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京兆府尹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可毕竟楚衣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也不好拒绝。
只好将两人请到内厅。
还遇到了捕头赵如风，后者一幅匆匆忙忙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干什么去？”马春将其喊住。
“近日城中多人举报教会敛财，我去查查具体情况。”
“你还有心情查这些，死的那几个人有线索了吗？”
“这……”
赵如风一时语塞。
“能不能搞清楚工作的重点，不要干一些不该你管的事情。”马春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我这就去调查。”
看着赵如风离开的背影，楚衣问道：“赵捕头他一直都这样吗？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好像是有什么做不完的事。”
“他之前不这样，自城中传出妖怪作案的消息后，他就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在马春的带领下，楚衣二人来到内厅。
亲手将热茶放在两人面前。
这态度可要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太多了。
简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搞得楚衣有些触不及防。
“不知王爷想要知道什么？”
“近日城中的流言，我想府尹大人也知道一些。”
“自是清楚，陛下为此事在早朝上大发雷霆，限期彻查。”
他这样一说，楚衣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发那么大火，原来是周天南那边给了他压力。
“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大人。”
“王爷请讲。”
楚衣眼神微凝，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盯着马春。
“当晚的事情只有我们与京兆府的人知道，那个疯子现在还在鸿胪寺，我想问……这妖怪作案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散播出去的。”
听到楚衣的话，马春的身体微微一颤。
身子绷得僵直，脸上的肉抖了抖。
“王爷您也知道，在这上都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那晚有什么其他人看到了。”
“难道府尹大人就没有想过，是京兆府内部的人传出去的吗？”
“不，不可能吧！”
感受到楚衣的灼灼目光，马春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正如大人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兆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还请府尹大人好好调查一番。”
“下官一定。”
楚衣起身，迈出内厅的脚又收回来，转过身对着马春说道。
“大人热的话，少穿点，都冒汗了。”
从马春的神情来看，几乎可以确定，消息是京兆府走漏出去的。
至于是不是故意放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京兆尹府绝对不正常。
“你继续盯着天龙法王，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楚衣正为王为安排任务，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冲过来，狠狠的撞了一下楚衣，便跑去一旁击鼓，神色慌张，满脸惊恐。
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马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到外面的击鼓声，不由得有些烦躁。
“什么事啊！”
“大人，妖怪又作案了。”
案件发生在风雅涧的二楼，报案的是风雅涧的小厮。
他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房梁上发现的尸体，房间中乱糟糟的一片，到处都是血迹。
还有一些奇怪的脚印。
死者死相凄惨，狰狞可怖，就像死之前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
由于小厮实在是太害怕，表述的也不是很清楚，马春决定亲自到现场一探究竟，出门时看到正在冲他笑的楚衣。
他虽然看楚衣不顺眼，但事已至此，多个人多个帮手。
而且也不想被周天南治罪，头顶的乌纱还是很重要滴。
风雅涧发生命案，自然是无法经营下去，所有人姑娘都聚集在一楼，议论纷纷，嘈杂无比。
老妈妈在看到楚衣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想要上前打招呼。
却被楚衣凶狠的眼神阻止了。
马春则是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人，径直向楼上走去。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死的人是谁？昨晚谁接待的？”
楚衣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姑娘身上，期望能够从她们嘴里问出些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小婊被推了出来。
模样倒是不错，算是个美人胚子，身材凹凸有致。
美中不足的是身上劣质胭脂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有些呛鼻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人是昨晚来的，当时好像喝多了，跌跌撞撞的，办事的时候也不行，老娘还没来感觉，他就蔫巴了。”
“说重点！”
楚衣黑着脸说道。
这是什么样的职业操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还隐隐有些骄傲。
小婊也是久经沙场，看到楚衣的脸色立马正色道。
“完事后他就睡着了。”
“就这么简单？”
“就，就这么简单。”
“老实点，不然将你带回京兆府关起来，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见她犹豫的样子，楚衣呵斥道。
“他睡着后，我顺走了他身上的几百两银票。”
“当时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那小婊连忙说道，“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杀人的勾当可一点都不敢干。”
“是啊，是啊！”
老妈妈以及其余的小婊帮腔道。
“那你之后为什么离开了，不是服务至上吗？二楼的房间都是一晚甚至几天的吧，中途是不能离开的。”楚衣脱口而出。
一旁的王为诧异的看着他。
没想到一向一本正经的王爷，如此了解这里的行情。
听到楚衣的话，有几名小婊不知死活的调侃道。
“原来官爷这么懂我们这里的道道，改日来玩啊！”
老妈妈深知楚衣的可怕，连忙将那几名小婊拉到身后。
他们这里是有不少官差，可从来没有北司的人。
惹到他们，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昨晚生意好，他睡后，我就去别人的房间了。”
被推出来的小婊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抚弄这额前的几根青丝，傲娇的仰着脸。
“行了，有事的话，还来找你。”
“好的呢，官爷。”
楚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正欲上楼时，人群中冲出一名脸色蜡黄的小婊，将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