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剑,似雪花一般挥落,流转的轨迹,杂乱无章中却咬合住某道身影,紧跟在对方的背后,不离不弃,而那沿着剑锋,不断溢出的气刃,却更进一步追击,几乎将之命中。
这是廖天与指天皇者之间的对战,当神禁之器的皓綝剑,被廖天召唤出,指天皇者一方的,便开始朝着劣势方发展。
剑身为盾,剑锋为刃,并非巨剑,却拥有相似的作用,给予廖天两方面的巨大提升。
纵然指天皇者之后也立刻动用了武器,却依旧无法挽回稳定的劣势。
“以气凝剑,斩龙剑”依旧是以气凝剑,当手中有剑时,气的凝聚便全部集中在了皓綝剑上,伴随着震动天地的悲戚龙吟,挥落的瞬间,化作百千丈的庞然大剑,剑影劈天灭地。
相距尚有千米,剑锋寒气,早已经渗透全身。
指天皇者骤然停步继续躲避下去,怕是会在一瞬间,被这一剑的意,直接斩杀。
手中一杆血色长枪,随着脚步的骤停猛然回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血红色的轨迹同时,一股爆裂的力量,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指天皇者的体内,尽数灌入到血色长枪之上。
随之,凝聚在那几乎正在滴血的墙头上,渗透出丝丝血意。
枪影瞬闪,短暂的一刻,指天皇者已然刺出了十八枪,每一枪都点中了某个特殊的位置。
当第十八个点被完全贯穿,血色残留在那即将愈合的空间之上时,爆裂的力量,彻底充满那一个个微不足道的点上,随着疯狂的膨胀,将那本来就支离破碎的空间,一瞬间坼裂。
血红色的蜘蛛网一般,裂痕遍布天地,每一根蛛丝似的裂痕内,都蕴藏无限恐怖的力量。
随着指天皇者那双同样染上了血红色的眼眸注视下,随着体内那股炸裂身躯的力量爆裂下,将那力量全部引爆了出来,恰好迎上那落下的斩龙之剑,化作震颤天地万物的一次碰撞。
“以气凝剑,斩龙剑,龙之悲鸣”碰撞的刹那间,感受到指天皇者迎击的强悍,脸上不由自主凝重起来的廖天,口中却不慌不忙吐出了十一个字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四个字。
斩龙剑是武技没错,但也是一把剑。
在皓綝剑未出之际,没有剑的实质,斩龙剑的威力,没有办法达到廖天自己所掌握的最强状态,也就失去了许多廖天根据神禁之器,而研究出来的攻击手段。
可是此刻,皓綝剑在手,这一切就都成了现实,斩龙之剑,也不再简单。
剑锋渗透出无穷的剑意,随着血色长河一般的爆裂,在被遮蔽的血液空间内,迅速转化为一群拥有上千米庞然身躯的剑意之龙,在那几乎被完全封闭的血色空间内,全力横冲直撞。
“差了点吧”没有任何嚣张及谦虚的评价,握紧剑的双手,能够清晰感觉到那血色长河的力量,是以能够准确无误的做出判断来
对方的攻击纵然再强悍,也无法挡住自己一击。
几乎没有再用力,只在剑意之龙的冲撞下,蜘蛛网一般的血色长河,便被廖天一剑斩破。
“的确是差了点,要是没有那把武器,就没有这差距了。”
指天皇者并没有傻愣愣的待在血色长河之后,甚至比廖天更早一步察觉到抵御不了,就选择了逃避的他,此刻站在相对较下的位置,以半仰视的姿态,看着廖天。
至于廖天的评价,指天皇者也不是一点意见没有。
“这也很可惜,你会死在兵器不利的情况下。”廖天笑了笑,并不觉得胜之不武。
不仅仅因为这里是战场,双方是不可调和的死敌,换做任何的情况下,廖天都是这样的想法。
“那可不一定”指天皇者十分自信的回道,手中血色长枪,早已经凝聚好下一波攻势。
“以气凝剑,迅影剑,追袭斩”故伎重施,却依旧有全新的花样,极度强调速度的迅影剑悄然附着在皓綝剑身上,从而产生的,是来自于剑锋处,不可抑制喷薄而出的无数斩击。
追袭斩,极为迅速,极难察觉,同时也具备自动追袭能力的斩击,或许每一道的威力都不甚强悍,可是数量的堆叠,秒数目的爆炸,对于指天皇者,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压迫感。
“果然,越是掌握到局面,也就越慎重,越不愿意暴露新的能力出来。虽然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新招式,不过和我预料的,倒是相差无几。”
面对追袭斩,指天皇者非但没有半点的惊慌,甚至早有预料的笑了笑,手中蓄势待发的血色长枪这一刻终于舞动,化作攻击利刃。
“无双枪舞”血色长枪化作了一面球形之盾,或者说,是随着血色长枪在指天皇者手中的飞速舞动,那一道道划破长空的血色轨迹,在最初的枪尖一点上,随着指天皇者的一次次挥舞,最终凝成了一方球体
象征着指天皇者无双枪舞的快速,以及把控力度之绝佳水准。
追袭斩数量无尽,几乎铺天盖地而来,可指天皇者的无双枪舞更快,残影尚且几乎凝成血色球体,一道道血色轨迹,其实就是一道道飞掠而出的血色之斩,目标毫无疑问是追袭斩。
连绵起伏的对轰声,由于频率的过高,几乎成了尖锐的长鸣,数之不尽的追袭斩,愣是连靠近指天皇者身周百米的希望都没有,便被那血色长枪一道道的完美击落,化为乌有之物。
“嗯”不对结果惊讶,似乎发现了什么诡秘一般,廖天盯着指天皇者看了一会,忽然身影一闪,没有冲向指天皇者,而是笔直的朝地下落去,却不知道这动作,究竟有何意义。
“很聪明啊”指天皇者赞了一句,却不甘落后的也开始下落,始终抢在廖天的身下。
虽然这样做毫无疑问是暴露了,可即便不这样做,只要再进行一次交锋,廖天还是会懂。
“下克上,简单易懂的规则之力,就是不知道,这么容易被破解的玩意,为何会被你列为重要的能力之一。”廖天实在有些想不通,方位决定战力强悍与否的话,也未免太简单了。
“简单容易被破解或许吧,命数而已”指天皇者不置可否,那根本不是他决定的。
“命数恐怕你的命数,会影响你在这里陨落吧”廖天挑衅道,却又十分的真诚。
“以气凝剑,生死剑,阴阳割昏晓”口中忽然蹦出一句五言诗句来,但廖天要做的,自然不是和指天皇者进行文采比斗,所谓的阴阳割昏晓,也不过是恰如其分的一招武技。
一剑断阴阳,一剑割昏晓,一剑决生死,这是这一剑的意,也是皓綝剑剑锋的横断之意。
这一剑,没有花哨的装饰,没有恐怖的反响,单纯的一剑,随着手臂的自然挥落,将所触碰的空间,所触碰的一切割裂同时,剑锋所指,剑影所至,剑意所及之处,尽皆一刀两断。
“没有任何理由,这一剑能够被挡住,只是,总会有意外的。”甚至还没有命中敌人,廖天心中,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出现,不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而是对敌人态度的一种反应。
指天皇者很平静,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平静,因为廖天先出招,指天皇者最终还是来到了廖天的身位之下,造成了以下克上的姿态,有了规则之力的加持,可这并不太重要。
神禁之器的规则之力,加上三重境巅峰强者的规则之力,两者合二为一,应该是无敌的。
至少以对手是指天皇者而言,无敌是没有问题的,哪怕对方在最佳状态下施展最强一击。
而且,就算指天皇者最后没有死,那也只有一种可能性对方选择了躲避,并且成功了。
且不说躲避的可能性有多大,成功率有多高,就算最后成功了,那也一点都没关系。
在指天皇者身后,那数之不尽的魔物大军,将直接成为这一剑的目标,被顷刻间毁灭。
所以廖天很好奇,指天皇者究竟会如何选择,甚至隐隐有一种期待对方能挡住这一击。
这才是最完美的应对,这也是廖天最期待的应对,更是接下来更激烈战斗进行的保证。
至于结果如何,其实不需要多长时间,因为不用等到下一秒,指天皇者就给出了答案。
那是一道横亘天地的恐怖裂痕,遥遥看去,仿佛从那一段开始,截断了天与地的一切,从廖天身前,手中那把洁白无瑕却又冷锋暗敛的剑开始,到魔物大军的最后一米之上为止。
截断之意再前进一步,就能够真正的开始肆虐魔物大军,可终究还是被拦在了其身前。
那是一道坚韧的身影,挺立着一杆血红色的长枪,阻挡在万千魔物大军的面前,半跪着。
脚下是一道无限延长的裂痕,并非是被生死剑割裂之意触及,而是被破损的脚底,划过。
漆黑魔气所凝成的铠甲破败,幽绿色的血液,随着血红色眼眸的不断颤动,缓缓淌下。
身体上到处可见散落的泥土沙石,有些渗透进了皮肉里,却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排斥。
狼狈不堪,这大概是此刻用来形容指天皇者,最合适的形容词,却并不觉得可悲。
重要的是,“居然挡下来了,还是以这种正面硬碰硬的方式”廖天的确有些惊讶。
如果是弹开,是引导开,廖天都还可以全盘接受,因为对方的实力,做到这一点不难。
只是那样做,自身受到一些轻微伤势的同时,也不可避免会让魔物大军受损一部分。
可比起接近于全军覆没的严重损失,这一点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廖天觉得自己也一样会接受。
可是,指天皇者没有这样做,没有放弃魔物大军,更像是完全放弃自己一样,正面抵挡。
结果如同此刻,没有死,廖天已经吃了一惊,同时也在心中,觉得这样的选择不值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指天皇者抵挡的全过程,究竟有多么的艰苦,甚至不可思议,因为他就是那个要把他逼死的家伙,虽然叹为观止,过程中却完全没有丝毫的放水,甚至更加苛刻。
从廖天到魔物大军阵前,距离有多远
近百里的位置。
而一开始,指天皇者又是在哪里
距离廖天大约千米而已。
换言之,在廖天的一剑之下,指天皇者被迫退到近百里之远。
并不是被直接击飞,而是一开始被劈入了大地之后,指天皇者不知为何力量突然得到了提升,虽然不能够将廖天的剑反击回去,却避免了继续下落的局面
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后退,从而将剑上传来的恐怖力量,通过不断的消耗,最终卸入大地内部,不使之去危害魔物大军。
就在这样一系列的操作下,指天皇者最终停在魔物大军的面前,也终于挡住这一击。
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只是廖天很好奇,这样下来,指天皇者还有余力继续战斗么
“咳咳,看来,我比较走运啊。”指天皇者缓缓站了起来,身上披挂的盔甲,随着身体的逐渐伸直,不可避免的滑落了下来,坠落在坼裂的大地下,却在触碰的瞬间,化作为魔气。
魔气并没有消散,直接融入到了指天皇者破损的身体里,而仍旧卡在身上的那些盔甲,也随着指天皇者的轻轻舒展身体,一点点的消融进了指天皇者身体里。
而那些清晰可见,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也随着这些铠甲和魔气的消融,开始了逐渐的愈合与恢复,虽然没有到恢复如初的程度,可是相对于影响战力的重伤,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势,仍可一战。
“你不会是打算裸奔吧”看着清凉上阵的指天皇者,距离裸奔的程度,只差那么一点点,或许是因为外形实在是和人类太像,廖天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笑问道,手中长剑微扬。
“放心,最后这一点,单纯用来遮羞而已。”指天皇者也笑了笑,表情无丝毫痛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