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擎天……是一柱擎天!”观众席上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就激起了所有人对于这个招数的无尽回忆。
六颗骰子在整齐划一地堆叠成一条直线,只有最上方的一颗骰子看得见点数,这在比试大小的时候,属于稳赢的状态。
而像是柱子一样高高耸立起来的六颗骰子在赌王大赛的赛场上,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彼时秦卿亦是看着头顶上方的大屏幕,缓缓站直了身体,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而深沉。
一柱擎天是封月的成名绝技,当年仅凭这一招就横扫了内地的市场,由此可以看出这并不是随便就能上手的招数,其要求的手速角度跟力道都是常人努力数十年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这是一种天赋。
秦卿是捡了便宜的,平白得了封月的传承,而瞿雪呢……
“呵呵,瞿雪是我几年前在澳门赌场里捡回来的,没想到她除了身手,还有这样的本事。”樊洪见场内众人的热烈反响,徐徐吹了一口凉气拂开茶杯里的雾气,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窥探的笑意,“弗雷德先生觉得,瞿雪跟三年前那丫头相比,谁厉害些?”
他以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点评着两个曾经在赛场上使出同样招数的人,将两者放到了同等的地位,似乎这样就能说明,当初走到决赛的封月,其实跟自己的手下是一个级别的。
“三年前,我还不在。”旁边高大的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刻板的冷漠,听起来只是毫不在意地陈述着事实,实际上握在扶手上的指节却在一点点收紧……
这一场比赛的流程,赌王不会不知道,而瞿雪的出赛也是他安排的,这一出绝技重现,恐怕也是他的杰作。
“赌王这是什么意思,为了跟大众证明,三年前的月如果没死也赢不了他吗?连瞿雪这样赌术高明的人都只是一个护卫队队长,呵呵,老头心眼可真小。”崔佳丽自然也是熟知行情的人,三年前封月的死相信很多人都记忆犹新,眼珠子一转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禁啧啧摇头感慨,末了还转头调侃道:“老大,他的心眼跟你一样多,大小尺寸也是差不多,你俩属同款的,哈哈……”
少女也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往常都知道崔佳丽毒舌,秦卿也不会过多计较,可此刻到底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只觉得一把刀猛地就扎向了自己的心,看着瞿雪手底下的一柱擎天,还有观众席上戴着面具的封衍,以及一脸怡然自得的樊洪,那把尖刀像是在血肉里翻来搅去一般,疼得她面色一白,扭脸就走进了通道离开现场。
“诶,老大,我不是故意的。”被丢在原地的崔佳丽一脸急色地唤了几句后,懊恼地自责了一句,“这张臭嘴。”
她也没多想,只当少女是因为魔术师失踪了所以情绪不佳,回了休息室却是见不到人,反而在临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的瞿雪。
两人撞到了一起,发出了一阵水声哗啦。
“嘶。”瞿雪手里端着水盆,本来以她的身手躲开迎面而来的崔佳丽是轻而易举的,可这会儿不知怎么了,竟是手指像脱力了一般,整个水盆都掉到了地上。
水花四溅,两个高挑的美女虽然没有穿裙子,可裤子湿了一大块也是尴尬。
“啊,抱歉抱歉。”崔佳丽赶忙道歉,蹲下身子一起收拾,顺口还问道:“你怎么端着这么烫的水,刚才差点没把我烫熟了,咦……”
话到一半,她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当下想也没想,直接就伸手抓过了瞿雪的手。
“奇怪,这盆水这么烫,我刚刚只是碰到一点,手背都红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而且手还那么冰,生病了?”到底刚刚组队打完了一场比赛,崔佳丽这个爽朗大方的北方大妞心里还带着点战壕情义,拉着她的手试探了一下温度还不够,还打算给她揉搓两下焐热。
只是刚一动,堪堪反应过来的瞿雪骤然脸色大变,掌心成拳,砰地就砸了过去,“别碰我!”
崔佳丽一声低呼摔倒在地,一侧肩膀接近半麻,回头看着瞿雪倒是一脸受害者的模样,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卧槽,你装什么白莲花,我就撞了你一下,道歉了还打我!”
她蹭得从地上跳起来,作势就要冲上去,被后面返场的三个男人好说歹说才拦住。
而瞿雪则是湿着裤腿也不说话,紧紧握着了自己的手腕面色铁青,在确定休息室内没有少女的踪影后松了一口气,随即匆匆离开。
“神经病。”崔佳丽骂了一句,踹开脚下的水盆,抬步也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盆底下压着一包东西,狐疑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板止疼药,“热水跟止疼药……”
难道她是大姨妈来了才这么暴躁的?
而出了比赛场地的秦卿一路漫无目的地疾行,冲到了大门口才被一道喇叭声惊醒。
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跑车降下车窗,露出了驾驶座上青年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
“秦卿?不是说好在这里等的吗?”依旧是一身黑色皮夹克朋克派的詹辰摘下脸上的墨镜,还以为少女一时走错了方向,将车子倒回了一点,从副驾驶座上拿了一份文件递过去,“这一场场外虽然是你们的赢面赔率高,但贵宾室那边却大部分都押了国外的队伍,瞿雪这招安排简直对我们是投怀送抱,赌王大赚了一笔,干净的钱我都转移到瑞士银行的账户里去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发酵出来。”
即便是全民参加这场赌注投给了本土战队,一个贵宾vip的金额就足以囊括所有,而这次除了封衍之前答应的十几亿资金外,其他人几乎是血本无归。
而詹辰负责管理调配,以防止货币膨胀的理由,及时将真钱全都存进了户头,留在赌场里的已然只有先前人头市场留下的那笔有猫腻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