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到于莉的提醒,这才想起来他这会正赤蝈蝈的,连忙扯住被单围在身上。
“你们先出去,我再穿衣服。”
一个老嫂子撇撇嘴:“就你那本钱,得用放大镜才能找到,想让我看,我还不看呢!”
老嫂子的话引起了那些小媳妇的哄笑声。
这个年代,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不仅仅是在工作上。
在工厂里,经常围在一块把男工人看瓜,眼前的阵势对她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许大茂被怼得面红耳赤的。
最后还是于莉看不过去,指着那些老嫂子小媳妇说道:“都给我出去,想看回家逮住你们自家男人好好的看,看别人家的算是怎么回事!”
老嫂子们过足眼瘾,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许大茂见一直是于莉在发号施令,疑惑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易中海和刘海中呢?”
一个老嫂子笑着说道:“他们啊,早就下台了,现在于莉是咱们大院的二大爷。”
许大茂倒吸了一口气。
于莉成了二大爷,那李卫东不就是二大爷的丈夫?
这货还真是好命!
不花彩礼娶媳妇,现在媳妇竟然成了二大爷。
嫉妒啊!
许大茂眼珠子快红了,但是想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只能先换衣服。
正想换衣服,发现贾张氏也在旁边:“诶,你也出去。”
“这是我的屋,我凭什么出去?”贾张氏大摇大摆的拿起棉袄和棉裤穿了起来。
许大茂把祈求的眼神递给于莉。
于莉皱了皱眉头,指着里屋说道:“许大茂你去里屋穿衣服,贾张氏你也赶紧把衣服穿上!”
两人穿好衣服后,房门再次打开,外面的人涌进来。
大家伙都知道热闹才看了上半场。
下半场的房屋争夺战,肯定更加精彩,自然不会错过。
果然。
见人越来越多,许大茂心中也充满了底气,看着贾张氏说道:“贾家大娘,这是我许大茂的屋子,你凭什么住在这里?”
贾张氏好笑的看着许大茂:“你被关到笆篱子了,这屋子就属于是街道办的,街道办又分给了我,自然是我自家的房子。”
“可我现在出来了啊!”
“出来了怎么着?你可以再进去啊!”
“........”
一番唇枪舌战后,许大茂自知不是贾张氏的对手,只能把求助的目光递给于莉。
“二大爷,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吧!这房子是当年分给我家老头的,你们怎么能没收呢!”
其实关于房子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谁也说不清楚当年房子到底是分给许富贵,还是厂里面租给许富贵的。
那时候京城缺少工人,从全国各地调遣工人前来支援,并且让他们在空房子里安了家。
按照道理来讲,房子确实是工厂房管科为工人们租的。
但是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人向房管科收取租金。
房子也就默认属于工人了,甚至有些工人还办理了房契。
等到京城的人越来越多,房子逐渐不够用了,经租房的说法才再次被提起来。
上面明确规定经租房是公家的房子,不属于私人。
饶是如此,到了后世,那些工人的后代依然是把公家的房子,当成了自家的,到了拆迁的时候,狠狠的敲了一笔。
许富贵的房子就是有房契的。
于莉还没有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只能把目光投向李卫东。
得,自家媳妇遇到了难处,那自然是责无旁贷!
李卫东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许大茂说道:“让贾张氏暂时住在这里,是街道办的决定,等明天你可以向街道办申诉。”
于莉还是太嫩了,不知道处理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踢皮球。
于莉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对,你今天晚上暂时住在里屋,让贾张氏住在里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许大茂虽然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处理决定。
贾张氏有地方住,自然也不再闹腾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李卫东知道秦淮茹一直没有出面,是知道理亏,不敢直对许大茂。
现在秦淮茹已经把许大茂家的房子,看成了自家的,肯定不愿意放弃。
秦淮茹一定会想办法。
果然。
第二天李卫东吃完饭,骑上自行车去上班,走到半路便被等候已久的秦淮茹拉进了小树林里。
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麦秸堆的后面,一阵热情似火的拥抱后,秦淮茹急不可耐的问道:“卫东哥,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房子还给许大茂?”
李卫东捏住秦淮茹的下班,手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沉声问道:“你觉得街道办会不会把房子还给许大茂?”
秦淮茹眼皮上挑思索了片刻,一脸无奈的说道:“肯定会的,我记得当初王主任说过,许大茂家的房子是有房契的。”
李卫东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拍了拍:“那你还闹什么?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四合院的一大爷,如果你一定要强占许大茂的房子,不但街道办不会同意,就连那些住户们也会对你有意见。”
见秦淮茹迷惑不解,李卫东只能耐心给她解释:“现在住户们都把那些房子当成了自家的,你要是占了许大茂的房子,那就说明那些房子是公家的,他们能不恨你吗?
到时候,你无法占到房子,还可能因此当不成一大爷。
”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只是被利益迷住了双眼,听到李卫东的解释,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跟一间房屋相比,秦淮茹更在意一大爷的身份。
自从她成了一大爷后,住户们对待她的态度就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那尊敬的眼神,让秦淮茹似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想到住户们把她撵下去,秦淮茹便是一阵后怕。
还好有李卫东的指导,要不然这次真的犯了大错误。
秦淮茹是个奖赏分明的人,当下便狠狠的奖励李卫东一番。
“好了,咱们该去上班了。”
“嗯嗯。”
“波....”
秦淮茹摘去衣服上和头发上的麦秸,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又恢复了往日高傲的神情,背着挎包离开了小树林。
李卫东看着她的背影,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老腰,苦笑两声。
看来,今天晚上得从空间仓库里,把那瓶虎鞭酒拿出来了。
到了车队。
李卫东还没来得及接任务,便被杨厂长派人请了过去。
厂大会议室内,杨厂长指着两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同志介绍道:“卫东同志,这两位是解放厂的张工程师和郑工程师,他们目前正在负责研发我国最新一代的解放卡车,想跟你谈一谈。”
解放厂的工程师?
李卫东隐晦的皱了皱眉头。
他以前没少帮解放厂解决问题,不过对接的人九级工程师李铮。
李铮呢?
似乎看出了李卫东的疑惑,张工程师主动解释道:“李铮同志前阵子被厂里派到苏国的利哈乔夫厂培训学习了,他在临走前,向我们的苏总工程师,推荐了您。
他的原话是,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不妨向轧钢厂的司机李卫东同志请教,那小子的脑瓜子里装满了不可思议的想法。
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困难,希望你能帮我们解决。
”
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张工程师眼底的那份不信任确实无法掩饰的。
他曾调取过李卫东档桉,档桉上显示李卫东只是初中毕业生,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机械设计和汽车设计培训。
虽然李卫东曾经把图书馆里跟汽车设计有关的书籍都借了一个遍。
但是想成为一个汽车设计师,仅仅靠看书是不行的,还必须得到高校深造。
像张工程师,就是从海外回来的学者,曾经荣获过伯克利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称号。
张工程师在打量李卫东,李卫东同时也在观察张工程师。
他从这两位工程师的神情和微动作中,看出了一丝的不信任,这种感觉让李卫东感到不舒服。
不过碍于杨厂长的面子,李卫东还是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尽管说。”
张工程师从牛皮提包里取出一份图纸,摊在了桌子上:“这是我们最新重型卡车底盘图纸,按照设计要求,卡车需要荷载二十吨,不过经过我们计算,卡车的底盘无法负荷那么多的重量。我们想让你帮忙,做一点小小的优化。”
张工程师的描述并不准确,李卫东却一眼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图纸上的重型卡车底盘,是从吉尔150的底盘改进而来的。
虽然工程师们加固了其中的横梁,并且加装了承重桥,但是由于底盘的底子并没有发生结构性的变化,所以完全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李卫东把图纸推到张工程师面前,笑着说道:“对不起,你们的要求,我没有办法满足。”
张工程师皱起了眉头:“李卫东同志,新卡车关系到咱们国家的物资运输,希望你能够发扬精神,认真对待!”
李卫东小熊摊手:“张工,并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你们依然采用了吉尔150的底盘设计,这种老旧的设计,压根无法让卡车荷载二十吨。
你也是专业工程师,应该清楚违反科学规律必然会导致失败。”
张工程师还以为李卫东是在敷衍他们,生气的收起了图纸装进牛皮袋里,看着李卫东说道:“李卫东同志,我们会把你的不配合,向苏总工程师汇报的。”
李卫东“呵呵”一笑:“张工,我好像跟你们解放厂并没有关系吧?
我虽然帮你们解决了几个小问题,现在还只是轧钢厂的一名司机。
你刚才实在威胁一个尽忠职守的工人吗?”
这番话让张工程师闹了一个大红脸。
即使他再不讲理,也无法否认,李卫东跟解放厂没有关系的事实。
况且,人家是根红苗正的工人,即便是闹上去,依照他的出身,也讨不到好处。
李卫东虽懊恼张工程师的态度,还是在他们即将离开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们要想让卡车的荷载超过二十吨,必须得全盘推翻吉尔150的底盘设计,从新为重型卡车设计一套底盘。”
张工程师怔了一下,鄙视地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办公室。
李卫东也知道这些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听自己的意见的,扭头看向杨厂长:“厂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杨厂长哈哈一笑:“添什么麻烦!我看解放厂的这些知识分子,思想觉悟很有问题嘛!竟然敢来到这里欺负工人,你放心,我等会便会给解放厂的周厂长打电话说明这件事。”
杨厂长并没有忘记,几个月前,李卫东在李副厂长落马的事情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况且,自家的工人,肯定得护着!
解放厂就了不起啊?我家工人又没吃你家的馒头。
想在这里装大爷,门都没有!
李卫东对于杨厂长的好意,自然是连连道谢。
他这阵子只顾着忙活赚钱的事情了,是时候跟杨厂长这种大老拉拉关系了。
李卫东主动表示好意,杨厂长也早就对李卫东感兴趣,两人热呵的聊了起来。
直到中午的时候,李卫东才起身告辞。
虽然今天不算旷工,但是作为一名司机,多拉多载是他的责任。
李卫东开着卡车,下午连续跑了两趟活,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回到四合院。
刚进后院,便看到许大茂在打扫屋子。
李卫东对秦淮茹能够听话感到几分欣慰。
许大茂听到脚步声,看到是李卫东,他当时便耷拉下脸子,一声不吭的关上了门。
虽然没有证据,许大茂依然觉得自己前阵子被关进笆篱子里,背后有李卫东的身影。
再加上,李卫东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他许大茂虽然拿回了房子,但是没有了媳妇,也丢了工作。
心中实在是不平衡。
许大茂躺在床上,盯着斑驳的顶棚,为以后的日子感到发愁。
他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了,这年代想找一个好工作,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以前在放电影的时候,确实认识几个领导,不过那些人的胃口都很大。
想要找到工作,得先喂饱他们。
看来,还是得先挣钱。
许大茂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