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巨响在深夜凌晨的高架桥上突兀地响起,原本伫立在篝火旁边的众人皆是在那一瞬间目『露』惊恐与无措,看着两道车身不断拉近在高速运转中碰撞中炸出明亮的火花,刺痛了双眸。
砰。
没等众人回过神,那边又是一声巨响,轮胎在车道上剐蹭出尖锐的刹车声,震耳发聩。
“那女的疯了吗?!”这回发话的是中二病的少年们,他们脸上浓妆此刻像是带上了惊恐的小丑面具,扒在栏杆上止不住大喊出声:“停下,快停下!”
刚才的幸灾乐祸早就『荡』然无存,他们原以为吓唬一下少女就能轻松拿到那一百万,可却万万没想到这是位不要命的主。
骷髅车队的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冷嘲热讽了,一个个也是紧张地看着两车迫近进行第三次碰撞,而且少女的车速是一次比一次快,场面也是一次比一次凶险。
“不行了,第三个弯道角度太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没命的。”一名有经验的队员突然脸『色』大变冲到詹辰的身边,指着两车即将进入的高倾斜路道急忙说道。
其实论起路况,没人能比詹辰更清楚。
只是他一直在劝自己相信少女的能力跟计策,所以才迟迟没有动作。可看着少女跟不要命似地加速撞车,在急速中打滑跟死神赛跑,这样的沉默终于在第三个弯道前被打破。
“发令,终止比赛。”他走到赌桌前敲了敲桌案,说出了自打占据高架桥以来比赛的第一次弃权宣言。
“终止,我们也要终止,快让那个女人停下来!”中二病的少年们比他更着急,恍然大悟跑过来,拍桌子跳脚要求退赛。
他们只是一群半大的少年郎,凭着一股冲动出来闯『荡』,仗着家里有点钱根本没见过什么险恶,更没想过要把命搭在这里。
就连飞机头也是一样的念头,从遭受到第一次撞击开始,他还有些火大想要是教训人,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疯狂力道袭击而来,车身越发打滑不稳,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想要加速拉开距离,这次换成了少女紧追不舍,想要硬拼又怕死。两难之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铁桶敲击声,伴随着烟火在头顶上炸开。
赛道上的规矩,烟火三『色』,绿『色』是胜负已分,黄『色』是有人在过程中犯规,而红『色』,则是弃权。
现在两边同时亮起了红灯,齐齐宣布放弃也不算下不来台,飞机头满是汗水的疲惫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松懈跟庆幸。
可下一秒……砰,身后的撞击再次大力袭来。
“靠,还来?不是说停止比赛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飞机头已经顾不上隔着头盔对方听不听得到,扭头就冲着身后嘶吼了起来,“停了,不比了,你没听见吗?”
然而,在某一个回头的瞬间,他徒然间对上少女那双眼睛却是被冻僵在了当场。
阴冷,冰寒,尖锐,深沉……那双眼睛里黑压压布满的情绪铺天盖地涌来,带着无尽屠戮的杀意,迎面扑来的时候,连呼吸都被掠夺。
她想杀了我。
意识到这一点的中二期少年蓦然清醒了过来,匆忙想降低车速到减速带停车靠拢,车轮刚一偏,就被身后的黑『色』机车别了一下,车身在剧烈晃动中失去了平衡,直直摔进了第三个弯道中,连人带车框框当当砸得七零八落。
而少女在车胎滑动中却角度刁钻地稳住了车身,最终稳稳停在了路边,单脚撑地,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车。
“救,救我……”飞机头大半个身体都被压在了机车下,从粉粹的头盔玻璃中可以看到一张满面血痕跟汗湿的脸正微微仰着头望过来,神情中带着恳切,跟方才大放厥词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车子的油箱摔破了,正在咕噜噜往外冒着油,刺鼻的气味在夜风中迅速扩散,也让少年的脸『色』越发苍白。
可秦卿却始终坐在车上,没有动弹的意思,只是眸光深沉地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件过期是否要处理掉的商品一样。
许是见到这边出事,桥头那边的人马也很快就骑车赶了过来,轰隆隆的马达声靠近,随即就是人群的惊呼声。
“油漏了,大家都小心点,你小子在那儿不要动,我们现在过去。”庄家那边训练有素地组织了人马围过去把人拖出来,然后用灭火器将整个机车喷成了白『色』。
半大的少年一个好好的飞机头全塌了,吓得一脸涕泪横流地在一边指着少女控诉,“是她,她想杀了我,刚才那一下她是想要了我的命。”
骷髅车队这边没人说话,因为任谁都看得出少女是下了死手的,那股狠劲连他们这些旁观的人看着都害怕。
可他们沉默,对手却是不干了。挑衅叫嚣的成了苦主,还是一群半大少年,哪里受得住这份委屈,当即便有一个带着唇环的男生手握着钢管冲过去。
“我让你动我们大哥,艹!”这群人今晚本来就是砸场子的,家伙都准备齐全,『操』起来不管不顾就冲着少女的脑袋上招呼。
彼时秦卿正好在摘头盔,微微弯着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在夜『色』中显得脆弱而柔软,只要挨上一下子不死即残。
“小心!”詹辰正在处理机车残骸的问题,回头一看到少女毫无防备的模样,脑子在一瞬间的空白当中话已经脱口而出。
眼见着今晚第二件伤残案就要在眼前发生,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钢管在凑到少女跟前时……扑空了?!
当时少女的动作极快,几乎在眨眼之间就避开了袭击,头盔已经顺势摘了下来,一头长发高高扬起正好甩在了男生的脸上。
啪地一声,后者下意识闭了眼躲开头发,动作停顿了一拍。
也就是这一拍之间,少女的手已经准确无误地掐上了他的脖子,一股大力将他带离了位置,随即在天旋地转之间,他感觉到大半个身体已经悬空,脚下踩不到东西,再睁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