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势？”孙希宁一愣。
“是的，”马光明笑道，“孙子兵法说，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
孙希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个理科生……”
马光明骂道：“理科生怎么了？我也是理科生？你做生意的不读兵法怎么行？人家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松下幸之助，就酷爱阅读《孙子兵法》，而且还领会到其中的智慧和谋略，他就说过，他的企业的成功有赖于在《孙子兵法》中学到的智慧。
商场如战场，做生意跟打仗差不多，都有管理，都有竞争，都有胜败，战场上输了丢掉性命，商场上输了丢掉钱财，道理却是想通的。”
孙希宁一脑门的汗珠：“好的，道理我懂，刚才那句话，我没懂。”
马光明这才回到正题上来，笑道：“那句话的意思是，很急的水流能够推得动大的石头，是因为它有巨大冲击力的势能。夏春生本来就要邀请我们去希州投资，不管近期我们有没有这个资金去投，但希州作为安州西进之路上的第一个城市，将来我们也是要去的，借助夏春生这个势，就能更容易地撬开希州的市场。”
势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老话说得好，顺势者昌，逆势者亡。
道理人人都懂，但并非人人都能抓住势。
有势就要顺着上，借着进，没有势，那就创造势。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孙希宁本来就机具商业头脑，马光明一番话之后，他立即就明白过来，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觉得夏春生的行程应该是早就安排好的，哪里会说变就变，但还是要按照马光明的话去试一试。
领导交办的任务，做了再说，千万不能还没做呢，就提前想着这个困难，那个问题。做了之后，的确存在这些困难问题，届时再跟领导汇报，要比没做就提好得多。
挂掉电话，马光明刚才想了会儿事，现在有些脑壳疼，不管是南边的江南地区，还是西边的希州，哪怕是本省各市，全国各地，都能有大明商业公司的产业才好。
只可惜，每次布局，每落下一颗子都需要很多钱——哪来这么多的钱呢？
即便是把大明广场拿出来单独融资，以目前大明广场的体量，还不足以圈到太多的钱；要想圈很多很多钱，自己就先得砸进去很多很多的钱；可是，自己如果有很多很多的钱，那也没有必要出售股权去圈钱……
这好像是一个怪异的循环圈，陷进去了之后，就很难走出来，想了一会儿，竟然不知道出发点在哪儿，终点又在哪里。
果然，学渣不能去思考这个高深的问题，学渣一思考，上帝就要微笑。
马光明就怕某人在隐秘的角落露出微笑，他干脆不去想这些破事，一头扎进数学的题海里遨游起来。
刚开始还游得挺欢畅的，可没过多久，就四肢乏力，快要抽筋了。
特么的，以往还能每个周末找唐豆过来指导指导，顺便谈个情说个爱的，现在好了，被物理隔离了，不但学不了，连油都没法揩了。
想来想去，到时候只有找常连胜帮忙。
常连胜的水平比唐豆要低一些，但唐豆毕竟学的是文科，到了高三，理科的数学难度要高于文科，常连胜也是学的理科，又住在同一个小区内，前后楼的间距，而且跟常连胜妈妈徐美凤也熟，找他再合适不过。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吧！
只是常连胜这小子，居然无厘头地喜欢女孩了，更何况喜欢的还是一个貌似感情高段位的女孩，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生拉硬拽绝对不是好办法，马光明可不是吉祥高宏伟这样死板的教师爷，只会强行棒打鸳鸯——额，常连胜跟吴菲，连野鸳鸯都不是！
烦人的事情，从来不会少啊，因为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要想不死，还不被烦人的事情所缠绕，也不是没有办法，睡觉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准备睡觉，手机却传来了短信的铃声。
本不打算看，但不看的话总觉得有个事情没做，想着是谁发的消息呢？
一开始觉得大概是孙希宁这小子心疼双向收费太贵，选择了发短信的方式；后来又觉得是姜娜娜这个疯丫头，总喜欢在三更半夜发来短信；再后来想，会不会是唐豆，这会儿趁她妈妈睡着了，想着他，偷偷发条短信？
马光明无奈之下，还是翻身起来，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是褚新颜发过来的：“十一见。”
三个字，一毛钱，快赶上拍电报了。
只可惜不是智能手机啊，马光明想着，以后可以视频聊天，可就方便多啦。
不过条件不具备，也只能再度躺下来，编发了一条回信：“期待。”
五分钱一个字，更贵了。
很快，褚新颜又发了一条：“还没睡？”
马光明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的确很晚了，很晚了还这样发短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好歹也要多发几个字才行哈。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新颜姑娘你也睡不着！”
周星星的电影《大话西游》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里面的很多台词大家都耳熟能详，甚至倒背如流。
只可惜这部电影刚出来的时候，却因为很多人看不懂，而票房惨淡；后来却因为很多新媒介的传播，在内地引发了高度关注，仅仅依靠口口相传，而非广告宣传，就大火特火起来，成为周星星后现代风格的代表作之一。
包括很多文学作品，在当时看的人寥寥无几，点赞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比如诗圣杜甫，后世的人只知道这个大咖是跟李白齐名的大家，却不知道李白已经成为顶流明星的时候，杜甫啥也不是。
就连他写了一辈子的诗，也没几个人赏识，世人并没有觉得他写得多好。
直到他离去若干年后，一个叫做元稹的风流浪子看到了杜甫的诗，惊为天人：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
不过褚新颜显然不是这类苦逼的人，她俨然已经是国内娱乐圈的顶流，不仅专辑大卖，而且还参与拍摄了一部电影，尽管是个新人，但在业内却好评如潮，就连一些素来以毒舌严苛著称的评论家，都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褚新颜干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还没睡的话，不介意陪我聊聊天？”
这个关头，即便想睡也不能睡了。
“聊什么呢？”马光明笑笑，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难不成还要聊哲学？
“我刚从外地演出回来，现在到了南都。”
跟马光明有些犯困相比，褚新颜这会儿明显精神状态很好。
“哇，又去捞了一大票啊。”马光明悄声打了个呵欠，然后笑道。
褚新颜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马光明的思路如此新奇，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安慰安慰我，说辛苦啦。”
“我不擅长用口舌安慰人。”马光明坏笑着说道。
褚新颜没听出来这话的问题，奇怪道：“安慰人呢，不都是说些好听的话吗？难道还要……”
说到一半，突然领悟过来，她这一年多来走南闯北的，也经历了很多世面，有时候也会应邀陪同大赞助商吃个饭什么的，不少大赞助商都是暴发户，也不顾有些女孩还未成年，就喜欢在她们面前讲一些带颜色的段子，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听不懂，再后来渐渐懂了之后，还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时间长了之后，也就不太在意了。
不过，这会儿听马光明说到这样的打着擦边球的话，却是脸色红了起来：“那你准备怎么安慰我？”
马光明想了想，跟褚新颜还是不能肆无忌惮地瞎说，说要花钱买个东西给她吧，她也不缺这个钱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能拿出什么来安慰安慰她。
“你想要什么？我尽全力满足。”马光明将皮球踢了过去。
在没法找到更好的答案的时候，最佳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去选择。
“我想，十一的时候，等我在台上演唱完第一首歌之后，你上台给我献花。”褚新颜笑着说道。
“这没问题！”
要求并不高，一束花也花不了几个钱，更何况，届时上台送花的人肯定不会少，谁也不会在意多了一个人。
褚新颜犹豫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献完花之后，还要说一句话……”
“什么话？”马光明问道。
“说，就说，”褚新颜期期艾艾起来，“说，我喜欢你。”
褚新颜刚开始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马光明还以为她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就这？
“可以！”马光明爽快地说道。
褚新颜一愣，她没想到马光明竟然回答得这样果断，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马光明却是想着，献花的人不会少，喊一句“我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别人听来，只当是一个粉丝，疯狂地喜欢偶像而已，想来褚新颜在各地演出的时候，也不乏人这样做。
既然如此，别人喊得，他马光明也喊得，反正大家都关注着褚新颜这朵红花，也没人在意那些献花的绿叶是谁。
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算是跟唐豆解释，也不是解释不通，更何况，唐豆父母这一年看得这么紧，她也未必就有空跟自己去安州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