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的女红课,林月纱表现还可以,她现在心里万分感谢红柳,若没有那段勤学苦练的日子,她连针都拿不稳。
晚饭后,林月纱跑一趟厨房,偷偷摸摸用红糖和红枣蒸了枣糕。
因为食材有限,做工比较粗糙,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至少比外面的糕点铺子要好一些。
赵粉蝶咬一口,对林月纱心服口服,直接大方地给了一百两的银票,只要求在女学的日子天天都有糕饼吃。
“不求多好吃,今天枣糕这样就可。”
赵粉蝶喝了一杯林月纱端来的红糖水,感觉小腹都没那么坠胀了,银子她给的心甘情愿。
有枣糕吃,不至于饿肚子,今夜能睡个安稳觉。
林月纱从赵粉蝶的屋子出来,直奔李家姐妹那去。
她做的多,吃不完还要卖出去,而她考虑过,因为不在明面上,生意不能做大。
李家姐妹虽然看不上她,却想得到一些实惠,不至于为吃食出卖她,这一点,林月纱很笃定。
“你还挺有本事的。”
李若霜开门,她正饿着,见林月纱雪中送炭,酸溜溜地说一句,照例从荷包里拿出两个银锞子,塞到林月纱手里,“给你的。”
“李家姐姐,这些糕饼都是花大价钱采买来的,百年老字号的糕饼。”
厨房婆媳三人组舍不得用料,做的自然不能好吃到哪里去。
省钱倒是省钱,却入不得大小姐的口,一来二去,生意要黄了。
养一只母鸡,喂鸡饲料才能下蛋,林月纱不想断送生意,主动掏钱采买食材,全部是她亲手所做,这个成本要高一些。
一次给二两银子,又做又跑腿的,不能满足她宰肥羊的满足感。
“你要多少?”
李若霜抬抬眼皮,她们姐妹随随便便一根银簪就得百十来两,这里任何人都比不得二人。论富贵,谁有她娘亲有钱呢?
“赵粉蝶给了一百两。”
生意不是做一份的,林月纱也没隐瞒,被操练规矩,她也很累,只能管赵家姐
妹和双胞胎,其余人花银子都吃不上。
“她给了一百两?”
李若雪眼皮都不抬,从荷包抽出两张银票,说道,“二百两银子,你自己看着办。”
那小贱人都给了一百两,姐妹俩怎么也要超过去。
林月纱没想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银票,乐滋滋打包票,她收钱办事,定要把事办好。
女学真是个好地方,才来几日啊,到手将近四百两银子。
戌时,林月纱准时到前院,康嬷嬷已经打着灯笼等候在原地。
“康嬷嬷,您辛苦了。”
林月纱本想送自己做的糕饼,她仔细思量,还是不能送,万一康嬷嬷和方嬷嬷一般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她就暴露了。
“以后每晚这个时辰,你都到这里来。”
康嬷嬷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对着林月纱敲敲打打。
月上柳梢头,上弦月只有微微的月牙,挂在天边。清风徐来,树梢轻微的摆动,院中隐隐弥漫着花香的味道。
萧祁拎着一壶酒,坐在墙头上往下看,喝着小酒看自家小妹被操练,再没有比此更加舒爽的了。
花生米是娘陈氏做出来的,昨日家里的吃食铺子开张,生意火爆,可小丫头被困在女学,消息送不进来,她不晓得。
萧祁无心看书,悄悄地出了长青书院,戴上麻子脸的面具来找林月纱,几日不和她闲聊,他不太适应。
这小丫头,被康嬷嬷和方嬷嬷培养成礼法规矩良好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样的?萧祁想不到,他一闭眼就是林月纱翘着二郎腿剥花生的模样。
自家小妹,是该好好操练。
约莫一个多时辰,已经夜深了,康嬷嬷这才放过林月纱。
人一走,林月纱当即靠在墙上,若不是担心脏了衣裙,她都想直接坐在地上,太累了!
“月纱妹妹。”
喝酒看热闹,萧祁心情不错,从墙头跳下来,直接来到林月纱面前。
“云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林月纱仔细打量麻子脸,还
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里是女学,先生也都是女先生,绝不可能去请麻子脸来教授琴棋书画,那么他来……难道是来偷窥的?
林月纱眼珠子乱转,萧祁很是苦恼,自家小妹很可能有不好的想法。
“你家吃食铺子开张,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消息,就来送信。”
萧祁随口找个理由,林月纱信以为真,忙不迭问道,“那生意如何?”
“很不错。”
娘陈氏忙不过来,脚不沾地,家里刘全媳妇也跟着去铺子里做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还要买人。
“那让我娘找黄牙人就可以。”
林月纱点点头,她早就张罗买人,但是爹娘总觉得就家里下人够用。
黄牙人虽然喜欢强买强卖,人品还算正直,合作起来放心。
再次见麻子脸,林月纱波澜不惊,她的心态调整过来,反而祝福麻子脸。
“云大哥,最近我大哥有和你写书信吗?”
林月纱想到忽悠萧祁那些话,她那老好人继兄一定会上心,劝说麻子脸早日妻妾成群。
“写什么,祝福我早日妻妾成群?”
不提这个话题,萧祁还能维持住情绪,林月纱提起,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本尊劝说马甲妻妾成群,仅此一家。
见麻子脸把话挑明,林月纱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是不好意思说太明白,看来冤大头继兄果然靠谱,照办了。
“云大哥,我大哥是好心啊。”
明明是林月纱自己的意思,但是她非要拉着萧祁做挡箭牌,以免自己被误会。
“好心?”
萧祁摸了摸自己的麻子脸,说不出话来。
林月纱看到他这个动作,以为麻子脸因为长相而自卑,就宽慰道,“云大哥,男子汉大丈夫又不靠脸吃饭,以貌取人的咱们不理就是。”
麻子脸可怜啊,都到了及冠之年,在婚事上连连受挫,长相是天生,这有什么办法,只要心灵美就可以了,百年后还不是枯骨一具,着实不需要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