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只是相较于普通人不怕冷，却也不是铜墙铁壁，御寒的衣物必须准备妥当。
林月纱早已想好，里面不填充棉花，而是塞进去更加轻便的鸭绒和鹅绒，外层用羊皮包裹，这样防止跑绒。
现在抓紧时间采集提取鸭绒和鹅绒再烘干，时间上来得及。
“老奴从未听说在布料里塞鸭绒鹅绒的，那能保暖吗？”
方嬷嬷撇嘴，总感觉自家小姐想一出做一出，异想天开。
“能。”
林月纱极其肯定，当然能，大齐没有是因为落后，她给方嬷嬷解释道，“你想啊，在北地，冬日冰天雪地，鸭子和鹅却不怕冷，因为它们有保暖的绒毛。”
“小姐，那咱们不如用狗毛。”
方嬷嬷认真思量一下，比鸭和大鹅更不怕冻的是村里的狗子，这么说狗毛也很保暖。
林月纱：……方嬷嬷这个杠精！
“方嬷嬷，若你再这般，本小姐就把你送到麻子脸那。”
林月纱心累，一声齐大哥她都不愿意喊了。
以前她认为麻子脸这个外号带有侮辱性，拿人家外貌的缺陷开玩笑，但是现在不一样，反正那人又不是麻子脸。
“小姐，老奴不该多嘴，您说的算。”
做下人的，关键要识时务，方嬷嬷立刻闭嘴不敢多说。
主仆二人僵持不下，龙井打了帘子进来道：“老爷派人过来，让小荷姑娘过去伺候。”
自家小姐不在府上这段时日，林书生没少出幺蛾子，至少派人来了四五次，每次都被她和方嬷嬷找借口搪塞过去，谎称小荷来了小日子腹痛难忍。
这不，林书生那边估算时日差不多了，又来请人。
“小姐，奴婢该怎么办？”
小荷一脸惊慌，她虽然跟了林月纱，却还是林家的下人，林书生几次三番地来叫人，她不敢不去。
“我既然答应护你周全，就得说到做到，你安心在院子里呆着。”
林月纱打发了下人，带着方嬷嬷和白茶直奔主院。
“月纱，你怎么来了，小荷呢？”
林书生正趴在床上，娇娘帮着他松筋骨，姿态舒服惬意。
他看向林月纱身后，没有小荷的影子。
最近在府中休养，看了不少话本，心痒难耐，而娇娘又不方便，林书生起了花花肠子，想把小荷要到身边服侍。
林老太太一向把儿子放在第一位，当即答应下来，而林书生请了几次，却被拒绝，让他好生没脸。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爹爹说。”
林月纱看向方嬷嬷和白茶，摆摆手。娇娘见状，犹豫了下，和丫鬟婆子一起退出门外。
父女俩有话要说，说的是什么？娇娘已经和林月娥合作，对林月纱的来意很是好奇。
“方嬷嬷，白茶姑娘，月纱小姐来找老爷所为何事啊？”
娇娘打听消息很坦荡，让白茶厌恶不起来，想到娇娘也是可怜人，白茶没隐瞒就道：“是为了小荷，小荷不愿意服侍老爷，我们小姐来求情。”
“月纱小姐是个善心人。”
娇娘很是感慨，林月纱在府上的地位本就不高，得好好巴结林书生，却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来说项。
白茶沉默，她只不过顺势把消息送出去。
正房内，林月纱正在添最后一把火，她抹着眼泪道：“爹爹，女儿有些话不当说，却也不想隐瞒，您还是别打小荷主意了。”
“你一个女儿还管得了爹爹的房内事？”
林书生很是恼怒，他是林家的主子，对于他来说，所有人都低他一等，林月纱这个丫头片子胆子不小，还敢忤逆他。
“爹爹，您也为我想想啊。”
林月纱哭天抹泪地和林书生掰扯，当初老太太明确地说把小荷给她当丫鬟的。
“夫人刚没了不长时日，爹爹您又有伤在身，若是要小荷伺候，月娥妹妹以为一切是我从中作梗，女儿如何解释的清楚？”
把林月娥抓住来当挡箭牌，又提到死去的秦氏，林书生紧锁双眉，示意林月纱继续说。
“而且，我也不
敢把小荷给您。”
林月纱见林书生稍微有些紧张，神秘兮兮地道，“您有伤在身，女儿也不好拿琐事让您心烦，实则这段时日，女儿一直被噩梦困扰。”
“什么噩梦？”
林书生心虚，当即上钩道，“你是梦见了秦氏？”
“正是，之前夫人失踪那几日，女儿频繁噩梦，梦见夫人呼救，说自己在一片漆黑的地方喘不过气来。”
而后没多久，秦氏的尸身被找到，林月纱又开始做噩梦，“夫人说自己死的冤枉，还说……”
“说什么？”
林书生想要坐起身，而肩胛骨的痛感让他打了个激灵，不耐烦地道，“秦氏人都没了，难不成还让我为她守着？”
林月纱不敢言语，低眉顺眼地。
“行了，若是再做噩梦，你就去道观找个道长做法。”
林书生摸了摸下巴，他已经花重金请人做法让秦氏魂飞魄散，咋还给他女儿托梦呢？
不过，这的确是秦氏的做派，不论人鬼，舍不得她的心头肉浩然和月娥，就可着陈氏生的女儿糟蹋，夜夜托梦吓唬人。
林书生摸了摸胸口开光的灵符，他不怕！
约莫有一刻钟，林月纱从主院出来，娇娘想继续打听，然而林月纱带着丫鬟婆子很快地离开了。
“老爷，最近贱妾有些不方便，小荷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贱妾看她很不错。”
娇娘得知林老太太从老家带回小荷，寻了机会找小荷闲聊，想不到小荷竟然和爹爹在一个村，从小荷口中，她得知更多的真相。
爹娘为找她，这么多年没有一日安稳过，她却和仇人之子郎情妾意。
娇娘咬牙切齿，恨不得林老太太立刻去死。
“她哪里比得上你，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林书生摆摆手，秦氏做鬼缠上林月纱，那一个院子的人都晦气！
“娇娘，以后月纱来主院，别让她进门，有什么话在外面说。”
林书生只想安心调养，尽早恢复，对于让他有不好联想的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