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日,安家三口人暂时留在庄子上收拾,顺便按照林月纱的要求改建暖房。
林月纱顺路,去了姜宝珠的小庄子,两家只隔着几里地,道路平坦宽阔,坐马车一会儿就到了。
“林小姐,那方家兄妹和顾一,您怎么安排?”
田庄出售,又把砸手里的大力士饭桶兄妹送出去了,黄牙人神清气爽,决定晚上回家多喝几口小酒,奖励自己一碗肥瘦相间的坛子肉吃。
“卖身契虽然在我手里,但本来是帮着姜府买的,办好档子,直接把人送到姜府。”
至于安家三口人,有暖房种菜的经验,庄子上暂时不能离开人。如果姜宝珠那边不凑手,再买几个人好了。
林月纱和黄牙人过了档子,拿着新到手的房契和地契回家,意外地发现爹娘已经回来了。
“娘,村里的院子盖好了?”
林月纱看到陈氏,立刻抓着她的胳膊撒娇。
已经到了农历三月底,家里的铺子也该提上日程,最近她又研究了不少小吃,还没教会陈氏。
“还没盖好,但是你娘担心你在府城孤身一人,非要提前回来。”
萧成贵给林月纱使眼色,让她赶紧先躲着陈氏,回屋子里再说。
“我在府城很好,家里有下人照顾,娘不用担心我啊。”
林月纱没看到萧成贵的眼色,但是她感觉气氛有些许的不对劲儿,陈氏脸上并没有往日的柔和,她想着可能是得知了许氏的噩耗。
“小丫,你给我跪下!”
陈氏皱眉,厉声道。
“娘?”
林月纱不明所以,不过年不过节,为啥让她下跪?而且,她也没做错什么。
“跪下!”
陈氏看女儿一脸无辜,更加愤怒,眼眶红红地道。
“孩子娘,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不至于啊。”
萧成贵拉着陈氏的胳膊,被陈氏一把甩开,她盯着林月纱,手里还拿着一根鸡毛掸子。
这会儿,林月纱反应过来了,娘陈氏是来真的。
“
娘,为何让我跪下?”
林月纱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错处,值得陈氏生气。自家娘一直是柔和的性子,对人说话都不曾大声的。
“你还问我?”
陈氏愤怒地胸口起伏,举起鸡毛掸子,对着林月纱后背连续打了好几下。
鸡毛掸子看着细细的一根,抽打在身上,疼的要命。
林月纱呲牙咧嘴,眼泪顿时流出来了。
她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就挨打,她扪心自问,从穿越开始,就把陈氏当亲娘一般,方方面面,都为了这个家考虑,她没一点的私心。
凭什么,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她!
“我没错!”
林月纱倔强劲儿上来了,咬紧牙关,反正身体是原主的,要打便打好了。
“你……”
陈氏差点气得晕过去,打在闺女身上,疼在娘身上。天知道她听说自家小丫拿着银子去赌馆赌博,多么的震惊和愤怒。
赌馆那样的地方,是小丫头能去的吗?
“我怎么教你的,好好的还去赌,你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的?”
赚点银子不知道怎么好,就飘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家人回村里过苦日子,好歹行的正,坐得端。
“咱们村是没人赌,别的村,家破人亡的例子还少吗?”
陈氏捂住心口,很是心痛。她知道,女儿是赚钱了的。但是最可怕的赌徒心态。
赢了觉得赌来钱快,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输了的更是红了眼,每每想着如何回本,没有银子投入,就走上歧途,想办法弄到更多的银子再去赌。
“可是……”
林月纱知道赌不好,但是她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呢?她是为了严女医捧场,也是相信严女医的医术。
输了她不心疼,因为银子本身就是靠赌得来的,若是赢了更好,她已经买下一个田庄,以后家里生活更不需要担心。
“我也是为了咱家好,你打我做什么?”
林月纱坐在地上,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心里的委屈说不出
来。
娘陈氏有陈氏的立场,她有自己的道理。
来钱的路子,哪有非黑即白的,只要赚钱,又没坑害别人,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光靠着做生意,那得攒到什么年去?
“孩子娘,我就说你误会月纱了,咱们月纱又不是赌徒。”
萧成贵一脸愁容,母女吵架,他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小丫头精明,也只有陈氏这个当娘的不了解女儿而已,想的又多,庸人自扰。
林月纱跑了半日,又对未来的日子做了规划,本是兴冲冲地想给爹娘一个惊喜,结果被臭骂一顿不说,又挨打,就好像心里燃着火焰,立刻被浇灭了。
不想和陈氏解释半句,理解的自然理解,不理解,她也没办法。
林月纱一扭头,跑到房内,砰地一声,紧闭房门。
陈氏见此,又颤抖了两下,哭着问萧成贵,“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夫人。”
白茶给陈氏见礼,做丫鬟的最看不得自家小姐受委屈,她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以防止陈氏被人挑唆。
关于赌,这件事不是小姐主动的,而是刚好出现那么个契机。
“小姐也是为了救大妞儿,还有帮着严女医造势,她还教导奴婢,万万不可因为赢了银子就有侥幸心理。”
白茶说了前因后果,又提起买庄子的事,这次真的是夫人误会小姐了。
“不管如何,就不该赌。”
陈氏说完,转身离开。
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小到大,她从没打过女儿,总是心疼小丫小小年纪没有爹爹,可是,她发现女儿变了。
自从能赚银子后,林月纱变得更加有主见,而且也不需要她这个娘亲,陈氏心里很失落,也认为自己没用,不能成为女儿的依靠。
从心里,她是很怕的,怕林月纱有银子后,变得张狂。
“孩子娘,这次真是你不对,无论如何,女儿大了也不能打骂着来,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萧成贵斟酌用词,苦口婆心,还不能把话说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