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
外面天色大亮,在村长的孙子踩着板凳在院子门口贴喜庆的对联时,姜瓷和傅时礼也起床了,她趁着男人出去的功夫,从卫生间洗漱完,回屋后,快速翻出化妆包,给自己补了一个淡妆,还抹了口红。
姜瓷将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裹着围巾只露出漂亮的小脸,唇角还带着笑。
她走出屋,看到傅时礼接过师之然递来的香烟,两个男人说着话,不过,他没有点燃抽烟,而是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淡淡阳光笼罩在他轮廓立体的俊美侧脸上,神色从容无比。
“姜导,你老公好帅啊。”
剧组的女演员看到姜瓷,悄咪咪凑过来,忍不住露出花痴脸道:“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颜值好能打。”
先前大家只知道姜瓷嫁人了,老公是剧组女一号的表哥,却不知道本尊长什么样。
现在终于露相了,看看唐含含那张俏丽的小脸蛋,然后看看她表哥的颜值,感觉长得好看的人都成为一家子了。
包括姜瓷的长相,那可是遗传了娱乐圈影后徐琬宜的基因。
“姜导,我开始期待你肚子里的小宝贝了,颜值肯定要逆天。”
女演员话里没有刻意去奉承的意思,说的都是事实。
姜瓷跟人聊了会,抬头间,看到傅时礼手插着裤袋,气度矜贵的站在前面,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凝望着她了,也没移开的意思。
她心里溢满了甜蜜,跟女演员结束了聊天,朝男人走过去。
傅时礼几乎是在她走到跟前时,就已经伸出大手将人给搂过来,护在了怀里,低首,眼底内敛着温和的笑意,在她脸蛋一扫。
“化妆了?”
他看出来了,还故意要说。
姜瓷不好意思承认是为了给他看,才刻意画了淡妆,眼神左右闪躲,找借口说:“天冷,涂一层粉在脸上挡风。”
难得她幽默,傅时礼很捧场低笑两声。
那巴掌大的脸蛋涂了粉,他只好亲了亲她发丝:“很好看。”
姜瓷耳根子都红了,故作淡定:“还好吧。”
她不化妆,也好看的。
傅时礼在院子抱了她一会,见有人从屋子出来了,手臂便不动声色的放开。
早上大家都陆续起床,用过早饭,司机开着车也来接人了。
在吃饭的时候,姜瓷就在桌下主动拉着他温暖的大手,无声带着对男人的依赖,她性格使然,做不到像唐含含那般热情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扯着傅时礼的衣角撒娇,叫他别走。
但是,在细微的举动中,很容易看出她的心思。
司机一直在等。
九点左右,傅时礼也启程了。
姜瓷送他走出院子,围巾露出的脸蛋被寒风吹得很凉,仰着头认真看他:“你路上注意安全,到飞机场给我发短信。”
说来说去,也就是叮嘱这几句话。
傅时礼手掌摸了摸她的脸,没忍住,还是亲了下去:“照顾好自己。”
姜瓷红唇感到了他洒下气息,那些依赖的情绪就又上来了,伸手去抱他:“还有一个月,我就回家了,你等我。”
“嗯。”
“你出去应酬时,不许跟对你有意图的女人说话超过三句。”
姜瓷塞了两个橘子到他的大衣口袋里,在男人若有似无的笑意下,吃起醋来:“要时刻谨记着你傅时礼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呢。”
傅时礼的笑意蔓延到了眼底深处,很受用她这样的占有欲。
姜瓷挟子警告他,完了后。
即便在舍不得,也该让傅时礼上车了。
“注意安全。”
千言万语叮嘱了半天,到最后,还是这句话最重要。
——
姜瓷在村口,目送了车子离开。
她静静的站了很久,直到视线看不见车尾的影子了,才往回走,村里到处都是燃放的鞭炮声彼伏着,姜瓷路上碰到一对回家过年的情侣,就会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身旁,空无一人,恍惚中会有种傅时礼不曾来过的错觉。
她脚步加快,回到了村长家。
除夕,每家每户都挂起红灯笼和对联,有的还杀猪,剧组的人不是在外面晒太阳,就是帮村民家的忙,去蹭口热乎吃的。
姜瓷没见到唐含含的身影,问了才知道。
这丫头跟展信佳去池塘抓鱼去了,她找助理要了手机,给母亲打一通电话。
保镖只要手机有信号,每天就事无巨细的跟徐琬宜汇报情况。
傅时礼来这的事,自然也就被知道了。
徐琬宜在电话那头说:“他待一晚上就走了?”
姜瓷站在阳光底下很暖和,仰头,眯着漆黑眼睛看太阳,嗯了声:“傅时礼行程排的很紧张,空出三天时间,来回路程就去了两天多了。”
徐琬宜听出女儿言辞中是将人护着紧了,说的直白:“来陪你一趟,就被拿下了?”
“妈妈,我该动心吗?”姜瓷在母亲面前,多了一份坦诚和对男女感情的茫然:“他有时候,让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徐琬宜这辈子见多了男人的喜欢,她也传授一二给女儿:“只要是男人都有生理天性,女人好看的皮囊会让他沉迷,也会让他去选择更好看,基因更完美的女人上床,所以,我们女人要保持着美丽的皮囊外,还要有一份适度神秘感。”
“宝贝儿,你想想妈妈的话……这两个月,你倘若没有顾着拍电影冷落傅时礼,连短信都是想起来了才给他发,而是像小女人一样黏着他聊天。傅时礼还会大老远从s市赶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来看你?”
“我……”姜瓷的话微愣。
徐琬宜继续说:“男人都是这样,为了把女人骗到手都是很能装很能忍的,你让他有危机感了,才会加倍对你好。”
姜瓷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傅时礼隐晦吃醋的一面。
似乎,他昨晚来这,就跟她埋怨了。
徐琬宜说来说去,就一句话:“听妈妈的话,就算你将来爱这个男人爱的要死要活的,也别先说出口。”
谁忍不住先说了,谁就是这场感情上的受伤者。
姜瓷还不太懂,她没经历过别的感情,只知道傅时礼给她的婚姻很舒服。
跟母亲聊完男人本性这事,挂了电话后,姜瓷心情是复杂的。
她不是那种还在憧憬年纪里幻想着爱情的小姑娘了,不然也不会渴望事业上的成功给自己带来满足感。
今天过后,傅时礼就三十三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是很吃香。
姜瓷嘴上不说,心里也明白着。
他起先看上自己,就是看上这具皮囊了。
刚开始见色起意,然后动了追求的心思,又加上到结婚的年纪,一切天时地利与人和,都给他安排上了。
到底有几分喜欢?
姜瓷觉得自己先前比他更现实。
她不图钱,选他做丈夫,是有好感因素在里头,还有的是在权衡利弊之下,他比那些追求者更出色。
而且,姜瓷很清楚钱在自己眼里,永远都是次需品,这辈子她能保持着这份理智,也就能让傅时礼一不小心连养她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傅时礼说看上的是她的皮囊,那姜瓷也只能敬他一句:彼此彼此。
一整天,大家忙着过除夕夜。
姜瓷被热闹的气氛感染,也跟着包饺子帮忙。
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星。
展信佳也不知是从哪里找了六七盏小灯笼来,挂在树枝上,在招呼人搬了几张桌椅拼凑一起,就在院子里过除夕夜。
有酒有肉,还有人在。
全部剧组都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姜瓷不能喝酒,便喝着鸡汤,安静听着村长讲这个地方的故事。
直到深夜,凌晨一过,春节来了。
场务跑到院子外放了鞭炮,大家吃饱喝足后,互相道了句新年快乐,便勾肩搭背地笑着回屋。
姜瓷今晚也熬了夜,有些困了。
她起身,先让助理将喝得醉醺醺的唐含含扶回去,才往自己房间走。
先前,迟迟没回去休息,除了被过年热闹气氛渲染了是一回事,另外,大概就是觉得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很冷清。
姜瓷推开门,将屋里的泛黄的灯光打开。
她看了眼床铺,坐了下来。
外面接连鞭炮声响起,很热闹。
姜瓷静静了会,打算睡觉。
她脱掉羽绒服外套,正要搁到一旁,无意间先看见角落头里的黑色行李箱。
看着几分眼熟,愣了许久。
姜瓷才反应过来,是傅时礼的。
白天送他离开时,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
姜瓷走过去将行李箱搁放到了床沿下,一脸茫然,盯着看了好半天。
她伸出白皙的手,去将行李箱打开。
不知名的冲动,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让她又愣了。
一整个行李箱的玫瑰花?
不止……还有很多精致礼盒。
姜瓷眼里是意外的,胸口内的心跳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拿起一个礼物,抓在手心里没打开。
因为不用打开,在这一刻,傅时礼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
早上快七点,外面鞭炮声和狗叫声都没停过。
姜瓷躲在被子里没睡,意识很清醒,手指根根握紧手机,在等。
傅时礼的短信,终于来了。
他中途转机的功夫,正好发了条过来。
“新年快乐。”
只有这四个字,却只字不提礼物的送。
姜瓷也回了一条:“新年快乐。”
那边可能是没想到她会回复短信,男人秒回道:“醒了?”
姜瓷没说整晚都没睡,早上还被他的惊喜给弄得精神满满,而是提起:“你行李箱,好像落下了?”
傅时礼这时候还跟她装,又哄骗着:“是吗?你打开看看。”
“看什么?”姜瓷故意回复,又加了一句:“不想看。”
“……”傅时礼久久没回短信,似乎是没料到,她现在还会不按套路出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内伤了:老婆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