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回答得很轻松:“老二有那种引老鼠的香呀,之前不是给你们讲过么?我们下来后,看见有这种老鼠在跑,就抓了一些,本来以为要生吃的,没想到抓老鼠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这种能燃烧的石头,所以现在才有烤肉吃。”
姜漓一提生吃老鼠,燕秋更受不了了,直接站起身跑到几米外去干呕。
我跑去找燕秋,一边在她背后拍,一边想办法劝说她。
在这里每一顿餐饭都直接影响了结果,如果不吃老鼠肉,下一次吃饭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即使再不忍心,我也必须保证她吃下去,补充足够的体力往前走。
这不仅是为了她能安全回家,更重要的是不会拖团队的后腿,我陪着她刀山火海都行,但其他人没理由这么做,不能因为燕秋吃不了老鼠肉,而要在以后的路上受到连累。
燕秋的干呕声让我胃部抽搐,我强忍着一阵阵上涌的感觉,对燕秋说:“我们刚才看那个刘伯温的碑是真迹,那你说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古人的刻碑?如果还能找到,那对你的考古研究一定很有帮助。”
燕秋擦了一下嘴,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关键是不知道这些石碑放在这里倒底有什么目的?这不光对我自己有帮助,对整个世界史发展的研究都有帮助,你看那些外文的石碑,说不定也是某些国外的历史名人所刻。从碑型的风格来看,这些石碑几乎可以代表全世界的历史发展,那些碑文的价值远超石碑本身。早知道我带工具来,做些拓片带出去,一定很有研究价值,比兵马俑的发现作用还大。”
我看燕秋来了精神,马上说:“你要想研究这些石碑的功能和收集人的目的,第一是要多观察,说不定往里走还有更多的中文碑,其次就是保证自己能平安的走出去,这样才能带足了工具和人手,重新进入这里研究。”
燕秋看着我点点头,可能是猜出来我还有后话。
我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接指着燕秋手里的老鼠肉说:“做这些的前提,就是吃掉它。”
燕秋没有迟疑,在我话音落地的同时,一口就咬了上去,在自己的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一边嚼一边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幸亏姜漓的手艺还说得过去,要是味道不够好,恐怕她吃进去也得吐出来。
吃饭问题总算解决了,我搭着燕秋的背,和她一起走回了篝火旁,看着她认真的吃下每一口。
的确是饿了,一下嘴就收不住,三下五除二那只烤鼠肉的一多半已经进肚了。
胖哥早就吃完了,吐了许多骨头在旁边的沙地上,一边嘬着手指头上的油,一边笑呵呵的对燕秋说:“怎么样?吃起来还不错吧?有些时候你不能去问来龙去脉,接受结果就好了。”
我怕燕秋再次被胖哥说恶心了,赶忙瞪了胖哥一眼,阻止他继续讲述人生哲理,转变话题问姜漓:“这种动物叫什么呀?你确定吃了不会有副作用吧?”
姜漓吃得正高兴,用力咽下一大口,露出满足的表情对我说:“放心吃吧,不会有问题的,这可比兔子好吃多了,这叫冈比亚有袋鼠。”
“冈比亚?是一个国家么?我记得我们是在蒙古呀。”我不解。
姜漓解释道:“只是个名称而已,这种有袋鼠盛产于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肯定是这里的环境适合这个物种繁殖,所以我们才有得吃。要是会训练的话,抓只活的做宠物也不错。”
胖哥笑姜漓:“没想到你口味还挺独特,人家养个猫猫狗狗的,你养个大老鼠。你要养的话,我就养个猫,每天找你们家老鼠玩。”
姜漓拍了胖哥一下,被胖哥给躲开了,接着她说:“你不懂,这可不是一般的老鼠。因为需要长期寻找和储藏食物,这种老鼠的嗅觉非常灵敏,和警犬的鼻子不相上下,而且携带和运输比较方便,喂养又很简单,训练好了很温顺不会伤人,所以在冈比亚的军队里,都训练这种老鼠做排雷工作,称为猎雷鼠。它们熟悉地雷的气味,只需要半小时,就能探查一百平米内的地雷和危险爆炸物,能很好的帮助工兵排雷,同样的工作要是人来做,那估计要两三天。”
苏日娜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对姜漓说:“你知道的可真多,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老鼠排雷,那咱们的武警要是配备这样的猎雷鼠,拆弹和搜查毒品会更简单。”
姜漓有点不好意思:“我本来也不知道,只是打工无聊的时候,无意中在杂志里看到过,有个专门训练这种猎雷鼠的公司,他们2013年的一次任务中,探测出一万多枚爆炸物,用的就是这种猎雷鼠。”
没一会大家都吃饱了,留下了一地的残骸,所有人都拿出水壶来补充水分,但是都只是喝了一小口,并不是因为节省,而是因为这水太难喝了,壶里灌的都是咸水,咸涩无比,喝下去喉咙都有些扎,比烈酒还难以下咽。
在燕秋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用沙土扑灭了篝火。
她给的理由是:“即使摸黑走,也不能留下火苗,我们脚底下都是燃烧.弹,一担烧起来,我们谁也跑不了,甚至连这古迹也难逃厄运。”
虽然我认为沙子底下埋的东西烧不起来,但还是听了燕秋的话,招呼大家灭掉了篝火。
重新背起行囊我才知道,姜漓在我的包里塞了好几只烤熟的老鼠,重量明显增加,比以前沉了不少。
我们选定了一个方向,由我举着光囊在前面带路,重新踏上了旅程。
之前我们滑下来的那个斜坡早就不见了,天上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星光和月光,我猜这里依然是密闭的,只是洞顶太高,我们的光照不到那里。
路线是按照石碑的摆放选择的,那些石碑虽然长相不同,甚至都没有重样的,但方向却是完全相同的,所以我们从石碑正面的方向朝着石碑背面的方向前进,推测这样可以走到下一个出口。
一路上众人的话并不多,可能都是被眼花缭乱的碑文吸引,那些石碑上的文字都是各种各样的外文,我一句也看不懂,跟看天书一样,偶尔有一句能大概看明白字面意思,但还是不知道具体要说啥。
胖哥则是更关心碑刻的花纹,有些碑文可能是为了达到装饰目的,多少会雕刻一些抽象的花纹,看上去非常的精美。
燕秋像是个导游一样,尽量给我们讲述花纹代表的宗教含义和石碑大概的年代。
慢慢的我们发现,越往里的石碑年代越久远,这里的石碑排列还是有一定规律的,应该是从里往外,按照时间排序的。
大概走了有一公里,我们发现了第二块中文石碑,正如我所知,这碑上还是刻了许多诗,但是比那《烧饼歌》的书写和格式工整一些。
一共十首诗,每首四句,每句七个字,我对诗词不太了解,或许就是标准的七言绝句。
诗的落款为范阳康杰。从落款的形式判断,和刘伯温的文成青田类似,也是一个不愿透露名字的古人,难道这些诗也是预言诗?
虽然这些诗句我依然还是看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是我相信燕秋一定有答案。
燕秋还是认真的默读古诗,随口说了一句:“北宋的,楷体。”
我走马观花的边等燕秋边浏览碑文,上面那些字我是认识的。
看着看着,我的注意就被一句诗吸引了,那句诗写道“火龙蛰起燕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