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舟盘算完了想法,抬头看到如今天色也到了正午十二点左右,便也与这一行十来人下了马匹,把骏马寄存在了城外驿站,又叫上了一些饭菜。
末了。
赵舟坐在店外的茶摊上,边品着茶水,小休片刻,又边让山羊胡子带着那十来名手下把马背上一些盒子、小箱子整到了一下。
“把东西都带上,等会随我去拜访一位客人,买个东西。”
“好嘞赵爷!”
山羊胡子喝了几大口凉茶,应道一声,不过片刻,带人把箱子盒子凑齐,拿结实绳子一串,木棍一架。
下午两点左右,赵舟见到整理得当,就又带着众人向着城内走去。
而这箱子盒子里面装的也都是些首饰珠宝,还有一些银票银元。
这也是赵舟知晓这几日是徐大帅的大喜日子,专门在当铺里面挑选了一些。
不然,这今日上门拜访,不管是要金佛,还是别的什么目的,在人家喜庆的节骨眼上,这空手拜门总有点说不过去,难免失了礼仪。
尤其,这随份‘彩礼’,也是一个登门拜访的理由,还能少一些麻烦,又何乐而不为。
同样,也等到众人走进城内。
赵舟也看到城内一些角落里面还有不少鞭炮碎纸,城内也是喜气洋洋的劲没散。
也有不少人在中午的时候专门去大帅府上蹭了宴席,如今刚刚回来。
这也是地主老爷娶亲,都会摆个几天半月的宴席撑个排场。更何况大帅娶亲,肯定是牌面更大,宴席摆个十天月把。
虽然只有中午一顿饭,可也有不少人赶早赶点的占位置。
再赵舟往前走上不远,也看到前方有两位路人应该是从宴席上刚刚回来,正小声羡慕着徐大帅又迎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妾室。
“三天前大帅娶的那人儿,我今个是见了,真的漂亮,比起我们村的翠莲还要漂亮十倍!”这人脸红红的估摸着是喝了点酒。同样,他也是在吃宴席的时候,凑巧见到了大帅娶的那名妾室。
“你也就是羡慕的份!”他旁边的人也走得摇摇晃晃,打趣着自己朋友。
而他们前方的赵舟,此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想着不知大帅府的位置,也让山羊胡子拦着了他们。
“两位朋友。”
也在山羊胡子上前几步,话落。
这两人正走着走着,突然见到前面蹿出个人影,也是猛然一愣。
“你我”
可也在随后,他们正准备说道什么,又看到身前赵舟一伙十来人走来,尤其那些亡命之徒各个横肉满面,更是心里揪了一下,酒醒了不少,感觉赵舟一行人来者不善。
不过,山羊胡子看到他两人紧张,也从衣袖内摸出了两个银元,又客客气气的问他们大帅府的位置以后,他们却以为这些人是大帅的‘朋友’,也就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赶忙说道了一番。
“这位爷,直着往前走过这个路口,向东边一拐就是了。”
这两人接过银元比划了一下,心里直乐,想着中午吃了顿饱饭,又拿了块银元,这今天是走了财运。
“多谢。”赵舟得知了大帅府的位置,也是道谢了一下,在两人捧手相送中就又带着众人接着前往。
也像是这两人说的。
前方路口走上个百十米,左边一拐。
待得赵舟从这条街道上出来,就看到了大约百米开外,大街上正有一座大户府院,门口更有不少叫花子乐着笑脸兜着些剩菜剩饭,正向着一位嫌弃模样的管家道谢。
赵舟见此,也知道大帅府到了,带着众人径直前往。
“好、好,走吧走吧!”
而此时,大帅府门前,管家撇着眉头,打发了这些叫花子以后,正准备转身回去叫下人收拾一下庭院内的宴席的时候,瞧见了赵舟一行人,倒是心里琢磨了一下,站在了原地。
“这些人看上去像是找事的?”管家看到赵舟一行人的瞬间,也觉得赵舟等人不像是‘好人’。
只是,他又眼珠子一转,看到自己院内几名背枪的护卫,倒是把这个想法打散了。
因为徐大帅可是一位军阀,院内百十名掂枪的手下,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是不可能来这里搞事的。
“特听闻大帅娶亲喜事,赵舟特来拜会,还望通传一声。”赵舟来到门前处,也没这人如何想法,直接让山羊胡子偷偷递给了他一小袋子银元。
“哦,原来是赵老板!我当是谁呐!”管家接过小袋子轻轻稍一晃荡,听闻里面传来清脆的‘哗啦’声,又避着下人的目光,稍打开个缝隙一瞧,看到里面全是银元以后,也是满脸笑容,好似早就知道赵舟一般,朝着赵舟一拱手,就回去通报了。
但是他也很小心,除了把银袋子藏起来以外,路过院子里的时候,也让几位巡逻护卫防着赵舟几人,害怕出现什么幺蛾子。
而随着管家找上了徐大帅,道了一些不外乎是‘有金主来送礼’以后。
也没过上几分钟。
赵舟就看到了他带着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院内走来,正是徐大帅,并且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明目张胆背着枪械的手下,也是防着赵舟众人。
只是,徐大帅一见到赵舟的时候,虽然感觉陌生,印象中没有见过。
可是当他看到府邸外面有不少路人,又瞧见赵舟身后那些手下的大箱小箱,却不觉得陌生了,反而非常亲切。
“这位赵老板!来,喝杯喜酒!”
徐大帅笑的豪气,让门前的几位佣人把礼品收了,又引着赵舟众人前方了正堂,给路过这里的行人心里留下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而也在赵舟随着徐大帅进了府邸,来到正堂门口,他也看到这正堂里面约莫百余平方大小,厅内红木桌子,四周山水图画,还有不少名贵器具放在木架子上面,像是书香门第。
可是李阴见了,却眉头一皱,向着还未进入正堂内的赵舟言道一句,“赵爷,这些东西上有煞气,是墓里面出来的。”
李阴言语轻不可闻,没让正堂内的徐大帅等人听到,“并且,这大帅府内阴气沉沉,估摸这整个大帅府的东西,怕都是墓里出来的。”
“我知晓。”
赵舟回了一句,他早就知道徐大帅盗墓的事情,也知道屋内的东西都是墓地里出来的,或是用墓地内的金银买取的。
不然,徐大帅手里没点银票大洋,谁会掂枪帮他拼死拼活。
“这些东西都‘不干净’,尤其是那五个瓶子。”李阴又打量了一眼,目光钉在了屋内观赏架子当中的五个‘瓷瓶’上面。顿时,他就感觉这整个屋内,或者说是整个大院子的煞气,都没有这五个瓶子来的多。
可又在他看来,这五个瓶子内的煞气又被封在了一处,被架子中间的一尊金佛压着,动弹不得。
“是那个金佛?”李阴眼光一闪,正准备和赵舟言道一句,却看到赵舟也朝着金佛望了一眼,继而也不说话了。因为他知晓了赵舟说的‘买个东西’,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个金佛而来。
同样,山羊胡子来到这院里的时候,也感觉阴气沉沉,像是走进了‘墓地’。但是在进入这正堂,却又身上一暖,目光也下意识的望向了金佛。
“这是一件法器?”山羊胡子也是一眼认出,不过,当他看到赵舟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也就没有多言。
而也随着赵舟在大帅的安排下坐在了大红椅子上,山羊胡子等人,包括徐大帅的人手,则是围着桌子两边站着。
也到了这个时候。
徐大帅看到屋内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这位赵老板的人手,没有行人路人以后,才是笑容一收,向着赵舟询问了一句道“朋友。咱们两个有点不熟悉吧?”
“如今不就认识了。”赵舟拿起水壶,沏了两杯茶,推给了徐大帅一杯,“今日来贵府,也是道个喜而已。”
“贺喜?”徐大帅琢磨了一句,又瞧见赵舟衣着得体像是‘大户人家’,继而把茶水一仰头喝干净,也恢复了笑容,让人再摆上一桌宴席。
“既然来贺喜,那就是朋友,吃个饭。”
“不了。”赵舟听闻,客气一拱手道“徐大帅,这饭已经在来路上吃过了。”
“不给面子?”徐大帅笑容又是一顿,他身后的枪手也是望向了赵舟这边。
而赵舟见闻,也没在意,反而名不对题的言道“我在沙城那里开了一家店面,古董商行。”
赵舟说着,瞧见徐大帅疑惑,继而用手指了指金佛这里,“这几日和请来的护卫路过这里,听徐大帅的府上客人无意中说过,徐大帅府内有尊金佛,又听闻徐大帅大喜。特此买了一些礼物,当做贺礼,也想要过来一观。”
“尤其,今日一见,这金佛也甚是喜爱,有意把这金佛买下来,回去给店铺镇个牌面,还望徐大帅割爱。”赵舟话落,抱拳一礼。
“早说嘛赵老板!原来是上门买卖,我还以为你带这一帮子兄弟是来干什么的!”徐大帅哈哈一笑,扫了山羊胡子等人一圈,这时候也感觉他们像是‘护卫’一类的。
并且,这大户出门,也是经常聘请护卫一类,没什么稀奇。
继而,他也稍作放松,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这金佛面前,却又笑容一顿,有些难为开口道“可这话说回来。我这金佛可是实打实的真金,也是我府内镇场面的物件。”
徐大帅越说越为难,还摇了摇,非常不舍道“赵老板,你看,你是商人,这买卖上的事情,都说一个价钱,我也不多言,你”
“徐大帅,说价钱有些俗了。”
赵舟品了一口茶,也知道徐大帅是仗着这里是他的地盘,想要漫天要价。
不过,赵舟早有准备,直接让身后的山羊胡子在那些枪手的戒备中拿出了几个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面。
“这是几块明珠翡翠,咱们今日以物换物可好。”
赵舟说着,也打开盒子,指了指里面几块泛绿的翡翠明珠,“这物件是宋朝贵夫人、妃子带的。我专门找人鉴定过,若是大帅不信,可以让这几位兄弟去城内的古董行内印证一番,可否称得上是有价无市。”
“赵老板这哪里的话。谈钱就俗了!”徐大帅脸色一正,摆了摆手就让手下把这翡翠全都收了起来,又示意赵舟去取金佛便是。
而他则是带着手下,好似不舍得亲眼看到别人拿走金佛一般,一同来到了正堂外面,却又让手下戒备周围,又叫来了两位心腹。
“你去玉堂看看,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徐大帅让其中一人去鉴定翡翠真假,又前走两步,更是小声向着另一人言告道“那赵舟看起来像是个财主。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在哪落脚。”
“是,大帅!”手下心知肚明,知道了自己大帅动了想要劫了这商人心思,便也准备告辞离去,打探个清楚。
可徐大帅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让这人止步,多言一句道“这是我大喜日子,在院内见血不太好。等他们出来府邸,你跟着他们就是,要动手,也是城外动手,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手下点头,先出了府邸,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过,他们两人看似说的隐秘,但是赵舟见得徐大帅出去,就一瞬间凝神静听,也隐隐约约听到这人既然要杀自己灭口。
“倒是有决策。”赵舟听到以后,也没什么反应,准备取完金佛就走。
反正这礼也送了,金佛也是徐大帅卖给他的,这已经两不相欠,将来出什么事情,也是徐大帅自己的事。
况且,这徐大帅还想杀他,赵舟就算是本来就算有可能,或是也许会提醒,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了。
但也在赵舟准备取金佛的时候,他手下的一名护卫,却上前一步,向着赵舟小声道“赵爷,这金佛不能取。”
也随着他的话落,赵舟还未言语,山羊胡子手掌一抹腰间,‘刺啦’一声,抽出了三寸长的剔骨刀,贴住了他的脖子。
“赵爷办事,还轮不到你插话。”山羊胡子拨了一下刀身,要不是在别人府上,这人估摸着就被一刀穿了喉咙。
赵舟见闻,看了这人一眼,还是该取金佛取金佛,也没有多言什么,因为山羊胡子说的很对,既然收了‘买命钱’,按照道义上来说,就是少说话,多办事。
可是事实上,这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为赵舟不知道,想要提醒一下,一点都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他如今知道了自己的主家有分寸,也晓得自己多言,继而道罪一声,没有胡乱开口。
而也随着‘啪嗒’一声,架子上的金佛取出,李阴与山羊胡子,还有阻止赵舟这人,也在一瞬间感觉屋内冰寒入骨。
尤其阻止赵舟这人感觉到这股阴寒以后,更是心中感叹道“如今这金佛一取,那徐大帅的喜宴就真的变喪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