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整理出来,眼下,就等着新家具送到,再摆点装饰,章放就能住进来。
“他视章母如亲娘,这会儿心里正不好受,我就晚点再去,反正爹爹也派人手帮章家处理后事。”
姜宝珠不着急,正打算说说自己下一步想法,院子里响起小喜的喊声。
“小姐,林姐姐,小喜回来了!”
小喜咋咋呼呼地进门,姜宝珠立刻恢复以往的状态,默不作声,在大嘴巴小喜面前,暂时不能暴露。
“看,这是我在村里带回来的喜饼。”
小喜拿过来一个油纸包,她娘说了,东西粗陋了点,吃一口沾沾喜气也好。
“那我吃一块。”
林月纱掰开,发现里面是红糖芝麻馅,饼子有点硬了,看起来不是新做的,味道可以,外皮有点像陕北的锅盔。
“林姐姐,五香瓜子好了吗?”
小喜半路上还惦记着,为此特地磨着她娘早点回姜府,母女俩天不亮就洗漱出门,正午时分才赶到。
“应该是好了。”
昨晚睡之前,林月纱去茶水间尝了一颗,瓜子外皮有些许的盐霜,很是入味了。
小喜一听,当即掉头直奔茶水间,好半晌没出来。
姜宝珠和林月纱对视一眼,二人跟着进去,只见小喜左手右手各抓了一点,腮帮子左右开弓,吐瓜子皮和小松鼠一样,正忙着。
姜宝珠:“……”
有新吃食,林月纱准备了一壶茶水,拉着小喜嗑瓜子,听她说起在村里的见闻,丝毫不冷场。
与此同时,何家。
何兴今日去先生那,得到几个了不得的大消息。
他的狐朋狗友之一,家里开书画铺子的宣公子,大早上出门,突然被人套了麻袋,胖揍一顿。
揍一顿也就罢了,想必宣纸他平日嚣张,得罪了人。不过那仇家也够狠,都说打人不打脸,那人偏生往脸上招呼,害的宣公子脸肿成猪头,一路被人围观。
“太过分了,一定得把打人那个怂货揪出来,套麻袋算什么本事!”
何兴帮着自己的狐朋狗友说话,而角落的萧祁垂眸,深藏功与名。
“对了,有个大消息!”
其中一个书生主动说起八卦,顺便暗搓搓地看了何兴一眼,“章敬的娘没了。”
“这我们都知道。”
萧祁插话,不仅知情,他还去鞠躬了。
“廷云,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八卦的书生暗搓搓地看一眼何兴,笑道,“我看啊,章敬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他被开皮毛铺子的姜家看上了!”
一句话,差点让何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瞪圆眼睛,这不可能!
“你说的哪个姜家?”
何兴不可置信,姜家怎么可能和章敬扯上关系?据他所知,两家从未有交集。
“还能是哪家,咱们县里做皮毛生意的只有一个姜家。”
八卦书生说完,满眼兴味地看热闹。
何兴一向看不起生意人,和宣纸是一丘之貉。好笑的是,宣纸家明明开铺子,却自觉高人一等。
开个书画铺子,就自我感觉良好,和读书人沾边,还给自己封个“儒商”的雅号。
何兴以姜家的女婿自居,这会儿得知自己又自作多情,还不一定怎么窝火。
“姜老爷派下人帮着章家办丧事,很是上心,看来是看中了章敬。”
周围有书生补刀,刀刀往何兴的心头上扎。
何兴听了一会儿,面色青黑,再也坐不住了,跑去找先生告假,谎称身子不舒服。
何兴回到家,何兴娘正在喝茶水嗑瓜子,身后是家里的帮工,正在给她娘捶背。
火烧眉毛了,到手的银子要飞,他娘竟然不着急!
“我的儿啊,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何兴娘打了个呵欠,午时正适合补眠,下晌她还打算去茶楼听戏。
“娘,我有事找你。”
何兴一脸正色,又不肯继续说,何兴娘只好把帮工打发出去。
姜淮每个月都给何家送银子,几年从未断过,何兴娘开始还有点忐忑,时间一长,也变得理所当然起
来。
往常何兴去姜府,姜淮不但留饭,还得给何兴塞点银子,让他平日多和读书人结交,有好的人脉,或许将来能派上大用场。
“你是说,姜淮他突然看中了你的同窗?”
何兴娘面色凝固,皱眉思索。
姜家就姜宝珠一个女儿,姜淮的家业,以后都在女婿手中,所以姜淮一直想找个上门女婿,凭借姜家的底子,愿意上门的多的是。
姜淮这人,不肯委屈他那有些呆头呆脑的女儿,心比天高,一直想找个差不多的。
“娘,这可怎么办?”
何兴有些着急,他爹死了,他现在的一切,全依靠姜家,如果没有姜淮给的银钱,他比章敬还要不如。
“怎么办,怎么办?”
何兴娘更着急,看看左邻右舍,哪有妇人过的比她好?她不用伺候男人,还找帮工做活儿,原本一双粗糙的手,又白又嫩,早养过来了。
如果没有姜家贴补,何兴娘想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和那些妇人一般,寒冬腊月地用冰水洗衣裳,只因舍不得柴禾。
她不要!
“儿啊,娘这就去姜家,给你提亲。”
何兴娘当机立断,儿子和姜宝珠青梅竹马,认识好多年,怎么也比章敬有优势。
唯一的分歧在于,何兴并不是很想入赘。
“入赘就入赘,先把姜家的银子到手,别的再做打算。”
大丈夫能屈能伸,入赘算什么?他可以对外人说,自己一直心悦宝珠,并不在意其余人的看法。
只要有银子,活得潇洒,还愁别的不成?
姜家是何兴一直以来的目标,姜淮又是个有大本事的,家里的钱财,可不仅仅是表面这些。
如果让章敬抢先了去,那些钱财,何兴一个铜板都拿不到了,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儿啊,你说的没错,等你考中举人,姜家少不得出钱出力给你铺路,等你做官,那入赘不入赘,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何兴娘发觉自己不如儿子聪明,先把姜宝珠骗到手,其余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