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栎没有把弟弟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家里那些人为了抢夺家产,故意在他面前乱说话而已。她有心想教育他几句,可是又没有时间,加上他现在正在叛逆期,恐怕也听不进去,所以只能叫官家约束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
爷爷走后,明里暗里想抢他们家方子的人很多,如果有人想在她弟弟身上动手脚,她不介意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闫冷虽然对你的方子感兴趣,但是并不会耍下三滥的手段来抢,更何况,他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对。”傅临越起身,拿上几分资料往外走。
赵栎跟在他后面追问:“如果他不想要我的方子,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平时多少公司的董事长想请他都请不来。”
之前来找她的还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公司,她借着爷爷多年积攒下来的声誉还能震慑他们一下,可是现在来了个闫冷,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她觉得就算有傅临越帮忙,他们跟闫冷对上,也只是以卵击石而已。而且,傅临越不可能为了她,不顾一切地牺牲掉临越国际跟闫冷作对。
刚才在看到闫冷的瞬间,她几乎是绝望的。
“他在帮你。”傅临越微微皱眉,瞬间想通了这个问题。
现在闫冷就算为了上面那位也不会陷入这种在别人尸骨未寒时,争抢别人谋生之法的事情,可是他今天又来了这里,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不是为了对付他们而来,而是为了帮他们而来。
“他在帮我?他为什么要帮我?怎么帮我?”赵栎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对她来说,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闫冷,如果处理不好闫冷这件事,家里的产业可能真的会败在她手里。
她前不久才亲口答应爷爷,要帮他守住家里的产业,结果他老人家头七还没过,方子就被闫冷抢走,那她拿什么去面对爷爷?
“在平京,有谁敢跟闫冷抢东西?”傅临越从电梯里走出来,进入地下停车场,按了一下车钥匙。
一辆黑色迈巴赫的车灯闪了一下,他打开车门示意赵栎坐进去。赵栎因为他刚才那句话,愣怔一下,木着脸坐到了副驾驶。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来赵家说要买赵家的方子,这样其他人就不会再来抢着要我们的方子了对吗?”赵栎脸上闪过一抹惊喜。#@$
傅临越微微点头,然后发动车子,刚才工厂那边打电话过来说,赵家的饮料查出来某种成分超标,长期饮用对身体有很大的隐患。
赵家这款饮料主打的就是养生,连糖尿病患者都可以喝的,如果成分超标的事情被宣传出去,那么不用别人抢方子,他们自己就垮了。
“可是闫冷为什么要帮我们?”赵栎皱眉,想不通这个问题。
爷爷生前,好像也没有跟闫冷走得很近啊。
“我暂时也没想到他这么做的原因,眼下还是先解决工厂的事情。我已经通知公关部门做好公关准备了,但是对方有备而来,现在工厂那边估计已经围满了记者。我们从后门进去,先拿到饮料送去检测。”%(
赵栎揉了揉眉心,自从爷爷走后,家里这样那样的事情都没有停过,她已经连续好长一段时间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了。
如果不是傅临越在旁边帮着,她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垮了。要么跟那些人玉石俱焚,大家都别想好,要么直接扔下这一摊子事情,带着弟弟离开平京。
是傅临越给了她支撑下去的能力和希望。就像闫冷说的那样,她和爷爷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让傅临越当她的未婚夫。
“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有电吗?借我打个电话。”赵栎想给朱伶打个电话,这段时间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她肯定也很担心自己。
傅临越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一下,发现也关机了。他眉心微微一皱,第一个想到的程岚找不到他肯定会着急,然后想到的是,两个人手机同时没电,似乎太巧了。
他不动声色地踩了一下刹车,刹不住。
赵栎见他脸色不对,心里一下子也慌了,不过为了不给傅临越添麻烦,她尽量让声音听上去镇定一点:“怎么回事?”
“刹车失灵。”傅临越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回答。
赵家的工厂在半山上,一路上来都是盘山公路,因为着急,他刚才油门给得很大,可是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拐弯。
赵栎整张脸白得像纸一样,声音也颤抖起来了:“这些人疯了吗?真是丧心病狂!”
这时候她刚充上电开了机的手机响起来了,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弟弟两个字,她心里又是一沉。
“小风,你没事吧?你听姐姐说,你现在马上去找林叔,让他买机票送你出国……”
“姐姐,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好愧疚。”赵风在电话那头咯咯笑了起来。
这样的笑声是赵栎从来没有听过的,印象中她弟弟体弱多病,在她面前一直乖巧听话,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弟弟说要帮她改造一下她的行车记录仪,这样别人就不能随意删除她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了。
她想到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而这个弟弟在计算机方面又向来比较有天赋,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赵栎浑身颤抖地抬头看了眼行车记录仪,发现它根本就没有开。
“为什么?”赵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会想要害死自己。害死自己他能得到什么?那些亲戚恨不得把他拆了生吞了,他知不知道?
“是姐姐不听话,不能怪我。”赵风委屈地说。
赵栎想到他刚才冲进办公室要她把方子卖给闫冷,就因为她没有答应就要让她去死?
马上就要到那个大拐弯了,赵栎看了眼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的傅临越,她心里很愧疚,是自己拖累了他。
“要听林叔的话。”赵栎说完就挂了电话,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那个时刻的到来:“对不起,傅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