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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鲜衣唇21
兰司瞪大了眼睛委屈地看着他，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软绵绵地求饶说。
“二哥，我以后不爬那么高就是了，好不好嘛？”
蒙着鼻音的甜软声音简直要软到人的心坎里去，兰岚每每着到这个样子的兰司就会心软下来，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他。
但他此时看着不为所动的兰卿，心里暗叹了一声，说不清是为兰卿克制的纵容感到满意，还是为他让兰司伤心了感到生气。
不过总归是有个人能管住兰司了。
复杂心情里的嫉妒比之前淡了许多，他向来都清楚自己虽然对兰司怀着隐秘的情愫，但并没有奢望过能和兰司成为伴侣，当时知道他们的事情后以为兰卿是玩弄兰司的浪子才会如此愤怒。
后来冷静下来后，他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兰卿的多年为人。而且看到两人亲密默契的模样是谁都无法羡慕来的之后，他浙浙也相信了兰卿与兰司是两情相悦，转而开始真心地祝福他们了。
收回念头后，他瞥了一眼自从兰卿来了之后始终沉默的兰遇，似乎从对方温和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阴郁，但兰遇很快就又温和地提醒说。
“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快点过去吧。”
同兰卿缠着说话的兰司闻言扭过头，疑惑地问。
“你们要去哪里啊了”兰遇看着他回答说。
“父皇刚才醒过来了，命人叫我们都过去。太医说父皇可能....”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实在不忍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
兰司的脸色刷的白了。
走进弥漫着浓重药味的寝宫时，皇后正在床榻边垂泪和皇帝说话，凄切的声音里含着娇软的啜泣，人前风光无限的母仪之主在倚靠的男人面前也化作了无助的小妻子。
听到侍卫的禀告后，她侧头望了走进来的四人一眼，然后轻轻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恢复成了往日端庄淑静的模样。
她弯下腰，凑在皇帝的耳边柔柔地说。
“皇上，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和九皇子过来了。”
气若游丝的皇帝听到这句话后，浑浊无神的眼睛里陡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瘫在身侧的手痉挛地颤抖着，似乎想要用力抓住什么东西，嘴里啊啊地嘶哑叫着，艰难地试图说话。
皇后伏在他身边侧耳听着，过了半晌后，她恭顺地应了一声，然后直起身对正欲行礼的四人说。
“皇上要先和九皇子说话。其他人都退下去。
兰卿偏头看着兰司，沉默着没有说话，抓着他的手不松开。
察觉到他小动作的兰司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掌，然后小声劝道。
“二哥你先在外面等我，父皇那么疼我，不会对我生气的。”
皇后看到兰岚和兰遇都行过礼退出去后，望着纹丝不动的兰卿，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沉下脸时便显出了威严的仪态，与皇帝如出一辙。
她怒声道。
“二皇子，你是要违抗皇命吗！"
兰卿凝视了了面带哀求的兰司几秒后，垂下眼行了个礼，然后淡淡地说。
“谨遵父皇吩咐。”
他松开兰司的手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不放心地又看了兰司一眼，早知他会如此的兰司朝他软软地笑了一下，还孩子气地挥了挥手。
兰卿这才离开。
偌大的寝宫里只留下了皇帝皇后与兰司，屋子里挥之不去的药味如同某种腐烂的植物，闻起来很不舒服，连常燃的熏香也遮不住这股行将就木的衰败之气。
兰司走到床榻边握住了皇帝额抖的手，望着宠了自己多年的父皇，难过地低低说。
“父皇，我是兰司，我来着您了。”
皇帝死死地盯着他，眼眸里的情绪深沉涌动，嘴唇翕动了几下。
皇后附在他嘴边听了片刻，才温和地看着兰司，代替皇帝关切地问。
“皇上问你身子好些了没有了上次春猎时你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待了那么久，回宫后有没有叫太医看过了落下了什么病根没有？”
饱含疼爱的询问让兰司鼻头发酸，他的眼眶里簌簌落下了眼泪，抽抽噎噎地回答说。
“父皇，我没事，您也快点好起来好不好？上次您说要在我生辰的时候请民间的戏班子进宫，我还等着和您一块儿看呢，您可不许耍赖。”
皇帝的脸上浮出一丝和蔼的笑意，手微微抬了一下，兰司便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主动把他的手贴住了自己的脸颊，带着哭腔继续说。
“父皇，您要是不想让我和二哥在一起的话，那我就不要他了，只要父皇你能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兰卿：（不放心）想一起进去。
兰岚：（思考）不知道父皇会不会为难兰司。
兰司：（正经）说分手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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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鲜衣唇22
听完他的话后，皇帝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急切地似乎想说些什么，皇后连忙轻轻拍着他的胸膛顺气，等他平静下来后才安静地附耳聆听。
这次兰司等了很久皇后才听完，她望着挂着泪痕的兰司，温和的神情里夹杂了些柔意。
皇帝将襁褓中的兰司带在身边养着，与皇帝最亲近的她自然也与兰司接触地很多，尤其是知道兰司根本没有可能继承皇位后，她便顺着皇帝的意也待兰司极好，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疼。
她用手帕擦了擦兰司脸上的泪水。耐心地说。
“此次春猎因为你的失踪被迫中止，但其实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小遇捕到的猎物虽然是最多的，但最后清理猎场的时候侍卫们发现在猎场内围里有四头野狼的尸体，上面插的是兰卿的箭。野狼危险残忍，寻常人遇到一头都难以应付，更别说是四头了，所以兰卿这次赢得春猎是当之无愧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摸了摸兰司的头，继续说。
“皇上前日就醒过一次，然后命人叫来了兰卿。原本兰卿会因为和你暗通的事情受罚，皇上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将他赶回青山寺，但兰卿说春猎的奖赏他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能够成全你们。”
轻叹了一口气后，她的目光里掺杂了几分奇怪的遗憾，倒不知是为谁而遗憾。
“皇上并不愿答应他，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再去管了，只问你一句话，你若是真的与兰卿情投意合，皇上就在宫外建座府邸赐给你们，总归是不会让你受委屈。若你不是自愿的话，他会让兰遇允你继续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不用发愁。”
皇帝的安排不论怎祥都为兰司想好了妥帖的后路，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即便心中还有诸多遗憾与不甘，但他毕竟不是长生不老的神仙，即便身份再尊贵也敌不过生老病死的人生常态。
兰司哭地更伤心了，自责地不停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父皇...都是我气你了你才会生病的...都...都怪我不好”
皇后看了一眼床榻上虚弱的皇帝，温婉地劝说道。
“和你没有关系，皇上久病成疾，不希望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往后皇上不能护着你了，怕你会受到别人欺负，所以你若是留在宫里的话我和小遇都可以继续护着你，也好让皇上放心。”
在皇帝和兰司面前说出的这番话夹杂了她的私人情感，陪伴皇帝的她在这些年里几乎日日见到兰司，而自幼便受到皇帝器重的兰遇也常跟在皇帝身边学习政事，自然也会经常看到兰司。
兰遇是她的亲生骨肉，简直与皇帝一模一样，不仅性情相似，处理政事的习惯相似，连喜好也一模一样。
皇帝不能对自己心上人的孩子下手，但兰遇却可以喜欢与自己青梅竹马而且毫无血缘关系的兰司
起初皇后并没有察觉到兰遇的隐秘心思，结果有一次她偶然撞见了兰遇偷亲午睡的兰司，那时年幼的兰遇已经显得沉稳内敛了，被她撞到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窘迫与慌张，只是平静地向她请安行礼，半句不提亲兰司的事。
皇后也不想戳穿他，以为只是年纪小的孩子玩闹，等长大明事理了就会弄清楚他们之间是兄弟情义，所以她渐渐便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