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来？”
杜奇看向杜里。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也看不见自己现在长成什么样子。
杜奇想说，我们俩很像，可张了张嘴，又算了。
“因为你需要输血。”杜里坦然。
杜奇：“如果我不是你儿子，你会来吗？”
“大概率不会，如果不是我儿子，我也听不见这条需要输血的新闻。”
杜奇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理解。
杜里解释：“他们为了找我，下了血本，在电视台，各种媒体播出了寻找我的通告。”
“那你还来，明知道这是个……”
陷阱。
杜奇也觉得是个陷阱，赌石大王之所以让杜里过来，就是想要他手里的东西。
之前杜里藏起来了，赌石大王拿他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我不来，你怎么办？”杜里面对杜奇的疑问，只很平静地反问。
“你不来，我可能也不会死。”不是要利用他拿捏杜里吗？
很可能杜里最后没来，赌石大王也舍不得废弃掉他这颗棋子。
大概率，他会找到另一个同血型的人，给自己输血。
当然，这只是杜奇的猜测。
“但这个答案是不缺定的，你现在能活得好好的，是因为我来了。”
“我不来，万一你真的死了呢？”
“就算侥幸，活着，兴许也会很痛苦。”
“一旦他发现你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你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杜里解释。
杜奇没有否认。
他以前的日子，其实也称不上好过。
而且他知道，赌石大王想要的就是他疏远杜里。
每次他和母亲在外面碰到杜里，若他能表现出对杜里的厌恶，甚至是骂上几句，第二天，他就会得到奖励。
次数多了，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所以，哪怕他并不是很讨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很厌恶他，甚至瞧不起他的样子。
因为，这是母亲和坤希望他做的。
“他让我问你要一样东西。”杜奇选择了直接开口。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东西早就不在我手里了。”杜里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儿子的头。
但想起儿子对自己的厌恶，他又怯懦地收回了手。
可下一秒，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在杜里诧异之际，杜奇抓着他的手，来到自己头顶：“我的车祸其实不算特别严重，就是失血过多。”
“你没事就好。”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杜奇突然就不厌恶自己了，难道，是因为他给杜奇输了血？
“你真的拿不出坤爸要的东西吗？”杜奇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万一杜里真的给他了，他才不想要。
这东西，对坤肯定很重要。
而且，对杜里也很重要。
杜里如果因为他给了，那杜奇心里才会有更大的负罪感。
“是真的拿不出，抱歉，没办法让你对他交差。”
“你不想知道，他许诺了我什么吗？”杜奇感觉自己和杜里在平等对话。
并不像一个儿子和一个父亲之间的交谈。
这样的状态，让他感觉很放松。
“他许诺你什么了？”杜里顺着他的思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