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焦说起来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就是把一般的煤在隔绝空气的情况下,加热到900-1000度。
李承乾也是这么写的,于是,炼铁坊的人懵逼了,怎么隔绝?怎么加热?什么时候算是好了?这些都是问题。
而这些问题随着刘大勇的到来,变的不是问题,他在李承乾的吩咐之下,开始对这里的炼焦工作进行指导。
“不用担心什么空气排不出去的事情,炼焦最需要的是密封的环境。”刘大勇道。
炼铁坊的人很不解,特别是专门负责这件事的黄阳平,更是疑惑,李承乾送来的操作规范写的很清楚,要在没有空气的地方进行这个工作。
黄阳平道:“殿下,你送来的高炉炼铁方法上面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但他确确实实制造出来了焦炭,既然他可以造出来,你们就应该相信他。”李承乾道。
众人看向这个西凉汉子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个看着很朴素的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为什么不用考虑排出空气的事情?”刘大勇道,“大家都知道,没有空气,就不能燃烧,而咱们炼的是什么?焦炭,其实就是煤,煤是可以燃烧的,烧过之后,不就没有空气了么。”
李承乾很想提醒一下刘大勇,空气可不只是氧气,实际上氮气的含量最高,但他为了保持刘大勇的权威性,硬是半个字都不说。
憋得很难受。
“那么,怎么才能让这个炼焦的炉子完全密封呢?”黄阳平问。
“开口放在最上方,窑门做成上宽下窄的那种,在用上黄泥,可以保证密封性。”刘大勇道。
他说的很笼统,大伙都是一脸懵逼,只有李承乾,似乎想到什么,但也有点不清楚,实在是因为刘大勇说的太粗糙。
多说没用,直接开始建筑这个炼焦的窑,李承乾自然是回去,他不忘吩咐一声,窑造好了让他来看。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一些平民,穿的都很单薄,第一股寒流来的有点早,有点快,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叹口气,大家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特别是冬天,总不能一直蜷缩在炕上吧,还是得做点事,不然人会生锈的。
一个刚刚从私塾放学的孩子,在寒风中前行,身上的衣服单薄到让人心疼,耳朵红红的,手指也有些发红。
李承乾看得一清二楚,这分明就是要冻伤的节奏嘛,生了冻疮是很痛苦的事情,手和耳朵的冻伤,要好,只能等第二年春天,天气转暖才能够好。
脚上的冻疮可以用辣椒,艾草的茎秆煮水来泡,但显然,辣椒不存在的。
当然,那一次李丽质给长孙皇后送棉被的时候,李承乾就让人去搞棉花种子,也确实搞到一些,他甚至抽时间进行了育种和优化,就只剩下种植这一样,这是明年的事情了。
李承乾不顾侍卫的阻拦,上前把小孩子挡住。
“你干什么,我要回家!”小孩子道。
“你叫什么?”
“杨鹏飞。”
“杨鹏飞,好名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有前途啊!”李承乾感叹。
杨鹏飞睁大眼睛,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哥哥居然这么厉害,他也是学过不少诗词的,甚至声律启蒙这种东西,他今年也是看过的,就更加明白李承乾的厉害。
随口说出这么大气磅礴的诗句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他的戒心放下不少。
“哥哥,你可以把这首诗完整的吟出来吗?我想听。”杨鹏飞道。
“额……”李承乾尴尬,实际上他就把这句记得最清楚,没办法,遇事不决,可问系统。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李承乾念完,有些后悔,这首诗显然不是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学习的那种诗,这首诗的难度,起码要在十三岁以上,再学习才差不多。
“好诗,哥哥,你真厉害,你也是太子殿下的仰慕者吗?”杨鹏飞问道,“我就是他的仰慕者,他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哩。”
李承乾一愣,这是路上遇到自己的粉丝了?
他伸手摸摸孩子冻得通红,马上就要生疮的耳朵,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好的,他天天锦帽貂裘,你们连耳朵都冻伤了,他不能让你们温暖,他就是个傻子。”
“不许你这么说太子殿下!娘说了,有他在,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杨鹏飞道,“我家的火炕就是太子殿下发明的,很温暖的。”
虽然他面前的这个哥哥,很有文采,穿的也很豪华,他还是要为他的偶像李承乾正义发声,仗义执言。
“好好好,我错了,随便说太子殿下的话可是死罪,你要替我保密,这样吧,我把我的衣服送给你,就当是保密费了怎么样?”李承乾道。
杨鹏飞看看李承乾身上这名贵的貂皮大衣,咽一口唾沫。
“我不要,我不会告密的,我又不认识你,也跟你没什么仇。”杨鹏飞道。
他还是不舍得的看看李承乾身上的衣服,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好看了,那些毛,哪怕不摸,就是看看,就会让人觉得温暖,自己身上的衣服跟那件大衣一比,就跟没有一样。
李承乾笑起来,他把大衣脱掉,披在杨鹏飞身上,拍拍孩子的肩膀,道:“其实我也是他的仰慕者,他明明就没有做好这些事情,你还能帮他说话,我心里感觉很温暖,这个大衣送给你了,你要是不收,那你就是不喜欢太子殿下。”
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说得过李承乾这个正说反说都是他有理的家伙,杨鹏飞只得道:“谢谢你。”
“回家去吧,不然你娘要等急了。”李承乾道。
杨鹏飞飞奔回家,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娘亲,回家之后,他娘亲看到这个大衣的一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就要打他。
“娘,这是大街上一个哥哥送给我的。”杨鹏飞急忙解释。
“你还敢狡辩!我怎么教你的?咱们虽然穷,也不能去偷,怎么可能有人随便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杨鹏飞还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