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只手撑着身体,满身是血的往外爬了出来。
那个男人一只胳膊已经不见了,两条腿也像是断了的树枝一般悬挂在身体上。
撑住男人的只是那一只胳膊,脸上痛苦万分,还不停的抽搐着。
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眼睛眯着,似乎根本看不见了,不断喊着救命,不断往前爬。
我见他受伤如此之重,像是黑龙会的人,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急问道,“你是黑龙会的人?”
“嗯嗯嗯,我是我是,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来救我们的啊?”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显然非常紧张,那只唯一能用的手死死抓住我,生怕我会一不小心就将他丢了一般。
我看着他惊恐万分的模样,轻轻将他搀起,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我们就是来收拾那帮混蛋的,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的人在哪里?”
男人使劲睁开眼睛,从一条缝中看着我,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用尽各种方法逼迫我们,我们不同意,他们就砍断了我的手脚,快,他们不只是一伙,还有,还有。”
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似乎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还会害怕。
我正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男人忽然间两只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张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男人的那张嘴像狗一般锋利,顿时我的胳膊传来钻心的疼痛,疼的我呲牙咧嘴。
鬼奴站在一旁,一看到男人突然发难,宝剑一挥,咔嚓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那个脑袋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眼睛还睁的老大,满是惊恐与不甘。
那个被砍下的脑袋仰面朝上,脖子上还在“咕咕”往外冒着鲜血,不一会儿就将周围燃成了一片血红。
芳凝上前一脚将那个脑袋踢到了一边,不满的嘀咕道,“哼,竟然敢偷袭关哥哥,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看着芳凝气鼓鼓的样子,心下不觉好笑,正想上前安慰一下,忽然感觉刚才被咬的地方生疼难忍。
我心中大惊,低头一看,刚才的牙印处竟然出现了两个空洞,而地上刚刚淌出的鲜血竟然发出“嘶嘶”的声响,像是逆流的水一般往上流。
芳凝一看到这副情景,顿时吓得大叫一声,挥起宝剑胡乱看着那些上流的鲜血。
可那些鲜血上液体,哪里斩的断?
鲜血上流越来越快,不断的从那两个空洞中钻进我的体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动弹,根本挡不住鲜血的回流。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整个人脑袋也有些眩晕。
我努力在体内将少乙术的气息功法运转周天,稍微阻止了一点鲜血流进的速度,可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鲜血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我忽然感觉这种感觉极为熟悉。
之前被鬼婆婆下蛊之时就是这种感觉,可自从我破了那次蛊毒,几乎就不再惧怕什么蛊毒之类的东西。
可此时竟然直接来的更加干脆,这鲜血中明显掺杂了蛊毒,而蛊毒直接通过血液输进我的体内,哪里能阻挡的了?
芳凝他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努力调节自己的气息功法,拼命与鲜血中的蛊毒对抗,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流动。
我自己的气息燥热如火,那团蛊毒彻骨如冰,像是两条不断对撞的小蛇。
两条小蛇都想抢夺我身体的控制权,拼命挣扎着,不断撕咬着,一时竟然不分上下。
冰蛇猛然间张开尖利的大嘴,嘴中蛇信伸缩,一张口就去撕咬火蛇的脖颈之处。
火蛇脑袋往旁边一甩,躲过去的瞬间再次扑向冰蛇,一口咬住冰蛇的尾巴。
冰蛇吃痛,“嘶嘶”一声尖叫,回身去咬火蛇。
火蛇拽着冰蛇的尾巴努力往下吞咽,冰蛇似乎感觉到了事情不妙,拼命的往外挣扎,“嘶嘶”之声像是划破玻璃一般,清脆又让人浑身战栗。
火蛇吞咽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条冰蛇挣扎的越来越慢,忽然间就在冰蛇的身体快要被火蛇吞没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颤,意识恢复了清醒,同时有一个名词一下钻进了我的脑袋,诅咒。
又是诅咒?
我猛然间睁开眼睛,感觉身上莫名畅快无比,像是焕然一新般心清气明,五官的感觉也前所未有的灵敏。
芳凝看到我睁开眼睛,又惊又喜,大叫道,“关哥哥,你,你没事了?”
说完,芳凝竟然泪如雨下,我不禁心动,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关哥哥,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芳凝抽泣着,忍不住抓起我的胳膊。
此时胳膊上竟然没有丝毫疤痕,刚才的一幕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芳凝惊异的抬头,看着我,“关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我的体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凝儿,你不用担心,关哥哥没事了。”
“哼哼,没事,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青松剑微微一动,里面那个声音突然钻进我的脑海。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冒了出来,一愣问道,“师尊什么意思?”
“关哥哥,你说什么呢?”
芳凝看着我突然自言自语,歪着脑袋盯着我,我赶紧笑了笑,“没事没事,凝儿,我想点事情。”
却听青松残魂道,“哼,这小姑娘身上也有少乙术的影子,但只是点皮毛,是不是也是祖丰收的小丫头啊?”
我怕吓着芳凝,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在脑海中跟那个声音说道,解释了一番,又追问道,“师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哼,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帮你斩杀了瘴兽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修为,这只小小的蛊虫怎么又会难到我,哼哼。”
听到青松这话,我不禁暗想,“怪不得自从他从沼泽里面出来之后就一声不吭了呢,原来已把仅存的修为耗光了,可他就这样待在木剑里,死也死不了,活着也没滋没味,的确够无聊的,只是不知道为啥,他怎么一直躲在里面,从来就没吭过声呢?”
我这样想着,青松忽然恼怒不已,“臭小子,你瞎捉摸啥?”
我吓了一跳,跟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赶紧停止了胡思乱想,慌乱的解释着,“没,没,师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