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找不到好的隐蔽物,她也不用在这里蹲那么久。
见黎念初终于要走了,司夫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兴奋,“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却忘记自己蹲太久,腿已经麻了。
猛的这么一起身,身子直接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去,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正准备往回走的黎念初疑惑的转过头,朝声源处走去,看到司夫人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立马大惊失色,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虽然同是女人,可是黎念初力气并不是很大,所以也可以算是废了不少力气才把司夫人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去。
“妈,你没事吧?”黎念初一脸担心的问道。
“你居然还问这种废话,你来摔一下试试看?”司夫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她,死死捂住手臂。
刚才摔下去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所以才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不过手好像有点扭到了。
“摔到手了?”黎念初眼尖,一眼就瞥见她捂着手。
司夫人紧抿着唇,不肯说话,像一个正在闹情绪的孩子,黎念初有些无语,直接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诶,你干嘛?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乱翻东西,你……”
黎念初完全把司夫人的声音给屏蔽了,专心的找东西,半晌,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型的医用箱,从里面拿出红花油。
自顾自走到司夫人身边坐下,后者还用一脸防备的眼神盯着她。
黎念初当做没看到,打开红花油,倒了一些在手掌,抓过司夫人的手,动作娴熟的给她揉了起来。
“诶你……”
司夫人以为她要干什么,直到手臂上的疼痛减少了许多,她才一脸惊讶的盯着黎念初,眼底的情绪瞬间复杂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趁人病拿人命的,扭伤手之后,用红花油揉一揉,明天起来就会好很多。”
黎念初看出了她的担心,嘴角微勾,没有被冤枉的委屈,反而一脸轻松的解释了起来。
司夫人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余光有意无意的瞥着她的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需要你解释?”
黎念初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她知道司夫人没有恶意。
她好歹也算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所以就算之前因为讨厌司慕城而连带他的家人也一起讨厌,可是她知道,他们其实都是挺好的人。
司夫人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这些年表面上是挺讨厌她的,可是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
而司衡呢,她看得出来,很爱司夫人,是个名正言顺的妻奴,为人也算是和蔼可亲了,只不过他从来没对自己露出隔壁可亲的表情而已。
也是,她之前态度那么恶劣,哪里配得上他们对自己的友好。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司夫人有些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你怎么会这个?”
说着,眼神往她的手上瞄了一眼,她指的就是黎念初怎么会帮人揉扭伤的地方,而且手法看起来,似乎做了很多遍的样子。
她以为黎念初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呢。
黎念初帮她揉搓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神却逐渐飘远。
“之前我妈在的时候,是个爱折腾的人,我爸便在她每次受伤的时候帮她扭一扭,后面我看久了,也就会了,还替我妈揉过好几次呢。”
说完,黎念初突然笑了出来,脸上满是怀念,如果她的爸妈没有被黎馨然的父母害死,她现在还是个幸福的小公主吧。
有娘家可回,有妈妈的怀抱可以让她倾诉、撒娇。
司夫人一直盯着她的表情,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黎念初的爸妈早就不在了?
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想讽刺她的话突然一句都说不出来,这样就算了,她居然还想抱一抱黎念初?
司夫人想,她可能是疯了,不,可能是那所谓的母爱突然泛滥吧,憋一憋就好了。
话题到这里就戛然而止,黎念初的手法跟那些专业的按摩师有的一比,司夫人被她按的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
司夫人差点睡着的时候,黎念初突然出声,吓得她立马睁开了眼睛,半信半疑的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刚才那阵痛彻心扉的酸痛感已经消失了很多。
如果不是刻意去碰触的话,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无意间瞥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黎念初给自己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难怪会一下子好了这么多。
“早点休息,晚安!”
黎念初把药放回原位,转过身冲司夫人笑了一下。
司夫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想冷下脸来又觉得不太好,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便一直没说话。
突然,走了不到两步的黎念初突然停了下来,又转过身来,直直朝司夫人走来。
“喂,你干嘛?你……”
司夫人以为她要对自己做什么,正准备反抗的时候,突然被黎念初抱住,准备反抗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黎念初又要搞什么鬼。
“妈,一直忘记跟你说一句话了。”黎念初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说完,不管司夫人完全傻掉的表情,松开她,冲她一笑,“晚安。”说完就直接上了楼。
直到轻微的关门的声音传来,司夫人才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古怪,许久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喃喃道,“这个黎念初,是假的吧……”
黎念初回到房间,身子一下子暖了不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连忙洗漱完,然后钻进了被窝。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身子往司慕城温暖的怀抱里钻去。
“晚安,司慕城。”
也许真的是累了,又或者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跟司慕城睡在一张床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