金龙沉默着。
好半响，看到小丫头扬起了剑，也未开口出声。
直到眼睁睁看着颜绯能将那把剑运用自如……
“你到底是谁？修为灵力如此低微，却能使唤得动这把剑！”金龙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戒备。
颜绯控制住了那一把剑。
无人知道，她之所以能控制，正是多亏了那一缕她脑海里不属于她的意识。
却是属于这把魔剑主人的。
“这不重要。”她开口，粉嫩嫩的唇勾起了一抹甜软笑意，看起来真是无害极了，“若你不想要被人给契约，拔掉了逆鳞的话，那就必须要听我的。”
金龙便很快想到了她说过的那句话。
大大的龙目又半眯起，显现出一丝傲气与怒气，“那名女子刚才确实是掉入了吾的地下宫殿，但她的实力，连你师父都敌不过，又怎么可能成为吾的主人？”
更何况，龙族本就天生高傲。
而它还是龙族里面更为尊贵的金龙一族。
但颜绯刚才开口时，对着它的方向所无声道出来的那一句……又让它不得不忌惮，甚至是认真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这地下宫殿中的秘密。
“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想必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总归，我对你都无恶意，也没有要契约一个神兽的意愿。若是要再形容的细致一些，我不希望你成为我对手的助力，到时候，还得染上血……”颜绯挑眉，眼底的笑意依旧灿烂极了。
即便是在水底下。
她也没见到桃花的身影。
但她看起来，似乎同样也一点都不着急。
只紧紧握住了那一把本不属于她的魔剑，金龙有一半的视线都是在那把剑上面。
又强迫着自己移开了。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颜绯注意到了它视线，笑容更甜。
同时不动声色看了眼身后闭上眼的男人。
墨闻渊一袭白袍，整个人就那么漂浮在了她身后的水中。
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他即便是失去了意识，也是不平静的。
似陷入了梦魇中。
金龙微微甩了下尾巴，目光一直紧紧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我说过的，这天地间，若是神兽真会有主人，那也只会是神。”她笑了笑。
“你说清楚。”金龙已经不耐烦了。
这次直接催促起来。
“既然都知道这处地下宫殿里的秘密，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点，不能让旁的人契约了你。得了这份机缘。”颜绯开口。
随着她闭上眼的同时，从她眉心处，一阵淡淡金光随之溢出……
将这片冰冷黑暗的水底都照亮了一般。
墨闻渊沉睡着的身影，已经到她右手边，被她抬起的掌心，一缕灵力溢出，刚刚好的将人给托住了。
等做完了这一切。
颜绯才再次睁开眼，视线对上金龙，语气笃定的开口，“我知道那个落入了水底的人在哪里，既然你找不到，那便我来找出她。”
“这里可是吾的地下宫殿，是……”
“她的出现，不太一样。”被颜绯给打断了。
金龙还不愿信，龙身就那么盘旋在原地未动，僵持一般。
闭着眼的墨闻渊，那眉头却似乎皱得更紧了。
他的梦魇。
自从落入了这其中，沉浸其中，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失去了意识，实则他意识是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看似是虚无的世界里。
他落地睁开眼时，迎面所瞧见的，便是扑面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小丫头，那小手还提了下裙子，因着脚下步子太快了。
她的眼神很亮。
是雀跃的。
笑容同样耀眼，是与他记忆中还要不一样的耀眼。
“你来了！”声音亦是软软。
她驻足时，指尖提着的裙摆跟着放下了，遮掩住白嫩的脚丫，似光着。
原本还能看到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我又等到你了！”她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
是真正的明媚。
与墨闻渊记忆中的，区别是真的很不一样，让他眉头不由习惯性的皱紧。
很熟悉，这是小徒弟。
但又好像还有点陌生……
都不等他想清楚，小丫头的小手就已经抓住了他，期待开口，“国师，你来看看，我刚练习好了！这一支舞，到时候必定能让他们所有人都正眼看向本公主！”
“国师……”男人眼底的诧异，这瞬近乎化为了实质。
他为什么会是国师？
正想开口问，小徒弟已经又松开了抓住他手的动作，提着裙子重新跑回了桃花树下。
这一幕，男人似乎才注意到了。
这满眼粉色的桃花林，纷纷扬扬从枝叶间落下来的桃花瓣，还有那双踩上落地花瓣的白嫩脚丫，他眼神猛地便驻足了。
等回神，才留意到脸上似乎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张白玉面具。
完全的遮掩住了他的所有神色。
而小丫头也并未跑远。
甚至他站在原地都未动，已经看到她抬起了袖子，粉色的袖摆滑下，手腕软若杨柳起舞，指尖若花，当有桃花瓣纷纷扬扬，挥洒在她身周……
落入她指间，手心。
墨闻渊眉头皱得更紧，早就意识到，他怕是进入了幻境之中。
亦或是，梦境里。
而他眼前的这个小徒弟，有可能，来自于他的意识里；也有可能，不过是某种妖物所幻化，只为了迷惑他！
一舞落幕。
他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她的舞也跳的如此之好。
还朝他走回来，伸出了小手，笑盈盈开口，“怎么样？本公主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又状似苦恼着叹息了声。
自语般，这回语气越发傲娇了些，要都是理直气壮的，“不过还差了一双漂亮的舞鞋，国师，本公主的舞鞋呢？”
那瞬间，心底仿佛回应般传来的触动，竟是深深愧疚一般。
心口都好似被什么给哲了一下。
墨闻渊眼神终于再也无法淡定，藏在面具下的眼神，连语气都阴沉下来，“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