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闷于齐二公子而言是个新鲜的情绪,他尚且不知应当如何处置,自然就躲不过他那心细如发的长兄的眼。
齐云一早就觉得自家二弟近来颇有些心气不顺,原以为过几日就会自发好起来,没想到月余过去不但没有见好,反而有每况愈下的趋势。他作为长兄,自然要对弟弟多加关怀,这日下朝退班,他便拉着齐婴上了自己的马车,称要送他去官署,路上便开始刺探起此事的渊源来。
这事实在无从谈起,齐婴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他本不是个乐意同人说事的性子,可他斟酌了斟酌,又觉得眼下的确只能和大哥讨教一二了,毕竟大哥是有女儿的,虽则徽儿还小,远不如沈西泠这样叛逆,可他毕竟还是有养女孩儿的心得,或许能帮上他的忙也未可知。
齐婴想到这儿,于是将沈西泠近日的反常挑了几件与齐云说了。
齐云本来还以为是枢密院里出了什么麻烦事儿,很是心惊胆战了一阵,结果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人家枢密院里是一派朗朗乾坤全无什么不妥,他二弟如此为难竟是为了那位方家的小姐。
齐云心中无言,越发赞叹起他夫人是慧眼如炬女中诸葛,当初竟一眼就瞧出他这二弟同方家小姐的不对劲来,可笑他当时竟还替他二弟说话,如今想来真是汗颜。
齐云咳嗽了一声,压下腹诽,仔细梳理了一下方才二弟所言,试探着问:“所以说,你如今就是苦恼她不像原来那样亲近你了是吧?”
齐婴一听,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当即否认道:“自然不是。”
齐云点了点头,又虚心地问:“哦,那是什么?”
齐婴被兄长噎了一下,一时有些接不上话,齐云瞧出二弟被问住了,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无意取笑他,只是循循善诱、极有长兄风骨地道:“额,这个事情,敬臣你看啊——我们姑且不论那些细枝末节,就单说结果,就是方小姐她忽然同你不亲了,是也不是?”
齐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齐云应了一声,又问:“你现在就是不明缘由,所以有些困扰——是也不是?”
齐婴又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