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稳稳当当停在终点时,双腿依旧保持着被机械固定的姿势,撑着地的是白草纤细的腿。
她兴奋地抱着秦晏,歪头冲他喊,“能再跑一圈吗?再快一点。”
“总要给别人留点面子。”秦晏被传染上笑意,摘掉头盔看向三叔。
秦文武没再躲着,他怕继续挑衅,秦晏直接一通电话打回家告状。
等秦晏安稳地坐回轮椅上,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回到重点,这期间差的时间就像是巴掌啪啪地打在廖聪的脸上。
“你作弊!同样的路段你怎么可能赶超这么长时间。”
秦晏心情甚好,“这是你们的地盘,检查作没作弊应该很简单。”
他说完这话,后面就有人出现,脸色严峻地冲着廖聪摇头。
廖聪不甘心,当众也无可奈何,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秦晏声音清冷,“让你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
“你输了。”
“你要什么。”廖聪咬紧腮帮,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力气。
秦晏听着挺舒服,“我要你爷爷这些年养殖护理的手稿。”
“?”
什么玩意?
廖聪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没说错?只要手稿。”他不信。
“恩,我是个仁慈的人。”
“……”
白草知道没办法再跑,也下了车,跟着点头附和,“没错!”
秦文武:“……”
景珠:“……”
众人:“……”
廖聪的小兄弟忍不下去了,“要不然给了吧。”他不断再使眼色。
“手稿。”廖聪顿了顿答应下来,“行,给你们,跟我回家里拿吧。”
“走吧。”
……
廖聪窝着一肚子的火,坐在车上看着后面跟的人,肿胀的嘴巴无意不再提醒他今天有多丢人。
耳边是小弟在撺掇,“……他们在北京城有权有势又如何,到了咱们这地头,是龙也得卧着,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会想到咱们身上,之前都没联系。”
廖聪扭头,神色晦暗不清。
小弟开着车,“正好最近刚到一批药,那车上可有三个女的,最有实力的车队一个没来,除去司机就一个残废,哥,你今天晚上不会真让一个残废给吓破胆吧,这仇咱们得报!”
“是要报。”廖聪鼻孔里重重出着气,一个电话打给徐晓菲,他记得这女人跟景珠和白草都认识,叮嘱她带上药,盯着后视镜一瞬不瞬地盯着。
后面。
一车最慌的就是景珠,“我们就这样过去?”
“就拿个东西而已。”白草看向秦晏,“你为什么要看手稿?”
“你不喜欢?术业有专攻,研究了一辈子的味养殖护理,应该有很多学习的地方。”
白草想到了周指导员,“也对。”
叮咚。
安静的车里响起一道短信声。
景珠嫌弃道,“现在谁还那么怀旧,用短信联系。”她说话时,目光看向白草,觉得在场就她有可能干出来这事。
白草点了点,“好像是你包包里的手机在响。”
“……”
景珠皱眉掏出手机,看着闪烁的信息亮光,脸色黑下来。
“哪来的土包子发信息……艹!”她直接将手机丢到秦晏手里,“这人太恶心了。”
秦晏拿起手机,淡定地扫过一遍,白草很好奇是什么歪头要看的时候秦晏直接锁屏。
“偷看别人的信息不好,万一是情书呢。”
一听情书,景珠瞬间炸毛地抢回手机,眼神像刀子一样甩向开车的邵美玉。
她就知道,这个人靠不住!
白草也没追问,闹这么一通,如今已经两点多,再过两三个小时,都到她起床上早课的点。
秦晏没听到声音,猜到她困倦,放平背椅,“睡一会,到了地方我去拿东西就行。”
“恩。”
听着平稳的呼吸,秦晏活动在手机屏幕上手指加快了速度。
一到地方,廖聪一反常态地热情邀请他们进屋,数着人没瞧见白草还专门问了一句。
“是累了吧,不然今天晚上在我家休息一夜。”
“直接拿东西吧。”
廖聪见他这冷漠的样,忍着气去父亲书房将带有爷爷名字的几个手稿给收起来,路上吩咐人偷偷避开进门的几个,把车上那个也给带下来。
小弟笑着点头,开心地搓手爬上车,下一秒肩颈一阵麻整个人就被电晕在车上,白草睡的那辆车早已挪出院外。
从里到外,秦晏看着全部人被电晕,盯着从他们身上搜到的药,扭头看向小邵。
“监控处理好了?”
“好了,不会有任何人发现我们来过。”
秦晏将药递给身边人,“挨个灌下去丢客厅。”
……
熟悉的时间,白草睁眼盯着天花板,是许久未有过的困倦,想在床上赖起。
左翻翻、右翻翻,生物钟让她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只好起床。
自顾摸到餐厅,一路上身边的人都在嘀嘀咕咕,表情十分的八卦兴奋。
要了碗馄饨坐在角落里,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她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情,掏出手机给小邵姐发信息,让她原本明天早上要买的票,改成了今天下午。
正好晚上市里,明天早上跟到京的植苗一起回家。
只是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推送的消息。
艳视门三个字爆粗,题目花里胡哨的,但是主题头两句出现的名字吸引到白草的注意力。
廖聪?
他又干什么了。
等点开,巨糊马赛克下一团白花花的不知名物体,最先跳出来的半截评论中,叫嚣着要找原图。
白草一口馄饨送入嘴里,等认真看内容时,噗一下地喷出来。
廖聪不行,原来是这么玩出来的吗?
新闻内容中,某廖姓男子吞食大量助.性.药物,夜战数十名男子,以至器具夭折菊花,彻底绝了往后性.福。
补充内容道,因药物影响,期间已经休息的父母听到声响出现时,被意外拉入战场……
白草皱起小脸,有点同情廖父廖母。
报道的最后呼吁起大家拒绝成瘾性药物,顺带科普起危害性,正看着呢,瞧见眼前的阴影,抬起头就看到秦晏。
对方说:“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去。”
“我没问题。”白草瞧见秦晏脸色不虞,有些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母亲拿到了决定性证据。”
“是……”
白草没继续问,秦晏眉眼冷了不知道多少度,想也不是好消息。
“爷爷奶奶保险箱内不翼而飞的那份继承文件在二叔书房发现。”
……
白草回到老宅,已经下午三点半。
一迈进宅院,看到缩起肩膀低头小心翼翼打扫的众人,平白多了几分压抑。
邵美玉下车就被白草差回四季,此刻她推着秦晏回到客厅,到处空荡荡的见不到半点身影。
她就近拉住一个人询问,“家里谁在?”
“老爷子和老夫人在书房,二爷被关在后院二夫人陪着,大夫人生气在房间休息。”
白草放开她,询问秦晏,“我们现在去见母亲吗?”
“先去书房。”
白草恩了一声,将人推到书房门口,侧身敲了敲门,开门的速度有点慢,奶奶依旧精神的那张脸出现在门后,头发依旧疏得一丝不苟。
“奶奶。”
老夫人看了看两人,没让路,“你们都知道了?”
秦晏仰头,“爷爷奶奶打算怎么办?”
“我们在商量,打算彻底将你二叔赶出董事会,以市价收购他手中的全部股份转赠给你们母子。”
“然后呢?”
老夫人眼神锐利起来,“你还希望有什么然后?”
“欠债偿命,如果奶奶问我的意见,我希望移交公安。”
老夫人深邃如海的目光盯着秦晏,叹口气,“你是想逼死你二叔。”
“奶奶这样问过二叔吗?他害死父亲时,内心有没有过一点点愧疚。”
“文康的死是意外。”秦老爷子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老夫人打开门,白草推着秦晏进内,这才瞧见爷爷书桌上摆着一份纸张发黄的文件,她简单扫一眼,老实地站在原地,默默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秦晏从见到那份合同时,整个人就隐隐展露出锋芒,漆寒的目光盯着桌面。
“我相信,当初爷爷奶奶是真心疼爱父亲,可现在母亲将文件送到二位面前,犹疑不断,是想要继续护着秦文韬?”
两老瞧见秦晏这态度,和江木兰如出一辙,相互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奈。
“这份文件不能当做证据。”
“那什么算证据?”
“一一年初秦氏集团父亲寻查碰矿洞倒塌,二叔故意拦截救援团队拖了十日。”
“一一年底出口扩张,父亲忙碌成疾却检查出中毒,那泡了毒的药材二叔送了半年。”
“一二年公司财务贪污,他指着父亲说被逼而为,可财务的家人二叔养护至今。”
“同年底爷爷奶奶透出风声要退休,父亲遭遇的意外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新年那天,父亲会带我出行,也是二叔建议。”
“父亲他真是你们亲生的吗?”
秦晏字字掷地有声,问得书房寂静无声。
白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用眼神偷偷去看爷爷奶奶。
她看到了哀伤、看到了无奈。
片刻后,老爷子打破寂静。
“我们已经商量过,当年的这份合同被找回来,依旧生效,秦氏集团……”
“如果没了秦氏集团,你们还能像现在一样理直气壮吗?”秦晏声音有点黯哑,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将空气温度降低,“属于父亲的,我会亲自拿回来。”
秦晏绷紧下颚,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们时间,秦文韬什么时候移送司法,我什么时候放手。”
叮铃铃。
桌上电话响起。
“出口的大批货物到港被卡,理由皆是质检不合格。”
秦老爷子抬起头,震惊地望向秦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