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靳却并未动怒,反而好整以暇道:“那先生可曾算出,令本王红鸾星动之人,如今身在何方?本王,可能称心如意?”
缪靳之前倒是未曾想过让他算一算他心中所想到底是否为真,眼下倒是歪打正着了。
归先生慢慢直起身,奉命掐指一算,却当即紧皱眉头。他虽不知那人姓名模样,可从王爷的面相里却已透露出许多信息。
只是,为何如此怪异,明明王爷确已动了凡心,且必是与那女子有了交际。可为何,他竟是算不出那女子的丁点分毫?
绝不可能是他学艺不精,他浸此道二十余载,从未看错也从未算错过一次。若连他都算不出的人,那这天下,便无人再能算出。
如此一想,便重向王爷请罪,斗胆仔细看算一番,又闭眸快速拨动手指,只片刻,他便脸色煞白,竟似受了重伤。
缪靳见状心内一沉,竟不愿听他再说话,正欲挥手让他退下,他便已头冒冷汗,惨然开口:“启禀王爷,我确定您确有红鸾星动之人,可这人,我反复推算,竟查无此人。且好似有莫大的无名之界挡住了我的推算。敢问王爷,可否告知姓名生辰,亦或是,她确实查有此人?”
无名之界,便是死亡之界吗?难道她真的香消玉殒了,难道方才都是他一厢情愿不成?那黑贝也不过只是易主了?
嗖!
尖锐的轻鸣瞬间唤回缪靳的心神,他抬眼望去,就见靳宁卫互相传信的鸣哨正在城西上空划过。紧接着,另一枚鸣哨也在附近响起,看样子,两队人马都已有了收获。
与其在此等候猜测,不若亲自去求证。
如此想罢便不再迟疑,转身时示意一名靳宁卫将归先生扶下去休息,便倏地转身朝大门方向虎步而去。
想要在这偌大的凤凰城,近三十万人口中寻找这样一个不知长相的外地人谈何容易。可对于靳五等靳宁卫来说却并不是难事,北疆王王令在手,凡所过之处便会有百姓积极提供消息。
虽不知那位余姓男子是何模样,但就凭那面貌普通的顷刻泯然于人海中的镖师,得罪了北疆王一事便可令此人被全城尽知。两刻钟不到,他便顺着线索策马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郭府门外,不等通报便持令进了那扇拒了纪妤童近一刻钟的大门,在从抖如筛糠的仆从口中确定那余姓男子确实就在郭府并未离开后,靳五便马上射出鸣哨传信。
与此同时,另一枚鸣哨也几乎同时射出,他转向那个射出的方向,就见那体格较大的黑色狼犬,如一团黑色龙卷风样嗖的从自己身边刮过,径直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热,很热,非常热,潮湿黏腻的汗珠不停从身上滑落浸透了微厚的衣衫。她好像被人扔进了大蒸笼里,心头火烧火燎,灼得她恨不得拿刀戳开头颅和四肢,让那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这样她便不会那么热了。
很渴,渴得她不停吞咽喉咙,一呼一吸中,滚烫的热气自口鼻喷出,干干的空气进来,让本就干涩的喉舌更加干涸。
很痒,自心底,脚心,神经,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无一处不痒,尤其是深处更是灼痒难耐,却又有无尽的空虚和渴求从那里和心里,以欲要摧毁她意志的谷欠望湮灭而来。
纪妤童吃力的睁开眼,皓白的贝齿用尽全力咬着被热气蒸得娇艳欲滴的红唇,牙齿挤压唇瓣的地方泛着苍白的白,却有滚烫的血滴子渐渐从那艳丽诱人的唇上溢出。
滚烫的汗珠自额间滑落,滴进她用力大睁着的眼中,再以眼泪的方式跌落不见。一声一声急促粗重的喘息如雷声般在耳边声声炸响。
她紧紧蜷缩着身体,浑身的神经都崩成了一条线,若有人触到,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竟是碰到了一块热乎乎却僵硬至极的石头。
马车一路前行不知道要带她去往何处,车外隐隐能够听到的喧闹声渐渐不再可闻。她只能模糊的看到车窗外的亮光渐渐隐去,看到马车内燃起了琉璃灯,昏黄的烛光将车内那好整以暇的男人阴邪的脸照的分毫毕现。
“香汗润凝脂,真是好一具尤物之躯。美人,你再忍一忍,一会你就会体验到人间极乐,你会知道现在的煎熬,都是为了稍后能够彻底快乐哈哈哈。”
“为什么,我与你,素不相识...更,无仇...无怨,为何,要害我......”
不停克制气息,断断续续的女声低低响起。
“郭大公子”吃吃一笑,一直坐在车内榻上欣赏她的无力挣扎,即将崩溃的模样的身体缓缓移来。
“女子美貌便是原罪,你身为女子,难道不知?”
“可我...是你朋友,百晓生...的朋友,你如此做,不怕得罪他,吗...”
“唔~百晓生啊,我不认识啊,认识的人是郭大公子啊,你连要找的人是谁都没弄清楚,落到我手里,也不冤呢。”
“你不是,郭大公子,你是,谁?”
那股麻麻顿顿的束缚感消失后,纪妤童便一直处在这种煎熬中,但她却庆幸,虽然春/药在磨灭她的意志力。但她却还能够思考,也能够控制身体,哪怕身体虚软无力,但也比方才麻木厚顿失去感知要强。
她转动堪堪还留有两分清明的眼睛,透过窗纸看向朦胧黑暗的外面,蜷在怀里的指尖用力压在几乎握不住的刀尖上,鲜血自白皙的指尖溢出,尖刺的疼痛让几欲耳鸣的耳朵恢复听觉。再次用力摁下手指,那瞬间,她嗡鸣不断的耳朵至少短暂的得到两息清净,也足以让她听到想要听到的。
“你的问题太多了,还是省点力气留着一会再娇声吟哦吧。”
随着淫/邪的话声落下,行驶中的马车骤然停下,纪妤童本就僵硬的身体,更是一紧。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便有身材魁梧的仆妇进来二话没说将她拽了出去。虽姿势狼狈,但夜间清凉的晚风却毫无遮挡的吹到她滚烫难耐的身体上,舒适的令她情不自禁想要呻/吟出声。
“把人收拾干净,剥干净了在床上候着,等着我们的贵客前来享用吧,哈哈哈。”
“啊啊。”
一主一仆旁若无人的一说一答,分毫不把当事人的反应放在眼里。如此赤/裸/裸沦为鱼肉的羞辱,令纪妤童心头大恨。可她用力咬住唇将要脱口而出的问候止于前一刻。
重又开始轰鸣的耳中听着身后车轮滚滚的转动声,难得清明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离开了。而这个不大却装饰的格外精致却充满靡靡气息的院子里,除了方才关门的老者,她只看到了钳制住自己的仆妇一人。
而从这二人自始至终一个字未说的情况来看,这二人应是哑巴无疑。再联想到那人口中的贵客,对应着此地糜乱,不难推测,这里应是那个人贿赂,或者与人放浪形骸的隐秘之所。
在那人,或者他口中的贵客到来前,她要逃走,一定要逃走。
在那哑妇动作粗鲁的开始拽她的衣服时,一直被紧紧攥在手心,被汗液和血液浸染的滑溜的手术刀终于露了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她挽起衣袖的手臂内侧飞快的划了一刀,顷刻间,血流如注。
那哑妇呆愣了一瞬后,才猛地瞪大眼看向嘟嘟流血的手臂,霎时被喷涌如泉的血流吓晕过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便人事不省。
纪妤童一直绷着的心神和身体也猛然松了口气,若不是扶着浴桶,此刻她已经瘫软如泥了。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她迟钝的将目光从冒着热气的浴桶上,最后落在门边放着一盆没有冒烟的清水中,忍着身体的灼痒,姿势怪异的踉跄蹭了过去,一下就将头扎了进去。
一直到要窒息时才猛地抬起来,随后抖着手端起盆从头上浇了下去。躁动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清明。没再滞留,她从地上捡起见了血的手术刀,径直往门口的方向移动,触及到地上还在泊泊流血的胳膊,还有已经隐隐开始泛白的哑妇的脸,不过挣扎两秒,便蹲下身,抖着手解开她的衣带,用膝盖压着,一圈一圈缠在她的伤口上方,直至止住血后,她便不再去管,吸着气动作迟缓的如同八十老欧般摇晃着几次才站起来。
待眼前发黑的晕眩过去后,忍着重又开始燥热难耐的身体,一路踉跄欲倒的循着来路缓缓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