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没说话，我又故意说了一句：“但是很快，我就会把云高抓起来。”
果然，云清抬起了头，一对漂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针对他？”云清咬牙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针对任何人，我只想知道秘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会放过云高。”
云清也很精明，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的承诺可不可靠？我笑了笑：“对可靠的人，我的承诺就是可靠的，对不可靠的人，我的承诺就不可靠。我会不会遵守诺言，要看你会不会耍花样。”
云清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了条件：“你不要再查云高，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清也不说是什么秘密，但她却学着我的语气告诉我，只要我肯信守承诺，她告诉我的这个秘密，绝对值得我和她进行交换。用一个不知道内容的秘密，来交换云高的安危，我不得不说，云清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
但是，我没有急着拒绝。我考虑得很清楚，如果我太强硬，以云清的性格，可能最后什么都不会跟我说。
考虑片刻之后，我开口了：“女人的心，果然让人很难琢磨透。明明深爱你的哥哥，却装作仇视的样子。其实，有些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到。三松观有问题，三松观的世俗弟子也有问题，一旦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云高就完了，所以你不惜自己顶罪，也不肯让李德水被抓，免得牵扯到云高。”
云清咬了咬嘴唇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个交易，我做了。”
云清还是不放心，她让我发誓，我微微蹙眉：“我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神，誓言也无法约束我。”
就算我这么说了，云清还是坚持让我发誓。我只好发了一个誓言，云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我还有些忐忑，我怕云清说出来的秘密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
云清终于开口了，她告诉我她曾经在止步门内的一个柜子里翻出我的照片，照片上还写着我的名字。
我一怔，现在总算明白云清为什么能认出我，还叫出我的名字了。我马上坐了下来，让云清接着往下说。
云清说她在三松观待过很长时间。可她的性格，完全忍受不了三松观上清心寡欲、终日打坐念经的生活。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云清虽然被收为三松观的世俗弟子，但是每天凌晨老道长为那些世俗弟子讲道的时候，都不让她去听。
云清本就对讲道没什么兴趣，但是以她的性格，老道长越是不让她去，她就偏要去。
有好几次，云清都想进那厅堂，但是厅堂外面有道士守着，云清的好几次尝试都以被发现并被惩罚告终。云清告诉我，直到她下山为止，她都不知道老道长在讲道的时候对那些世俗弟子说了什么。
云清说到这里，我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
云清问：“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回答，云清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她绝对知晓三松观的秘密，所以对老道长和世俗弟子讲道的内容，很可能也有自己的推测，只是她不肯对我说而已。云清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数次被阻挡，所以云清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止步门内。
说实话，云清对神秘的止步门也很有兴趣。老道长不让她去听，叛逆的云清准备潜进止步门内。在一个深夜，老道长正在厅堂里给世俗弟子讲道的时候，云清偷偷潜进了止步门。
道观中，没有人敢违逆老道长，除了云清。没有人会想到，云清竟然胆大包天地进了止步门。云清告诉我，她进止步门内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但是等她接近那几间屋子的时候，声音又没了。
我很快就想到了那些可以藏人的道像，云清可能差点儿就见到那些隐藏在止步门内的人了。
云清在窗子外面往里面看，看到了很多道像，烛火摇曳，那些道像让云清觉得有些吓人，所以她赶紧离开了。她进了其他的屋子，在翻箱倒柜的时候翻到了我的照片，照片上除了写了我的名字之外，还有几个血红的字。
具体写了什么，云清已经记不清楚了。她说，大概的意思是这个人一旦出现在港区，就杀了。一张写着字的照片，自然不能让云清信服，但是她很快就翻到了其他照片。
那些照片上，同样写着一样的字，唯一不同的，就是照片上的人和名字。
云清告诉我，她记下了这些人。后来她下山的时候，港区发生了几起命案，有的是车祸，有的是溺水，警方最后都以事故结案了，因为查不出什么原因。但是云清却发现，她下山后的那段时间里，死的都是照片上的人。
云清这才觉得，那些照片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
“因为照片上也有我，你觉得我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死去，所以你才让我离开港区？”我问。
云清点了点头。
我把云清的话记在了心里，她要告诉我的秘密就是这个。三松观果然有问题，那些照片出现在止步门内，那这些命案和三松观绝对有关系。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有关系，为什么玄一和老道长，也都让我离开港区。
“你为什么烧了止步门？”我问。
云清回答：“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自然就烧了。”
我问：“发现了什么？”
云清有些不高兴地说：“方涵，我说过，只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耸了耸肩，云清的性格，已经被我摸透了，她说了不会告诉我，自然不会告诉我。我离开会面室的时候，云清还再三叮嘱我，要我信守承诺。我只是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警局。
陈凡和我一起出来的时候，罗峰正带着小鬼在警局外面等我。
“小鬼一直嚷嚷着说想你，我把她带来了。”罗峰说。
我把小鬼抱起来，对罗峰说了刚刚见李德水和云清的情况。
罗峰眯着眼睛说：“这老九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个三松观，不简单。你真的不查云高了吗？”
罗峰告诉我，今天一大早，云高就回公司了。我们原以为云高会远走高飞，但没想到，他竟然去上班了。仔细一想，李德水不招供，三松观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云高大可以高枕无忧。
我们一边商量，一边往酒店走。
到酒店大厅的时候，酒店的服务员又叫住了我，说有我的快件。
又是一封信，我马上把信拆开了。这次的信件，和上次一样，又是匿名的，只是信上的内容却不一样了。
上面的字依旧很少，只有一句：玄一和小眉在京市，要报仇来找我，我可以帮你。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刚读完匿名信上的内容，罗峰的手提电话就响了。他听过之后告诉我，他的人在京市发现了玄一的踪迹。
“这信到底是谁给你的？他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他让你找他，但是却连名字都不说。”罗峰骂了一声。
陈凡看到上面的字，问了一句：“报仇，报什么仇？”
陈凡的问题，招来了我的一个冷眼，他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定，明天离开港区，回京市。
罗峰有些吃惊地问：“真的不查三松观了？”
我回答说：“三松观肯定要继续查，但方法得变通一下。”
我让罗峰在港区的人多关注一下那些世俗弟子，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我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李德水出事之后，那些人肯定会更加小心。
我把重点放在了玄一身上。三松观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老道长，一个是玄一，老道长已经死了，只有玄一可以查。并且，按照匿名信上的内容，小眉也去了京市。这两个人都很有问题，我觉得京市比港区更值得我花时间。
罗峰考虑了一下，说京市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他离开太久了生意也可能出错，所以他决定和我马上回京市去。至于陈凡，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京市了。
我让罗峰替云清找个好律师，想办法让她早点儿出来。
罗峰微微一愣，调侃道：“你看上她了，怎么对她这么好？”
我正要回答，小鬼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方涵哥哥，那里有人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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