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樊洪看似对膝下的儿女管教不多,但每个人是什么秉性都看在了眼里,孟冰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懂。
话音落下的时候,孟冰背后的冷汗已经出来了,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身后隐隐以她为首的剩下樊家兄弟看她不说话,也都跟着噤若寒蝉。
直到赌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人群渐渐散去,呆站在原地中青老少三人才把一直张大的嘴巴合上,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后面面相觑。
“我滴妈,原来鬼手是赌王的女儿。”青年把手心的汗往衣服擦了擦,想起自己上次对其冷嘲热讽,现在还有些后怕。
中年人却在震惊之后考虑的东西比较实际,看了看两人,“那我们,还走不走了?”
原本比赛结束,钱也捞够了,眼见着也没机会搭上赌王这条线,他们已经订好飞机票准备走了。可少女的身份一揭开,顿时让他们又觉得梦想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走了!我们拼一把!”另一个中年人把拳头一攥,挺直了胸膛重新燃起了斗志。
青年立马跟着应声,“好,拼一把!”
赌城就是他们这些赌徒梦中的归属,他们走到这里,但凡有一丝希望都没有回去的道理。
而此时正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秦卿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再一次成了名动整个澳门的传奇。
赵氏企业的医院高级病房内,崔佳丽跟赵寅等人都来了几次,皆是被拒之门外,自打少女出车祸之后,检查除了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直到现在也没醒。
按理说不是加护病房,没有探病的禁制,可谁也靠近不了那间病房。
“赵理事,你倒是想办法啊,这人要是在里边被杀了怎么办,那可是你老板。”崔佳丽踩着高跟鞋在走廊上急躁地来回走着,恨不得将手底下的瓷砖都给碾碎了,末了一跺脚,冲着旁边的斯文男人喊道。
沉默一下被打破,一旁的岳成志也是待不住,沉着脸色道:“他要是敢动老板一跟头发,整个一夜天都不会放过他。”
“对,我第一个不饶他。”两个火药桶臭味相投,迅速统一了战线。
作为医院理事长却也同样没有探视权的赵寅深感无奈,坐在走廊靠边的长椅上,瞧着两人无奈道:“不用杞人忧天,谁都可能伤害老板,但封少将肯定不会。”
崔佳丽也是刚刚被岳成志科普了一段军中少将跟黑,帮女大佬的可歌可泣八点档,才知道弗雷德就是一直暗中提供情报的人,但她对于爱情这种脆弱的东西并不看好。
“杀你妹妹的仇人女儿就在你面前,你还能不弄死她?”崔佳丽看着赵寅冷冷地反问道。
赵寅也是被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闹得头疼,想到外面堵着的大片记者还有今天送进病房的最新晚报,心累到不想说话,“我让人连同了病房里的监控,你们去盯着吧,有情况就动手。”
到底还是心里没底,他提前做了准备,不一会儿,医院员工就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三人在另外一间空置的病房看着电脑屏幕上逐渐显现出来的画面。
高级病房内的环境很好,窗明几净,桌子上还摆放着鲜花跟加湿器,从机器口喷洒出来的水雾半遮住了床头正在沉睡的少女面庞,而自打山道那晚之后就寸步不离的男人还是那身黑色西装,除了领口染到了少女的鲜血,其余地方依旧是干净得一丝不苟,只是此时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下来。
俊美的五官宛若古希腊精雕玉琢的神像,丝毫也不比倾国倾城的少女逊色,就是气息冷到扎人时常让人忽略其长相的问题而被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我的老天爷,长得这么帅。”隔着屏幕,另一端的崔佳丽捂住了小心脏,难以抑制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先前她就听岳成志说过,这两人是俊男美女的搭配,当时心下还不以为然,毕竟以少女的身姿容貌,她还想象不出哪个男人能配得上。
今天一见,倒是对岳成志的话深信不疑了。
不过这注定是一对苦命鸳鸯,因为高清显示屏里连桌上的报纸版面都拍得很清楚。少女的半决赛定妆照加上一个硕大的赌王之女标题,现在整个澳门都是这个消息,男人不聋不瞎,肯定早就知道了。
“快看,他想干什么?”同样围在电脑面前的岳成志突然开口,紧张道。
崔佳丽被打断了思绪,紧跟着也看了过去,只见原本呆坐在床边的男人伸出了手,缓缓向着床头的位置,看起来好似要掐住少女的脖子。
“不行,我得过去,老板这样太危险了。”岳成志当先站起身来,拔出了腰后的手枪,已经做好了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把人救出来的觉悟。
“诶,等一等。”崔佳丽却是一把拉住了他,指着屏幕,“你再看清楚。”
岳成志狐疑着凝神望去,微微一愣。
原来男人伸手去触碰的不是少女的脖子,而是她的嘴唇。刚才他们关心则乱,没有发现对方手里还拿着棉花,此时正沾着水在替少女润着唇。
尽管屋子里的加湿器工作很给力,少女的唇并没有任何干裂的迹象,但男人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仔细地来回擦拭着她的唇瓣。
“这也太体贴了吧。”崔佳丽看着冰冷男人堪称温柔的动作,不禁羡慕不已,感觉就跟看电视剧一样。
岳成志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对鄙人比八点档要养眼,当下也微微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看到这里,基本三人也都放下了心,赵寅关了电脑,轻轻叹了口气,“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随后便带着两人离开医院去处理忙别的事情。
在他们走后不久,沉睡了数天的秦卿也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嗅见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下一刻察觉到有东西凑过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抓,便握住了一只宽大熟悉的手掌,心下一颤,指尖几乎就要松开,却是被对方裹住了微凉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