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你可不是朕的亲儿子
楚逸紧紧地盯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楚烆,然后又看向斜倚在小榻之上、满脸病态的启帝,心中的激动情绪难以自抑。
“父皇,儿臣同样能够做得非常出色。”
然而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只见启帝猛地冷哼一声,顺手抄起身边的茶杯狠狠地朝楚逸砸来。
茶杯不偏不倚地击中楚逸的额头,顿时砸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沿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染湿了他的衣服,露出几分暗红。
“做得很好?楚逸啊楚逸,朕可还活得好好的呢!”启帝怒声呵斥道。
他这个当父亲的尚且健在,楚逸这个做儿子的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逼迫自己退位让贤。
面对启帝的斥责,楚逸脸上依然挂着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他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手指立刻被鲜血染红。
“并非儿臣想要逼您禅位,是您一直在逼我啊,让我成为大朔的皇帝,难道不好吗?”
楚逸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波澜:“况且儿臣究竟哪点不如楚烆?从小到大,您的视线何曾在儿臣身上有片刻逗留?”
说到这里,楚逸那双有些平静的眼神才泛起几分波澜。
所有人都说,楚烆的生母是启帝最为珍视,也最爱的人,因此启帝对于楚烆宠爱有加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其他皇子又该作何感想呢?难道他们就不是他的孩子了吗?
尤其是楚曜与自己,即便在楚烆前往东夷国的那漫长十年间,亦未能从启帝那里多得一丝一毫的关爱。
犹记得那一年,他突患重病,病情严重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楚烆,终日高烧不退。
母妃日夜不寐地守在榻前悉心照料着他。那时的他心中默默祈祷,多么希望父皇能够如对待楚烆那般守候在他身旁,但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直至痊愈之时,他都没见到过父皇的身影,更别提得到父皇的半句关怀之语。
每每思及此处,楚逸的面庞之上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丝丝怨怼之意。
叫他怎能心平气和呢?他简直愤恨至极!
“你的母妃可是害死了皇后,朕岂会给你们好脸色看?”
启帝蓦地抬起头来,目光冷冽地凝视着楚逸,慢条斯理地道:“朕尚未追究这些年来竟然白白替他人养了儿子的事情。”
此话一出,楚逸顿时睁大双眼,什么叫做替别人养儿子?
“什么意思?”
听着楚逸的问话,启帝却是看向楚烆:“怎么样,这出戏,可是你亲手所做,可还看的满意?”
从楚烆接他回宫,再到递上淑妃与人私通的信,还将那个男人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启帝就知道,他这个儿子的心思有多缜密。
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了,这样才不会给旁人翻身的机会。
这还是他少时,他教给他的,没想到,如今倒是用来对付自己了。
“成充。”
楚烆没有回应启帝的话,而是对着外面唤了一声,不多时,成充便押着一人走进来,那人瞧着有些年轻,面上带着几分死寂。
“舅父?”
楚逸却一眼认出,镇北侯严冀,也是他的舅父。
成充冷笑道:“梁王殿下,这才是您的父亲。”
“放肆!”
楚逸听到这句,拔剑便要朝着成充刺去,成充拉着手中严翼抵挡过去,楚逸急匆匆收手。
“是真是假,不如请淑妃娘娘来此,一问便知。”
楚烆轻启薄唇,声音悠然传出。
或许是因为站立得太久,他缓缓走到一侧坐了下来。
尽管面色仍旧略显苍白,但那对眼眸却异常锐利,仿佛丝毫没有刚才那种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
楚逸不禁感到一阵头痛袭来,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落入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你竟然没有受到'若梦浮生'的影响?”楚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承蒙三哥关照,还死不了。”楚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话间,他顺手拿起摆在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顿时,整个场面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就在这时,只听得紫宸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东站在门口,押送着淑妃走进殿内。
淑妃的双腕被紧紧缚住,脸上的神情却颇为镇定自若,然而,当她的目光与严翼交汇时,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陛下!陛下啊,请您一定要救救妾身!”
淑妃奋力挣脱开应东的束缚,脚步踉跄地向启帝奔去,眼看着就要扑到启帝身前,却被柴广福及时拦住。
“淑妃,听太子所言,你与镇北侯之间似乎存在私情啊。”启帝面带微笑,眼神戏谑地望着眼前的严思云。
他那双眼中似乎早已将所有事情看透,只等着淑妃不打自招。
“镇北侯可是本宫的哥哥!”
淑妃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楚烆一眼,厉声道:“太子殿下就算想要诬陷本宫,也总得找个其他理由才说得过去吧。”
尽管内心无比紧张,但她依然强作镇静,因为那些对她不利的人和证据,早就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楚烆绝对不可能查得到。
楚烆微微垂首,轻呵一声:“淑妃娘娘,你莫非真以为孤是来跟您讲道理的不成?”
接着,他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楚逸在上京城外埋伏了大量私兵,宫内更有他的党羽爪牙。他所图谋之事,乃是忤逆犯上的大罪。即便今日没有此事,他也难逃一死。”
言毕,楚烆缓缓抬手,一旁的应东立刻走上前来,将手中拿着的证物呈到他面前。
只见楚烆接过之后,嘴角泛起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只可惜啊,孤觉得若是让三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谁,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泛黄的纸张上,还有被泪晕染的字体,一封封信件,全是淑妃和严翼的往来信件。
她嘴唇动了动,便看到楚烆站起身,眸光如有实质道:“义兄而已,有何不能?”
他就是要他们即便死,也要背上为世人所耻的骂名,死有何难,生不如死才是最难的。
启帝:天将好大一顶绿帽子,还是亲儿子送的。
楚烆: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