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好心情，因张海这么一句话，瞬间一扫而空。
唐轩知道，张海所谓的好消息，实际上肯定会带来一些麻烦。
“走了这么久，说说吧。”
唐轩面色恢复如常，坐在椅子上。
反倒是张海，笑的合不拢嘴，直接将一份合同摆在了唐轩的面前。
“操作系统啊，只要是个电脑，肯定就要用到操作系统，对不？”
张海激动道。
唐轩点了点头：“是。”
“咱们国家，有多少人？全球人口第一，是吧？”
张海又问，语气更加激动。
唐轩叹了口气：“没错。”
“所以，如果咱们自己能够研发出操作系统，那么到时候咱们国家，用的都是咱们自己的管理系统，你说咱们能赚多少钱？”
张海展开手掌：“五分之一，最少全球五分之一的客户量！”
看着张海这亢奋的模样，唐轩知道，张海是被人给洗脑了。
张海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他所能说出来的。
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唐轩听出了‘数据分析’‘行业壁垒’‘天花板’等等一系列的行业用语。
只不过给张海洗脑的人，将行业用语转化成白话了。
“海哥，你先别激动，坐会，歇会，喘口气。”
唐轩指着旁边的沙发。
“你还真是，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吧？”
张海笑着指了指唐轩，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这一坐，他的节奏总算是放慢下来。
唐轩认真的看向张海，并未直接谈论操作系统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对方欠你多少钱啊？”
“小二十万呢。”
张海算到：“我都没给他算利息了，如果连本带利，应该是25万。”
唐轩闻声，略一点头：“所以呢，你这份应该是投资入股的协议书吧？对方给你多少股份？”
这文件夹，他连打都没打开。
“50%，哈哈哈，怎么样，厉害吧，50%啊，我是公司最大股东，不过你放心啊兄弟，有我的就有你的。咱俩对半分，到时候公司你来管。”
张海笑的合不拢嘴。
唐轩捏了捏鼻梁，顿觉头大。
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你咋了？嫌少？”
张海见唐轩的表情，‘噌’的一声就从沙发上弹起来，纳闷道。
“别别别，我一点都不要。”
唐轩连连摆手，声音中透着苦涩。
见唐轩这种用表情，张海这才想起来，之前通电话的时候，唐轩似乎还劝过他。
“海哥，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唐轩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开始给张海‘上课’。
换成任何一个人，唐轩估计自己都没有这份耐心，因为这一堂课，如果换成是数学或者语文，那就相当于是在给小学生上课的水平。
半个小时之后。
张海的嘴已经合不上了。
他目光呆滞，再也没有了刚才兴冲冲走进房间的那份喜悦，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的唐轩甚至有点担心他等会出门就会去跳海。
“所以……我被骗了？”
张海咂咂嘴，这一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嗡嗡作响。
“被骗是肯定的，不过问题不大。你想往回要钱，对方肯定是不会同意了，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你能撤股。”
说着，唐轩压低了声音，审视着张海。
“海哥，我再说一次，撤股，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这个公司，将来一定会背负巨大的债务问题，如果你不撤股，你会非常麻烦。”
听着唐轩的警告，张海眼圈发红，眼中满是血丝。
如果仅仅是小二十万要不回来，或许张海也不会如此。
可钱要不回来了，又被人骗了，像是耍猴一样耍了一圈。
最主要的是，将来还有可能背负巨大的债务问题，成为接盘侠。
种种原因，汇聚成一股急火，冲的张海眼前发黑，差点仰过去。
“玩我……我特么剁了他！”
张海紧攥着拳头，身体发抖。
嘭！
茶几，碎了一地。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这一拳落下，茶几废了，他手上也全是血。
外面游戏部的四个小伙子即便戴着耳机，也被这一声巨响吓得身子一紧，急忙朝这边看来。
“海、海哥，这……”
“唐哥？”
以赵谦为首，几人冲过来，还以为张海跟唐轩反目成仇了。
“没事，你们海哥火大，继续干活去吧，一会我要找你们验收呢。”
唐轩苦笑着将几人打发走。
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唐轩见张海虽然还在气头上，但是应该没刚才那么冲动了，便起身坐在了他身旁。
“这件事情，不只是单纯针对你的。”
唐轩拍了拍张海的腿：“我说了你别生气，你认识的人，有几个正经的？他们给你洗脑的那一套，可是专业的。如果说一个混混随随便便就转型了，还做的这么专业，我可不相信。”
听到唐轩这话，张海恍悟。
不过，明白了这一切可能是遭人算计，张海的心情反倒是好了不少。
“妈的，耍我？你帮我合计合计，我怎么能把这口气出了。”
张海根本不在乎手还在滴血，一把就搂住了唐轩的肩膀。
血，也沾染在唐轩的衣服上，顺势滴落在裤子上。
“这口气，你暂时就别出了，先套套对方的话，看看能不能撤股。”
唐轩叹道：“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先问问我，大家商量商量，免得被坑。”
张海尴尬地挠了挠头：“哎，真他妈的……那啥，兄弟，我跟你商量点事呗？”
见张海这难以启齿的样子，唐轩差不多明白，张海这次出去要账，没要回来，又被坑了一把，八成是囊中羞涩了。
“说吧。”
唐轩等着张海开口。
“咱公司账上，能不能先给我拿两万，周转一下？我琢磨着吧，咱也赚钱了，就当提前给我分点红，你看行不？”
张海说着难以启齿的话，脸都红了。
“两万够么？”
唐轩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够了，够了，咱公司现在也不富裕，我也知道，咱们要做东西，要开工资，挺紧张的。”张海装起笑来，实在是不好看。
“行，回去跟你妹说，就说我同意了。”
唐轩起身，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几个小伙子正趴在门口偷听。
“你们干嘛呢？”
唐轩纳闷，这几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赵谦干咳了一声：“那啥，唐哥，我这不是担心么，刚才还以为你跟海哥有钱了，因为分钱的事情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