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译看了眼地上慌乱的女子,转身,慢慢离开了。
文童谨坐在地上,死死抓着胸口处的衣衫,眼睛通红。
沐清挽蹲下身,与她平视。“你还好吗?”
文童谨回神,愤恨的盯着她。
“是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沐清挽一脸懵圈,“你说什么?”
小桃奋力站起身,一脸怒火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费那么大劲救你,你醒了非但不感谢,还说我家小姐给你下药!”
“小桃。”
沐清挽轻声叫了她一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
夜铭灏眼神沉了沉,“何人告诉你,你中药了?”
文童谨听见声音,这才发现太子殿下也在。
刚想下跪,“免了。”一声淡薄的声音制止了她。
文童谨抿抿唇,犹豫着该不该说。
“若是你觉得,被人下药,差点没了清白身,是无从挂齿的小事,那,就当我们多管闲事了。”
文童谨一惊,急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殿下,臣女,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缓了缓,她只得道出了事情原委。
她本是陪俸思柔散步,来到花园中休息一下。俸思柔说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厕,便让她一人待在原地等她。
过了一会,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然后就感觉脑袋昏沉,还很恶心,后来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就在这,看见他们大家了。
“那你又为何说,是我给你下药?”
沐清挽的疑问,也是大家想知道的。
文童谨抿抿唇,“那是,那是因为……”抬头,看着大家看她的眼神,一咬牙,“因为思柔说,你曾经给她下过药,让她,让她差点就……”
沐清挽睁大眼睛,这糊撇乱诌的能力,还真是不错啊。
“所以,你没有亲眼所见,就盲目相信了别人的话……”弯唇一笑,“就怀疑到我的身上?”
文童谨有些羞愧,但还是说道:“思柔不会骗我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沐清挽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她曾经也是这样白,痴过。
叹了口气,沐清挽站起身,“我蹲得腿有点麻,小桃,扶我一下。”
小桃愣了愣,小姐这话题转弯度有点太大了吧。忙快步上前,搀扶着她的胳膊。
“文小姐,想不想弄清楚,是谁给你下的药?”
文童谨看向她,一脸茫然跟纠结。
如果,她没有做过,那思柔,为什么要骗她?
低头看了眼身上狼狈的衣裙……
“哎。刚才你娘亲以为房里的人是你时,哭得快晕过去了。”
文童谨瞪眼看去,“我,我娘知道?我……”
“放心。你没事。我救你出来的时候,你……放在没事。”
她不想给云舒译制造麻烦。
可她越不说,文童谨越心急。
她真的好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时间来不及了,快回宫宴去。”
整个谈话的时刻,夜铭灏没有插过一句话,女子的事,还是女子去阐述的好。
只是,再不回去的话,那解释起来,还真有些麻烦了。
沐清挽眼珠转了转,缓而,狡黠一笑。
“想弄清楚的话,就照我说的做。你这样……”
沐清挽回到宫宴内殿里,大家齐齐看向她。
“沐清挽,跪下!”
一声怒吼,响彻殿内。
沐清挽看了一旁哭成泪人的俸思柔,深深一吸气,跪在了地上。
沐正霆一家急的不行,可现在……
他们自是相信自己女儿的人品的。
不管怎么样,如果……大不了,一家老小把官都赔上好了!
沐清挽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恕臣女愚钝,不知所犯何事。”
夜御乾铁青着脸,压着怒火,“你自己做了何事,你会不知?”
抬头,与他对视,“回皇上,臣女确实不知。”
夜御乾看着她坦然的模样,心思稍微动了动。
转头,看向俸迁,“你来说。”
俸迁看了眼女儿,转头阴狠的看着沐清挽,“对我女儿下药,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
俸迁冷笑,“意料之中。柔儿,事已至此,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让害你的人绳之以法。”
此刻,俸思柔精神恍惚,眼睛红肿充满血丝。
看了眼永无可能的爱慕之人,一咬牙,狠狠站起来大吼。
“沐清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那么狠毒啊!”
“在我解答疑问之前,皇上,可否让臣女起身?”
夜御乾看着她的模样,又想到边关战事,点点了头,“准了。”
沐清挽起身,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
“有什么请俸姑娘明说。是我做的,我绝不否认;不过,如果不是我做的,那么,不管如何,不管什么身份,我都会找出真相说出来。”
俸思柔看着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隐匿的看了眼周围,还是咬着牙,坚持哭诉着。
“我跟瑾儿在散步,我腹痛要如厕,你就趁机把我弄晕,灌了药,让我,让我,让……呜呜~~~~”
沐清挽讥讽一笑,“第一,我想请问,你有看见弄晕你的人是谁吗?”
俸思柔一怔,“我,我,我没看见正脸,但是,但是我看见了衣角,就跟你身上襦裙的颜色一样。”
黑羽低头看了眼衣角,又看了眼沐清挽襦裙,嘴角抽了抽。
什么破眼神!
沐清挽神色自若的点点头,“那请问,你认为的药,是什么药?说出具体名字。”
名字?她还真的不知道,那名侍女只告诉她,是媚药而已。
俸思柔想起富海的那张脸,恶心的一直在颤抖。
“你给我下的药,你还问我!!!”
“我再问一次,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媚药!”闭着眼,大声一吼。
沐清挽再一次点点头。
“众所周知,凡是迷情一类的药品,都带有芬香。小女不才,刚才偶然发现,藩疆王储送我的小宠物,有识别药物的能力。”
听完她说的话,俸思柔眼神慌乱了起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动物。
她一定是故意的。
勉强把心神压静下来,带着哭腔一吼,“你到底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沐清挽不多说,伸手一抬,白团团跳到她的掌心。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说话,现在,麻烦你,去找出刚才那药味的人。好吗?”
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高兴摇了摇尾巴,转身蹦了出去。
几个呼吸,文童谨和俸思柔两人被找了出来。
“叽啾!”小家伙拍着胸脯,一副求夸奖的臭屁模样。
笑了笑,沐清挽走了过去。
“据我所知,媚药里多含有迷穗子、香惑沽和紫妖草等迷幻催情之物,请问太医,此话可对?”
殿内参加宫宴的太医正首池济德,认同的点点头。
沐清挽继续说道:“皇上,臣女有个请求,麻烦让人找一株青羊草来。”
夜御乾看了眼崔公公,不多久,一名小太监拿着药草,递给了沐清挽。
不知为何,俸思柔心中越来越慌乱。
把青羊草弄碎后,和进了水里。
沐清挽来到文童谨面前,“可否请你,撒一些这里面的水,在你身上?放心,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好的东西。”
文童谨看着她的眼神,想起她说的话。
点点头,伸手,在全身上下,撒了些水。
沐清挽又走到俸思柔面前,让她照着做一遍。
俸思柔不解,但还是按着她的说法,在身上胡乱撒了些青羊草泡的水。
神奇的一幕显现。
文童谨依旧一身粉装,没有任何变化。
可俸思柔一身黄裙上,斑斑点点出现很多五颜六色的斑块。
池济德恍然大悟,震惊又欣喜的看着沐清挽。
沐清挽看着俸思柔衣裙上的变化,嘴角笑了笑。
“皇上,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
除了池济德,众人都是一脸茫然和疑惑。
沐正霆急的不行,低低吼道,“还不快说明白!”
沐清挽撇撇嘴,“媚药里,除了我刚才说的那几种常见药材外,还有一种没多少人知道的,丙惢藓。”
看了一眼慌乱的俸思柔,“丙惢藓的剂量很少,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很不巧的是,臣女昨日才刚弄到一株,并且与青羊草放在一起带了回去。
当臣女放下布包时,突然发现,布包上出现了很多颜色不一的斑块,后来才分析出来,原是它们两个发生了反应。”
说完,沐清挽把剩下的青羊草水,均匀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大家能看明白,到底是谁的手中有媚药了吧。”
夜御乾愤恨的看向俸思柔,阴戾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沐正霆长舒一口气,站了起身,抱拳一躬身,“还求皇上,替微臣做主,替臣的女儿做主。”
“来人,将俸思柔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而后关入大牢!”
“是!”
两名银盔侍卫走进来,一人一边,夹起俸思柔就往外走去。
俸迁夫妇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皇上恕罪啊。求皇上手下留情啊。”
“皇上,求您看在老夫年迈的份上,饶了柔儿吧。”
“皇上,求您了……”
“咚咚咚……”重重的磕头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饶恕?你们可知你们犯了多大的错误!沐爱卿即将挂帅远征,如若刚才,沐清挽不能自证,那么俸爱卿,你能代替沐正霆挂帅打仗吗?”
俸迁听着皇上的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对啊,他怎么能和一品大将军相比啊!柔儿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沐家过不去啊!
俸迁瘫坐在地,整个人一瞬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夜御乾叹了口气,失望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文童谨感激的看着沐清挽,要不是她,今晚,估计就是她的死期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俸思柔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手帕交?呵……真是好讽刺。
挞木勒微笑的看着那处耀眼的身影,从头到尾他都知道,这丫头,一定能化解这场危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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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每一位看书的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