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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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开始要去别的所一段时间了,总儿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

孟新堂顿了顿,有些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没容得他说话,江沿小就接着说:“叔叔你放心,我没事,而且你也知道,我闲不下来。老师的事……我明白,咱们都改变不了什么,但起码大家都是相信老师的。”

她接过沈识檐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

“不管怎么样,他们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他们做完的。”

她的眼睛里没有愤然,也没有决绝,有的只是坚定和光亮。

其实在短短的见面时间里,沈识檐已经承认了江沿小的优秀,即使是抛开智商,她也是优秀的。可直至听到这句话,看到她此时的神情,沈识檐才真正明白这孩子让人钦佩在哪里----这话不是她受到刺激后立下的豪言壮语,而仅仅是她一句普通的表达。

将江沿小送回去的路上,沈识檐还觉得这一顿腻到不行的甜点吃得很值。

江沿小接了个电话,是沈习徽打来的。孟新堂听到她道了歉,还又应了几句别的。等她挂了电话,孟新堂还狠着心说了她两句,告诫她下次可不要不管不顾把别人扔在那里。

意外的,沈识檐竟然睡着了。孟新堂将江沿小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了单元门才掉头出了小区。沈识檐一直没醒,他就开着车在北京城兜圈。

转悠了一会儿再看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路过一家饭馆的时候,空空的肚子叫了两声,孟新堂这才猛地想起来,他们根本没有吃午饭。

拉着人家奔波了一天,居然还没管饭吃,这是孟新堂从未有过的失误。他将视线移到沈识檐的脸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越上心越错呢?

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沈识檐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了声“抱歉”,接着就询问了江沿小的去向。

孟新堂已经将车子停下,他笑着看着沈识檐,自我挖苦般说道:“我真是有点差劲,太对不起你了,都忘了还没带你吃饭。”

沈识檐也笑了,他揉了揉脸,坐直了身子。

“没事儿,我也忘了。不过我吃了一肚子甜点,倒是不饿,你呢?”沈识檐调侃,“你几乎什么都没吃,不饿?”

“我真的是没觉得饿。”孟新堂又想起刚才他陪着江沿小一盘一盘吃甜点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吃那么多不会不舒服吗?”

沈识檐摸了摸肚子,回答得很诚实:“有点儿腻,其实我吃到第三盘的时候就已经想吐了。”

孟新堂扶着方向盘笑开了:“那你还吃。”

“总不能真的都让她吃了,而且小姑娘心情不好想发泄,有人陪着吃会事半功倍。”

孟新堂想了想,倒是这么个理,只不过他从前并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他想沈识檐该是一个很懂别人心思的人,当然,包括女孩。

“在想什么?”

见他忽然不说话了,沈识檐开口问道。

“我在想……你会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共度一生。”

一个风度翩翩,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该是许多女孩儿倾慕的对象。

沈识檐刚摘下眼镜,拿了一张纸擦拭着,听见这话,只是抬头看了孟新堂一眼,笑了笑。

等他重新戴上眼镜,孟新堂也已经又发动了车子,他才漫不经心地说:“我想我找不到。”

“嗯?”孟新堂没理解。

沈识檐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喜欢男人。”

第六章

孟新堂的脑海里有一瞬的空白,像是正正被一个突如其来的lang头拍了个满脸,思想都被水淹了。但对他造成冲击的,并不是“我喜欢男人”这五个字,而是沈识檐的态度。

他还在开着车,只来得及匆匆看了沈识檐一眼----依然挂着淡笑,圆圆的眼镜片后面,是平静又狡黠的眼睛。

沈识檐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他没有问孟新堂会不会觉得奇怪,也没有问孟新堂是否能接受。他只是在征得了他的同意以后,将播放器换了一首曲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话头赶到那了,他便随便提了一提。

到了下个路口,孟新堂才终于体悟明白沈识檐那句随口之言的态度----这是我的爱情,不是什么大事,也和别人无关。

车内有音乐流淌着,是一首孟新堂没有听过的英文歌曲,沈识檐跟着轻哼着,节奏缓慢,娓娓而来。他凝视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扭过头来轻声开口:“和男人谈恋爱,会很辛苦吗?”

低声的哼断了,沈识檐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夹了些讶异。他撑起一只手,支在窗框上托着脑袋,思考了几秒钟说道:“还好,如果单纯就恋爱而言不辛苦,但是放在现实里,或许会生出很多不痛快。”

孟新堂的恋爱经验乏善可陈,更不曾触及“同性相恋”的领域。不过尽管超纲,他还是能在沈识檐简短淡然的描述中大致想象“他们”所要面临的世俗。

而差一点,要不是因为他从不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孟新堂就要问出下面的问题了。所以,你以前jiao过男朋友?那现在呢?

小胡同进不去车,孟新堂便将他的大越野车停在了胡同口。沈识檐下车以后,还顺手抻平了微皱的坐垫。他扶着车门,却没有要关上的意思。

“怎么了吗?”

沈识檐歪了歪头,又重新坐了上来。

“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问我刚才的问题?”

他们一路聊了很多,但值得沈识檐这样来询问的,恐怕只有那一个。孟新堂熄了火,有长谈的架势。

“只是猜想,你或许曾经辛苦过。”

他不信有人能生下来就是这种宠ru不惊、不惧外物的性子,沈识檐活得太洒脱,几乎是和年龄不符的洒脱。而他始终相信,一切性格、思想的形成都与一个人看到的、经历的有关,无论所见所历是喜是痛。

“倒也不算辛苦,我的恋爱经历不多,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向天下宣告过,所以关于同性和异性的差别,体会不深。”沈识檐笑了笑,“不过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别致。”

孟新堂不解:“怎么?”

“很少有人在得知一个人是同性恋的时候,第一句话是问他辛不辛苦。”沈识檐始终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新堂觉得沈识檐这会儿的笑容不那么淡雅疏离了,脱了些仙儿,裹了些人情味。

“取琴的时候可以叫上我,我顺便帮你选好指甲和书什么的。”

话说完,沈识檐才真的下了车,还站在车头前面向他挥了挥手。

孟新堂坐在车里没动,他看着沈识檐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远,偶尔同过路的邻居打个招呼。接着,视野里的沈识檐忽然偏了路线,拐进了胡同里的一家店。他偏着脑袋望了望,发现是家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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