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不是就为了看这群尸体吧?”我问姜漓。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她,姜漓站起身拍拍屁股,小手一挥说:“继续前进。”
还要走么?我一听她这么说,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多余,不过我的疑问也还没有解决,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姜漓口中的历史我听得太多了,现在唯一能证明她所说的,就是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之前看到原始部落祭祀的队伍,姜漓一直在追,应该是要参加某种祭祀仪式的,那究竟是祭祀谁呢?肯定不是祭祀蚩尤,那就是祭祀黄帝,也不太可能,姜漓祭祀黄帝能得到什么呢?我实在无法将华夏的祖先,和面前这个小女孩联系起来。她对这里如此了解,这么小的年纪,又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我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的。不如就走下去,看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招。
可能是路走多了就习惯的缘故,再走下去并不觉得累,只是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不高,十公分而已,仔细研究其实是一个大圆盘,直径很大,目测怎么也有五十米。圆盘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各种花纹,雕刻都很粗糙,看上去是很古老的雕刻,线条非常简单,一眼就能看清上面雕刻的,是形形色色的怪物,没有人类的特征,应该是动物的变异体,上面只有一种动物是我认识的,那就是邪目兽,看来邪目兽也是上古神兽的一员。
圆盘的中心,插着一根长矛,矛杆好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这么长的骨头,八成是象牙打磨的。长矛的矛头,是用那种蓝色矿石制成的,因为大部分已经插入地面,我无法判断外型,只能看出材质。
我问姜漓:“这个大锅盖子是干啥用的?”
姜漓说:“你小声点啊,这是地狱的大门。下面就是恶鬼,你别给它们听到了。”
我被这小丫头的故弄玄虚逗乐了,对她说道:“你别讲故事讲上瘾了,还整出地狱来了,你让恶鬼出来,看看恶鬼怕不怕恶人?”
姜漓白了我一眼说:“合着到现在你还不信我?不信拉倒,学费也不交,还挺矫情。”
话音刚落,我们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我腿一下就软了,单手扶地,心想这回不会,她又说真的吧?
姜漓反而又嘲笑起我的行为了,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说:“这下怕了吧?再敢出言不逊,出来两个给你揪下去。”
胖哥走到那根长矛的前面,就伸手去拔长矛,嘴里还念叨着:“俺老孙终于有件趁手的兵器了。”
姜漓一看,直接以百米跑的速度,冲向了胖哥,一把拽开他拔长矛的手,大声喝道:“你不要命了?这是镇压恶鬼的。”
胖哥嬉皮笑脸道:“瞎扯啥,你之前说的话,还有点像真的,这镇压恶鬼的话你也能编出来?”
姜漓这回真的生气了,冷着脸说:“你爱拔就拔吧,我有引兽笛,他有伏魔刃,自保应该都没问题,自己找死没人管你,你又不是我家孩子。”
我一听,这是胖哥教训姜漓的话,怎么让她又用回来了?不过这句话就跟魔咒一样,确实很管用,胖哥一听马上停止他的行为,话也不说继续往前走。
我问姜漓:“这里怎么回有地狱大门,哪来的恶鬼,鬼门关即使有,不是也应该在酆都的么?”
姜漓咳嗽了一声说:“我没必要骗你们,这下面是蚩尤的大军,想震慑住那么多异兽,能都绑柱子上么?当年黄帝把蚩尤大大军,逼到这里,都赶下了大坑,中间插那个矛,就是黄帝自己的武器。这个盖子的背面,也有特殊的图案,和你那刀上的符差不多,能起到放大效果的作用,所以才能困住无数的怪物在下面沉睡,而且这么多年了,早变恶鬼了,说不定比恶鬼还要凶猛。”
我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理解了,如果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已经相信多半是真的了,那么这下面蚩尤的大军,那可不是比恶鬼还恶鬼?简直就是恶鬼的祖宗。这么一想,我的脚步马上沉重了起来,好像脚底有无数的刺,扎得脚阵阵发麻,然后传遍全身。
胖哥不说话,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和姜漓跟在不远的身后。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石壁了,应该是这个坑的边缘,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横穿了整个天坑。
走过地狱井的盖子没多远,就看见一个供桌,供桌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什么祭品,但是这个供桌做工很讲就。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台,一米五宽,两米长。两边是两只石兽的前半身,和石台连成一体,每只石兽的两条前腿,就成了这个供桌的桌腿。石兽的头有点像龙头,但是比龙头扁,也有点像人脸,不过没有比这更丑的人脸了。兽头上没有眼睛,只有扁鼻子和大张的嘴,眼睛被雕刻在了前肢与身体的结合处,也就是腋窝的前面。四只爪子都有五个指头,上面是长长的指甲。
胖哥拍了拍石兽说:“这是个什么怪物,眼睛都掉到胳肢窝了。”
姜漓说:“这叫狍(páo)鸮(xiāo),《山海经-北山经》曰: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左传》里叫饕(tāo)餮(tiè)。”
胖哥一听恍然大悟的说:“你说饕餮,我不就知道了,还什么狍鸮,我哪知道?”发完牢骚又问:“这供桌上连个乳猪、羊羔也没有,是不是还没祭祀呢?”
姜漓说:“我也是头回来,我也不知道呀,如果祭祀完了,我就碰不到我妹妹了。”
可算有件她都不知道的事,这里简直就跟她家后花园一样,说没来过都没人信。不过从姜漓充分的准备来看,如果她不知道关于祭祀的事,那她肯定不是来祭祀的。
越过供桌,大概十多米,就出现了七根青铜柱,这些柱子和之前捆尸体的柱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上面没有捆绑什么尸体。这七根柱子排列很奇怪,说白了有点乱七八糟的,左边三个,右边四个,都不在同一条直线上,左边的三个一前两后,右边的两前两后,而且前排和后排的柱子,也不是并列在同排的。
虽然我能理解这或许是,某种特殊方式的排列,估计是和祭祀活动有关的,但却怎么也寻不出排列的规律,要么是圆的,要么是方的,要么是一排的,只要是摆个在数学上有规律可循的形状,我都应该能看出来,毕竟只有七根柱子。
看得我有点迷糊,便去求助姜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几根柱子有什么作用么?”
姜漓笑笑说:“当然有用了,没用立在这里干什么?”
胖哥说:“你俩这一路讨论的我头都晕,有什么用快点说,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咱们别耽误时间,继续往前走。”
姜漓开心的对胖哥说:“不用走了,我就是要到这里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