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家的护院虽多,可是也不能全年、全天无休。
大家只是出来打工挣钱的,不是来给你卖身为奴的。
许一言通过街面上的一些人,了解到了冯老爷的护院,是分为早中晚三班巡逻,每一班有两队人,隔日轮换。
用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护院是上一休一。
而且上班的时长仅仅只有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
从这方面来说,冯老爷还算是个厚道人了。
要不是许一言和冯老爷有债务关系,他还真想去应聘当个看家护院的。
而且自己有纸人,可以多领几份工资,简直发家致富之路啊!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许一言打听到了此等重要的消息之后,拟定的第二步计划。
就是对这些轮休的护院下手。
不过这些护院,平日里休息的时候都是三五结伴。
不是去赌钱就是去吃喝打猎,偶尔也去放春楼放肆两次。
干什么都可以结伴,但是唯有在春雨楼的时候,他们就得分开了。
虽然也有几个照样结伴享受多倍快乐的,但那只是少数。
徐三儿,疾风刀门下弟子,一手弯刀舞的滴水不漏,是冯老爷家中的老员工了。
在冯老爷的撮合之下,娶了一个冯府的一个女仆。
夫妻俩都在冯府兢兢业业,估摸着是要发光发热到退休为止。
徐三儿虽然有家妻,但还是喜欢去放春楼耍乐子,而且最喜欢替人开雏儿。
九月二十,吉,宜出行、沐浴、斋戒、动土,不宜见血、嫖娼。
这日,徐三儿听到放春楼的龟公传来消息。
新进来了一批小姑娘,其中有几个雏儿,新人都已调教完毕,可以享用了。
徐三儿起了个大早,噌噌噌就赶去了。
他摩拳擦掌,道:
“把你们这儿新来的姑娘叫出来,让爷选上一选。”
老鸨献上歉意的一笑,道:
“徐爷,你看这事儿让手底下的人给弄的,你要是早来一天都好的。新来的这一批,多数都被别人给预定下了了。现只剩下了一个叫落红的姑娘。叫来给你看看?”
徐三儿有些生气,兴致都少了大半:
“你们这就不厚道了,厚此薄彼嘛这不是,我也是老顾客了,哪次来亏待过你们的姑娘,竟然不知道照顾一下,还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吃别人剩下的。”
不过来都来了,看一看也不亏,万一也不错呢。
老鸨让人把落红姑娘叫来了房间,徐三儿看到之后,不由自主就笑了。
关了房门,几番操作之后,两人都累得入睡了。
这时候,从床底下爬出来一个红衣纸人,跳上窗边,将窗户打开。
一只蓝衣纸人,两只手各绑一根蘸着血的毛笔,从窗外飞身进来。
蓝衣纸人跳到床上,用带血的毛笔对准了徐三儿的两双眼睛。
红衣纸人也跳上床,拍了拍徐三儿,把他弄醒。
徐三儿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红脸的纸人微笑着俯视看他,手里还拿了两个尖锐的红色物件。
徐三儿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纸人手中的毛笔就迅速落下,轻轻在瞳孔上点了一点。
一瞬间,徐三儿的瞳孔表面好似湖水起了涟漪,一圈儿又一圈,而他本人也不明所以的再次昏睡。
等徐三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因为睡前的时候,他盯着布条上那团红色的污渍看了许久。
九月二十,离戌时还有一刻。
徐三儿回到冯府,与上一班的护院交接完,开始值班巡逻。
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看家护院在各自的岗位上,各司其职。
徐三儿负责的是宅院儿的西北面,在那围墙之外,许一言也到位了。
许一言从包袱里抖落出十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纸人,分别给它们点睛付魂。
然后掐指成诀,默念密咒,激活了在徐三儿眼里种下的傀儡血种。
院墙内的许三身体忽然打一个哆嗦,定了会神,双眼开始泛红。
许一言驱使纸人飞入墙内,在徐三儿的眼皮子底下,化整为零,藏身阴影中,沿墙分散而去。
只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小纸人,被徐三儿收进了怀里。
转化完了狗怪头领的死气之后,许一言忽然发现,自己点睛付魂的纸人,竟然还能够共享视野了。
只不过目前只能共享一只纸人的。
于是他边将这只纸人作为自己的眼睛,也能更好的操控徐三儿做事情。
徐三儿也开始行动了,他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碰到了正在巡逻的护院,问他:
“你不好好在岗位上值守,瞎跑什么?”
徐三儿道:“肚子痛,要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一回儿老爷过来看见,有你好果子吃!”
徐三儿匆匆离开。
进了内院,左边的四间厢房,是冯公子的妻妾的房间,右边的四间厢房,还是冯公子的妻妾的房间。
徐三儿没有挑选,随便选了一间,敲门。
“谁啊?”
徐三儿不说话。
“到底是谁啊?”
徐三儿还是没说话,但门还是开了。
出门来的女人一见是徐三儿,显然吃了一惊。
下意识看了看左右,立即将他拉进了屋,关上门。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才这个时候你就敢来了,也不怕被少爷发现,断了你的大根子。”
徐三儿没有说话。
伸手一把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
那上面嵌了一颗亮晃晃的珠宝。
没了发簪,女子的头发一下就散乱开来。
她倒是没有生气,还有些开心:
“来吧,来吧,真是怕了你了。补哥和老爷在账房对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
徐三儿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她打得愣在了原地。
“你?你什么时候也有这个癖好了?”
徐三儿摊开手,厉狠道:
“你有银子没,值钱的珠宝首饰,拿出来!”
女人这回生气了:
“你疯啦,要钱也不是你这个要法啊!老娘没钱,滚蛋!”
徐三儿没动身,继续道:
“银子,不给银子就杀了你!”
“你还来劲儿了是吧,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
徐三儿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架在女人的脖子上,道:
“最后说一句,银子,珠宝首饰,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女人吓得小脸儿煞白,比涂了脂粉还要白。
她看到徐三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一种让她心底里发怵的恐惧。
识趣的她立马就跑去梳妆台,拿出了自己的五两银子,以及手镯、耳环、发钗等等。
徐三儿问:“这些首饰值当多少银子?”
女人战战兢兢答道:
“约莫有个十几两。”
徐三儿威吓道:
“才这么点?还有没有更值钱的东西?别想藏着,若是叫我搜出来了,给你身上多来一个洞!”
许一言原本以为,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首饰什么的应该很值钱,没想到被欺骗失算了。
“真没有了,真没有了,我们女人家,能有多少值钱货在手上。你要是真缺钱,去找补哥和老爷啊。他们是主人家,要身份,身上一块翡翠玉佩就值个一百两银子了,更别说还有什么玉扳指之类的。”
补哥,指的就是女人的丈夫,冯老爷的公子,冯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