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打开搜索软件,输入周诗蓝三个字,前前后后出现了上千条相关新闻,其中最让他关注的,就是周诗蓝和丈夫离婚争夺孩子的事儿了。
圈内盛传是周诗蓝丈夫婚内出轨,不知她如何得知,提出离婚,两人又因为女儿的抚养权问题大打出手,闹得一地鸡毛,其间的事外人谁都说不清楚。
周诗蓝本人虽是个演员,但此前在圈内并不出名,婚前在荧幕上塑造过几个不错的角色,但在结婚后,基本成了全职太太,外界已经很少见到她的身影。
这次事情能闹得这般大,还是因为她丈夫出轨的对象身份有些不同寻常。
但时砚记得剧本中曾经提及过一段儿,说是男主获得影帝的那年,同年获得的影后周诗蓝在男主前头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说是生活给予的苦难并未将她打倒,感谢生活中所有的磨难,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放弃过争取每月和女儿见一面的机会,是她遇到的一切,让她变得更加坚强,造就了现如今的她。
要是时砚没想错的方向的话,此周诗蓝就是彼周诗蓝,且这次争夺女儿的官司中,她失败的彻彻底底。
时砚想得到这个女人,虽然两天前,他也很自信的认为送给刘缦的名片绝对会派上用场,刘缦迟早都是他的人。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现在果断对汤时诚这般说:“大哥,我要这个女人,你得帮我。”
彼时汤时诚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陪儿子汤浓完成幼儿园的手工作业,两人将彩纸剪的到处都是,作案现场是绝对会让清洁地毯的阿姨奔溃的那种细碎剪法。
闻言手里的剪刀差点儿一个拐弯儿剪到自己手指头。
汤大哥没好气的看了翘着脚坐在一边丝毫没有帮忙意思的弟弟一眼:“是我想多了吗?”
时砚脚丫子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我就是要让她来我们公司给我打工,给我挣钱,将我们公司发扬光大!”
汤大哥心说,那确实是我想多了,我现在都不嫌弃对方是个还没离婚,身边带着个拖油瓶,上了年纪的女人了,你怎么就不多想一步呢?
只要多想一步,我这心里也能稍微有点着落不是?
但出口的话却是:“这种出轨离婚的案子,证据很难收集,很难将对方锤成过错方,尤其是周诗蓝前夫这种,整个圈子心知肚明的出轨,可真要说实打实的证据,难。”
时砚可不管难不难,大手一挥就将事情推给了大哥:“那就只能请大哥帮忙想想办法了。”
汤时诚心说,我想什么办法?一天到晚公司一堆事等着处理,没空盯着别人家夫妻间那点儿小事猛瞧。
最多将事情交给公司的法务部,让杨助理回头多盯着点儿,这种事还不值得我亲自出面。
想到这里,汤总难得良心发现,感觉杨助理最近的工作量因为自家弟弟增加了不少,回头的年终奖可以多发一倍。
可想而知杨助理再次接手一个叫周诗蓝的女人时,心里是有多麻木,两倍的年终奖都抚平不了他心中受到的伤害。
于是等希远娱乐明面上的老板年希宇知道的时候,他们公司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四位风格迥异的艺人。
而这些艺人还没给公司创造任何价值呢,就先从公司账上支走了不菲的资金去学习。
年希宇心里很生气,觉得时砚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最近为了取得时砚以及时砚背后汤时诚的信任,那真是拼死拼活,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给公司办事,商场上那些老狐狸都那么难对付,喝的他差点儿胃出血还没一句准话,将人耍的团团转。
就为了时砚看中的一个角色,一个全剧加起来出场不过十次,台词不超过两百字的角色,他找熟人,搭关系,组饭局,赔笑脸,付出了太多,结果时砚是怎么回报他的?
年希宇是真的生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凭借时砚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在公司里避开他行事的,这背后肯定有人帮时砚,那么这个最可能的人就是汤时诚。
想到这里,年希宇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汤时诚这般做是什么意思?是在敲打他吗?还是说,自己背后的那些小动作被汤时诚知道了?
不,不可能,自己只是利用职务之便,私下为自己谋取了些福利,又没有损害公司的利益,还做得很小心,怎么可能被人知道?
年希宇心里不断暗示自己想多了,但他还是没忍住放下手头的工作,想去探听时砚的口风。
时砚最近几日没有工作,挨个去探望了新签约的四位艺人,被他们疯狂学习,不断输入,不顾白天黑夜的精神和进度给感动的不行,尤其是听到几人的老师在他面前大力夸赞几人的进步和用功时。
时砚就像个自家崽儿被老师当着全体家长老师学生的面儿吹了彩虹屁似的,身心舒畅,有种没白养活这个崽儿的感觉,从里到位无一处不熨帖。
具体了解了几人的进度后,更加感觉高额的学费没白花,深感自己躺着赚钱的日子要来临了!
哦,不对,还差最后一位,他这公司的前期配备就齐全了,到时候才是真的要咸鱼躺,幸福肥呢。
这般无所事事的时砚,深深地刺痛了日理万机的汤大哥的眼,见不得自家弟弟荒废时光,不思进取的样子,时砚就被汤大哥抓去公司跟着实习,学习如何管理公司。
可汤大哥是个日理万机的霸总,没有时间亲自带时砚,于是万能的杨助理善解人意的上场,体贴的为老板分忧解难,被迫从老板手里接收了时砚这个麻烦精。
本来按照汤大哥的想法,他弟弟长这么大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上手应该很难,杨助理肯定会很辛苦,心里暗暗将杨助理年底的奖金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结果不到三天,杨助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激动,双手握拳,红光满面的站在他对面对他说:“汤总,二少简直是个天才啊!”
汤总:“……”
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怀疑我刚才眼睛不好使,没听清楚。
杨助理果断握拳激动的又重复了一次:“汤总,二少他果然是个天才啊!”
眼睛了闪现的是那种“不愧是汤总您亲弟弟”的光芒。
汤时诚不得不问一句:“怎么个天才法?”
杨助理手舞足蹈的解释:“很多事情我只要稍加点拨,二少就能明明白白,甚至举一反三,只用了三天功夫就将我们公司的运营机制摸的清清楚楚,今早还和我说,按照目前的管理制度来说,仓库管理那块儿有隐患,让我注意。
我本来是不信的,谁知按照二少提供的线索一查,果然是存在巨大隐患,幸亏之前这几年都没发生过大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汤总!”
汤时诚现在只能想起一周前,他每每回家,弟弟都因为没有工作,在家闲的抠脚的样子,还有每天早上上班,他都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带着儿子汤浓,跑去隔壁敲弟弟门,催促对方收拾收拾和他们一起出门。
每次他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十点,弟弟却过上了标准的朝九晚五生活,下午五点一到,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愉快下班的背影。
就这。
现在有人跟他说,他弟其实是个天才。
汤总觉得孩子虽然是他亲手带大的,有滤镜,但也不至于夸张到这种地步。
于是他问杨助理:“人呢?”
杨助理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干咳一声:“在会议室和周小姐视频呢!”
杨助理说的周小姐是周诗蓝,这个人到中年,全职太太,丈夫出轨,差点儿失去女儿抚养权的女人。
但事实上,时砚还真不是只和周诗蓝一个人视频,他是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把几人聚在一起开个碰头会。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往后他的班底了,必定要好好相处,互相磨合一番才行。
秦晓昊非常开心的向时砚汇报:“您让我为咱们几人量身定做的剧本出来了,嘿嘿,我这就发给您,您瞧瞧有什么意见,我一定改!”
时砚没说什么,默默接收了文件,点开。
楚萌萌先皱着眉受不了道:“秦晓昊你笑的时候别歪嘴,能正常一点儿吗?你这就是在折磨我,我现在就非常,特别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把你嘴给板正过来。”
楚萌萌说这话的时候,视频里的她梳着中分,两边的头发丝儿像是经过精心规划似的,以一个肉眼看不出差距的角度,同时别到耳朵后面。
因为妆容关系,露出了她左眼下的一颗泪痣,于是她给右眼下同样的位置手动又点了一模一样的。
几人都知道她这毛病,大多数时候尽量配合,但也有无法配合的时候,比如现在,秦晓昊就十分无能为力。
耸肩道:“这不是写剧本太入戏,搞了个歪嘴一笑的人设,还挺带感,一时改不过来了嘛!你尽量别看,我争取早日恢复正常。”
楚萌萌和秦晓昊因为年纪相当,打打闹闹很快熟悉起来。
刘缦和周诗蓝二人,因为都遇到了渣男,还是一个比一个渣的那种,天然就有了共同话题。
说起周诗蓝和刘缦,那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刘缦是被相恋十几年的正牌男友给搞成了营业cp,头顶的青青草原已经能跑马了,要不是她一心信任的男友的其中一位女友出来爆料,她还不知道她头顶已经绿的发慌。
而周诗蓝结婚后回归家庭,支持丈夫的事业,丈夫终于事业有成,人前显贵,也终于和公司老板的女儿好上了,要不是丈夫的出轨对象找到家里,给了她一张支票,让她主动离婚,并且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她都不知道她早就成了冤大头,绿帽子戴的人尽皆知。
哦,值得一说的是,她丈夫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是因为那位老板的女儿不能生,想让她女儿将来给他们两人养老来着。
在这几人面前,周诗蓝没什么不能说的:“离婚官司一打两年的比比皆是,现在我有工作,有你们这些朋友帮忙,没什么好担忧的。
之前身边所有人都向我施压,劝我识相点,拿了钱干脆利落的走人,趁着年轻再找一个,有了钱,什么样儿的找不着?还能再生一个,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儿啊。
我呸!
就这么耗着呗,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对狗男女做过的好事了,他们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其余三人隔着屏幕握着拳头,给周诗蓝加油:“渣男贱女,天生一对,渣男必死,贱女必死!蓝姐加油,蓝姐必胜!”
口号喊得还挺一致。
坐在宽大办公椅里的时砚头疼的直扶额,他恍惚想起,他是想组织几人一起开会商议接下来的工作来着?这话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拐到这种奇怪的方向的。
于是他趁着几人闲聊的这段时间看了秦晓昊发过来的剧本,然后等几人终于停下来歇口气的空挡,对几人道:“剧本我看过了,你们自己都瞧瞧吧,有问题直接找秦晓昊。”
这是秦晓昊根据他们几人的风格量身定制的剧本,古偶沙雕风,编剧秦晓昊也要上阵参演,名字叫《江湖之大》,一只海碗装不下,几人的身份是江湖客栈的员工,工种不同,性格鲜明,时砚需要客串客栈神秘莫测的老板。
其他几人一听时砚这么说,顿时摩拳擦掌,议论纷纷。
“哇,这么久,老娘终于又有工作的机会了,这么一想,这婚离得可太他妈的值了。”
这是好多年没有拍戏,只能在自己家里无人时,对着镜子过干瘾的周诗蓝说的。
“谁能想到我一个爱豆出生的编剧,终于要成为演员了,抱对金大腿可太让人幸福了吧!嘤嘤嘤!”不用说,这是秦晓昊发出的感慨。
“老娘终于不用和一个男人捆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嘿嘿,嘿嘿嘿。”这是现在非常讨厌听见炒cp几个字的刘缦。
“哈哈哈,终于可以本色出演一回了,见到不对称的东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镜头前纠正过来,而不是强忍着,真是太幸福了哈哈哈。”这是楚萌萌。
时砚再次组织纪律:“先琢磨剧本,等你们的老大来了,就准备进组吧。”
这队伍太难带了,时砚不打算费心神带这支队伍,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比较好,他就适合做条咸鱼。
其余不了解内情的几人听了非常惊讶:“路总,我们哪儿来得其余老大?您不就是我们老大吗?”
“是啊是啊,路总,在我们心里,您才是永远的老大,别人连您的一根儿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时砚摆手道:“行了,别吹了,都说我是总了,往后还能事事亲力亲为,什么都给你们操心到位不成?那也太没有逼格了,哪有一个总整天围着你们团团转的道理?
等那人来了,值不值的你们称呼一声老大,你们自己心里掂量着办吧,反正我往后只想咸鱼躺,谁都没法让我起来工作。”
听了杨助理的天才论,特意过来找弟弟,并在门外听了全场的汤总:“……”
转过头,视线和杨助理对上,眨眨眼,再眨眨眼,无声的指指会议室内,汤总用眼神询问:“天才?就这?”
杨助理坚定的点头:“没错!”
汤时诚突然叹口气,郑重的拍拍杨助理肩膀,良心发现道:“下个月手头的事情结束,给你放一周的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工作压力太大,患上了这种毛病,可不得了。汤总心想。
还有弟弟这头,这般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刚好,这个问题也是年希宇想问时砚的:“阿砚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为何要避开我签了这么些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在公司很难做人?之前因为那件事你跟我闹脾气,可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我为了你,为了公司有多拼命阿砚你是知道的,你这样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不可以稍微成熟一点?”
年希宇的牢骚拉拉杂杂一大堆,时砚坐在咖啡厅卡座上,认真听完,缓缓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推到对面。
“你确实挺忙,但你起早贪黑的忙碌,到底是为了谁,有待商榷,这里面的东西,是能直接将你送进里面的东西。
你仗着我哥信任你,没有让人来查公司的帐,挪用公司巨额资产给自己在外边儿买房,甚至置办公司。
手段还挺隐秘,不过只要你做过,就有痕迹,注意的话,还是能发现不少好东西。
啧啧,看这密密麻麻的时间表,真是个大忙人啊,难怪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两头跑,怕是很累吧?
怎么?早就盘算着脱离希远娱乐自立山头了?倒腾了不少希远娱乐的东西给你那小公司吧?”
时砚笑的恶劣:“你说,现在要是年庭沛知道你那小公司的存在,他会做什么?”
会让年希宇再也翻不了身!
年希宇将桌上的资料翻的哗啦作响,额头的冷汗不停往下掉:“不可能,这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怎么会?”
年希宇的奔溃只是一瞬间,在时砚好整以暇的目光中,很快就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整件事中存在的漏洞。
时砚心说,年希宇的能力是有的,但这人就跟天生的二五仔似的,从不相信任何人,在希远娱乐的时候,只想利用时砚,得到汤时诚的赏识。
后来发现汤时诚的信任不好获得后,立马铤而走险,空手套白狼,自立山头。
可惜了。
年希宇终于想明白了一点:“这从头到尾就是你们兄弟二人设的一个陷阱,就等着我一脚踏进去,否则我自认为做事还算小心,不可能被人轻易发现端倪。
你找上门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像是一直在这儿等着我似的。”
时砚不否认也不承认,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确实是汤时诚早就想打发掉年希宇这个二五仔,免得祸害了他傻白甜弟弟。但时砚没同意,原因也很简单,他留着年希宇还有大用处。
终于等到年希宇犯了这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后,时砚这才露出爪牙,眉目嚣张,语气里满是笃定:“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过这事有个小小的要求。”
年希宇闭闭眼睛,再看眼前的青年,每一个表情都带着嚣张桀骜,和以往每一次见面相同,又分明什么都不一样了。
年希宇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里闪过细碎的泪光,捂住眼睛喃喃:“不愧是汤时诚的弟弟,你们兄弟藏得可真够深的,两年来,我竟从未看透过你,枉我自诩聪明,却被你给耍的团团转。
以往你看着我在你面前自作聪明的样子,是不是心里骂我傻x?”
看起来被打击的不轻。
相比于他做的事情败露,好似被时砚给耍的团团转更让他难以接受。
时砚:这倒也不必。
真的,大可不必。
不过年希宇这种人,他就不需要别人劝,等他自己发泄够了,理智自然就回笼了,果然,时砚等了不到半小时,年希宇就沙哑着嗓子问他:“想让我做什么?”
时砚又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这是年氏集团的任职文书,签了他,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年氏娱乐集团的部门经理了,在那样的大公司扑腾,总比在外面自己小打小闹来的有意思不是吗?”
年希宇却没动,虽然眼前是他从前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只是平静的问时砚:“你想我做什么?”
时砚突然笑了,这一笑,磨灭了他身上嚣张的气质,有几分汤时诚的淡然,语气随意道:“就当是上次年庭沛得罪过我,我不想看他好过,扶持你和他打擂台吧。”
年希宇不再追问,只确定一件事:“我在公司只要和年庭沛打擂台就够了,其余的你不会干涉是吗?”
时砚点头:“嗯。”
年希宇干脆利落的签了字走人,虽然不知道时砚有什么图谋,但和年庭沛打擂台这种事,从前到如今,他一直在做,在哪里打没甚区别,能进入年家核心区更好。
时砚心说,还是有区别的,很大的区别。
他独自坐在咖啡厅里,接了一个电话:“来了啊?刚把人打发走给你腾了位置,扫榻相迎。”
挂了电话,时砚总觉得自己像个反派似的,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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