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时晚茫然无措,自己也不懂生出的这些情绪到底算什么。

傅承遇也没强迫她必须回答些什么。

更没有被她这种沉默惹恼。

他更是沉默了几秒,不是因为无所适从这样的沉默,不是因为突然安静的时晚。

暗中喜欢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还没有做好准备将它公知于她。

傅承遇捏着她的手,不敢用力,亦是不敢松开。

一面想佯装平静,一面想牵紧她的手。

可是好不巧,她的手就在掌中,那种柔软的感觉真实万分。

“陪我一会。”

“好。”

“今天月亮很好。”

闻言,时晚抬起头看——

月色算不上清透,只有寥寥的雾气笼罩在远处的山头。

但傅承遇只觉得今夜的月色格外美丽。

有星星隐在夜幕深处。

有时晚在身旁。

“明明是阴天……”

时晚小声说了一句,可是目光却假装不经意地扫过傅承遇牵着她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大,很宽厚,只虚虚地扣着她的手。

但时晚可以感觉到,他的手略有几分僵硬。

时晚以为是他不舒服,轻轻一动,他下意识地握住。

“我只是……”

时晚想解释。

“以后在我身边,做你自己,”傅承遇说,“不用刻意迎合什么,不用紧张。”

“那你还没说,”时晚犹豫几秒,似乎觉得有点不好,隐约了下说,“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如果你愿意,这是我们的第一天。”

“……”

第一天?

时晚又一次没说话,什么第一天,当他情人的第一天?

那这还挺有仪式感?

“不愿意?”

傅承遇耐着性子——

他始终觉得今天时晚的反应很奇怪。

时晚深吸了口气,心里闪过了种种之后的发展画面。

她不知道哪一种才是应该的,但她心里明确地知道——

她不会、也不愿意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是不如傅承遇,但这也不意味着她愿意抛去自尊。

“我不想当你的情人。”

时晚直白地将这句话说出来,好像放下了心里的那个包袱,她抬起头来,今天第一次这样无畏地、直直地看着傅承遇的眼睛。

傅承遇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她这句话惊住了,还是被她这样理直气壮的口吻惊住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主动招惹了你,我的种种行为可能会让你误会,”时晚喘了口气,“但这也不意味着我想没有任何身份尊严的当一个情人,我不是那种人——”

“人”话音才落,时晚还没反应过来。

唇突然被堵住。

时晚睁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意料到傅承遇会主动地吻住她。

时晚的背紧靠着温泉池的壁,那是鹅卵石组成的,光滑,被温热的水泡的发热。

夜色笼罩着,傅承遇的脸部轮廓被夜色浸的很深,一切都好像不真实起来。

她一动不敢动地绷紧了身体,傅承遇的唇只是压在她的唇上,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在时晚的呼吸间无限的放大。

水波动起来,一下一下地撩到时晚的身前。

时晚屏住呼吸,她没有闭眼睛,只见傅承遇眼睛闭上时,纤长的睫毛下叠,在高挺的鼻梁两侧刷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时晚的心跳乱乱的。

“时晚,我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他松开了她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以为傅承遇的声音里,多了一些克制。

克制。

时晚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她没有心思继续在池里泡着了,只推开了傅承遇,动作有点匆忙,她从池边捞起了浴袍裹上,声音有些口齿不清,“我先回去了,有点累了。”

傅承遇依旧是靠在温泉池中,看着时晚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有句话怎么说?

口嗨笑嘻嘻,实战哭唧唧?

傅承遇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看到过这句话,这句话突然这会冒上来,让他有些止不住地想笑。

……

时晚是一路快步回了木屋,只是这一路上,周围格外的静谧,时晚在这样的夜色里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有力地撞击着胸膛。

他身上那淡淡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唇齿间。

并不是什么激烈或者动情的吻,他的唇只是触碰到她,就引起了心湖的万般泛滥。

时晚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傅承遇的那句话,只是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脸就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时晚跑回去的时候,却见那个侍者正好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放在房间中间的木桌上。

“时小姐,这是傅总让我们给您准备的沙参玉竹生鱼汤,傅总说您晚上没吃太多东西,泡完温泉后可以适当地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沙参枸杞汤可以滋润皮肤,补充能量……”

后面,时晚没怎么听清楚。

她披着浴袍坐在垫子上,鱼汤袅袅香气飘上来,赵洛初的话犹在耳边,但彼时时晚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摇摆不定。

傅承遇会是骗她么?

会是假装的吗?

可时晚又细细一想,如果说自己算个追求者,也不算最优秀突出的那个,可偏偏傅承遇选了自己。

她没有一股脑地陷进去,而是在心中思考了数种的可能。

时晚从来平日里率真活泼,一根直肠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敢爱也敢恨,但是到了她没有涉足过的“爱”,她又平添了犹豫与纠结。

最终,她越想越乱,反倒是只有一个念头破土而出——

有些事,只有自己试试,才知道到底如何。

这个决定做出来,时晚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拿起了小勺喝了一口鱼汤,鲜美清甜。

时晚特意喝的很慢,一边喝一边等着傅承遇回来,一小碗鱼汤喝了足足半个钟,才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傅承遇看到坐在里面的时晚,似乎微愣了一秒,“我以为你在外面散心。”

他找了一会,才耽搁了这么久。

时晚坐在那,什么都没说。

侍者进来,收拾了桌子。

小木

屋里亮着暖色的灯光,时晚也是第一次这样目光直直地看着傅承遇。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

好像,以前是她小心翼翼的,现在,小心翼翼地那个人变成了他。

侍者离开之后,房间里安静地有些突兀。

时晚站在桌边,桌子旁边有一盏落地灯,晕染出浅浅暖光。

“你有话要讲吗?”

傅承遇的声音还算平静。

他抬起脚步往这边走来,时晚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只是拿起了桌边的水杯倒了一杯水。

时晚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腰抵在桌边,明明心跳如雷,却佯装平静。

本想说好多好多话。

但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傅承遇,你要是说话不算数……”

“……”

傅承遇正拿着水杯,水杯抵在唇边,闻言,他侧头看向时晚。

时晚的手搁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抠着桌子。

她底气十足地盯着他,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好像卡壳了。

“就怎么?”傅承遇觉得有些好笑,他将杯子放在桌上,目光转向时晚。

“就……”

时晚没想到他突然走过来,她下意识又要往后退,但后面就是桌子,桌角隔着薄薄的浴袍抵着腰间。

傅承遇走的很慢,他一步步地靠过来,浴袍的带子松松,可以清楚地看得到他的脖颈,还有线条清晰的锁骨。

时晚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四下地乱飘,却不知该往哪里停留。

扫过他的脖颈,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时晚觉得房间里的空气突然热了起来。

“就怎样?”

傅承遇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嗓音压低,却依旧是性感好听,像藏着几分笑意,又有几分揶揄。

“……”时晚的脸已经在发红,她想逃,都无处可逃。

“那不如我告诉你。”傅承遇抬起手捏起了她的下巴。

他的手指很长,温润干燥,时晚慌乱的目光跌进了他的视线。

无所遁形的自己,清晰地映在那双黑眸中。

“我不会给你

机会离开我。”

傅承遇盯着她的眼睛,有许多的话涌在口边,可他启唇,却只说出了这一句。

像是说给自己,又好像是把浓烈的、深藏的感情说给她听,盼着她能够明白,又觉得她不懂也好。

她不懂就可以永远被他小心地喜欢着。

时晚懵懵懂懂,傅承遇倒了杯水喝,而后问她,“你自己睡可以吗?”

时晚脱口而出,“这里是大床房吗?”

傅承遇,“……有三间卧室。”

时晚站在那,别扭极了,说得好像傅承遇故意把某种问题扔给她。

要是为了面子,时晚肯定会脱口说自己睡,但是想到他们这个木屋周围压根没有什么人,时晚心里又有点害怕。

除了傅承遇故意勾|引她,时晚其他时候还是挺理直气壮的。

她拢了拢自己的浴袍,“我怕黑!”

“跟我一起睡?”

“我是怕黑!”

时晚瞪他,却见傅承遇分明就是故意的!

时晚拢着自己的浴袍快步去了主卧,然后在浴室里飞快地换了一身睡衣——睡衣还是度假村准备的,粉红色的真丝吊带……

总比她那件强得多。

趁着傅承遇还没进来,时晚赶紧爬上了大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度假村的床比昨天的舒服多了,又大又软,房间里还点着熏香。

不一会,傅承遇也走进来,他简单地洗漱后掀开被子上床。

房间很大,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的灌木被夜幕拢着,只有远处亮着一盏小小的日式景观灯,落下一片寂静的光。

傅承遇似乎怕她害怕,特意留了一盏小灯。

“晚安。”

傅承遇知道她还没睡。

时晚闭了闭眼睛,想到傅承遇今天说的这些话。

她猛地翻了个身,夜色下,傅承遇的的面部轮廓立体分明。

她半撑着身子,突然地问,“你还有话要说吗?”

“嗯?”

时晚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不踏实。

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她不踏实。

一个从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的女孩,在面对这样一份突如其来的告白,她有的只有一遍遍的不真实感。

不真实到想要反复地、一次次地确认,好像这样才能够给她一点点勇气。

“那你想好,以后三十亿个女人可都跟你没关系了。”

时晚抿了抿唇。

“想好了。”

“还有,不许玩弄我的感情!”

“……”

傅承遇躺在床上,夜色下,时晚那双眼睛亮亮的,她抿着唇,像一只小天鹅。

作者有话要说:官宣的时候:时晚:我有狗了。

分手的时候:时晚:我的狗死了。

复合的时候:时晚:我的狗有复活甲。

哈哈哈哈,晚上还有一更,补上昨天的,修了修今天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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