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已经气疯,根本不能维持自己的形象,这会儿被人询问,当即怒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本小姐?”
“不认得,你谁啊?”
询问的士兵公事公办,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跑到文君楼来,又不花钱消费,在走廊里四处乱窜,这一行三人很是可疑,不是小毛贼就是秦南烟主仆的同伙。
根据林大人分析,秦南烟能够在刺伤人以后顺利逃脱,少不了同伙接应。
“就是这三人,带走!”
士兵是个小头目,当机立断地道。
“你敢!”
卫兰大喊,她是谁可以去问洛公子,她和秦南烟没半点关系,也不熟悉。
“见过横的,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命的,本是形迹可疑,偏偏要拉踩洛公子,你也配?”
小头目啐了一口,刚刚他们去洛王的雅间,洛王说的清楚明白,只是徐大人来小坐,没带任何手下。
现在眼前这三人拉关系,明显是听到了洛公子的名声想要攀爬。
白悠然见卫兰只知道耍横,心里很是瞧不起,三人结伴来文君楼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不然她的名声就没了。
卫兰是卫家小姐,有卫家在后面擦屁股,然而她没有。
还没抱上洛王大腿,和廖家的亲事也没结果,白悠然很怕自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被白家给打发了。
在白家,没有价值的女子,只会送出去做个小妾,连正妻都不是。
“差爷,您行行好。”
白悠然主动上前一步,拿出自己最贵重的金簪,从袖子底下递给小头目,言语和软地道,“我家小姐对文君楼好奇,听闻文君美貌,想要来见一面,这不就一时心血来潮,做了男子的装扮,可不是什么宵小之徒……”
白悠然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好言好语地解释,就差坦白自己的身份。
小头目摸到一根金簪,掂量分量不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打算放过三人。
就在此时,林月纱带着秦南烟从一侧离开,刚好撞到小头目的身上,他手上的金簪落地,暴
露在众人的眼前。
气氛如死一般的沉静,只是片刻,又炸开锅。
徐达刚刚安排,让林月纱三人出去以后,先去太平坊挨家挨户地搜查,想法子先躲避在凶宅里,等他去接应。
她这么一撞,小头目收受贿赂就被来个人赃并获。
太多双眼睛看着,小头目心里骂娘,但他是个聪明的,立刻捡起金簪,指着白悠然骂道,“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想贿赂小爷,来人啊,把他们三人绑上扔到衙门大牢,等候大人审问!”
随即,小头目手下的众人蜂拥而上,无论卫兰几人怎么反抗,众人不管不顾,直接捆绑住,如小鸡崽子一般拎起来,扔到楼下的囚车上。
对面不远处的茶楼,李若雪喝着茶水,津津有味地看这一幕。
失败的最开始往往是掉以轻心,低估对手。
白家兄妹俩一直以为她是蠢货,把她当傻子一般忽悠,真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
这回三人的名声,一个都别想要,尤其是卫家,卫兰女扮男装跑到文君楼和有妇之夫幽会,必须钉在耻辱柱上。
如果白定丰娶卫兰,好啊,她李若雪成全!
文君楼里闹一通,最后抓走卫兰和白家兄妹,众人又开始搜索太平坊附近。
“喂,小个子,我咋没见过你呢?”
林月纱哆哆嗦嗦地混在人群中,被一个大块头拦下,“你是哪个队的?”
“我新来的。”
林月纱心里叫苦,心里琢磨徐达出的馊招,秦南烟和玉梨混在城防军中不显眼,但是她就不一样了,也难怪被人察觉。
“哪个队的?”
大块头念叨,一看就是靠着关系进到衙门的,这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女子都不如。
“一,一队。”
林月纱随口胡编乱造,琢磨赶紧甩掉大块头,等下进凶宅,她就不出来了。
“啊?我就是一队的,怎么没见过你?”
大块头拉住林月纱的手腕,追问道。
“你什么耳朵啊,我说七队的,七对。”
林月
纱强调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得抓紧在附近逐一排查,若是找不到凶犯,大人怪罪下来,这个月的俸禄别想要了!”
“哎呀,这京城里这么大,上哪找去,人又不是死的不会动地方。”
闻言,大块头开始跟着抱怨,这让林月纱心里松一口气。
她也是在偶然间得知,渣爹有克扣俸禄的毛病,而扣下的银子中饱私囊,变成他的私房,养娇娘和两个儿子花用。
好不容易甩开大块头,林月纱拉着秦南烟主仆偷偷地进入到凶宅里躲避,想不到竟听见有人说话。
在花园附近,娇娘对面站着个佝偻的老头子。
“怎么有人在?”
秦南烟也很震惊,问林月纱道。
“说来话长,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林月纱拉着秦南烟和玉梨在花丛后蹲着隐藏身形,顺便还能偷听二人说话。
“爹,我曾经被人牙子发卖,而我也找到那个人牙子了。”
娇娘花银子托人问询,想不到这么快得到了消息。
“您肯定想不到,当年是林老太太把我给卖了。”
如娇娘所想那般,林老太太只为给林二狗攒束脩银子,所以就卖了她!
从此,她和爹娘分离,身在异乡,又有一个赌鬼爹爹,被毒打,被发卖到花楼里……
娇娘日日感叹命运不公,以为跟着林书生就是从火坑出来了,可未曾想过,林家人就是造成她这般坎坷的罪魁祸首!
爹娘为此愧疚,找了她一辈子,娘早早地垮了身子,带着悔恨离世。
可她做了什么?她无怨无悔地给仇人当外室,生两个儿子,甚至为他扫平障碍,为得到信任杀死了秦氏!
娇娘先是痛哭而后又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可笑,太可笑!
如今,林书生算是得了报应,被秦南烟刺伤,只是可惜这条狗命真硬,竟然没死。
“其实,爹爹早有怀疑,只是不想你娘太自责,所以隐忍多年。”
胡老爹抹着眼泪,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相反有得知真相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