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大夫又十分感慨的说道:“实际上,我本以为你的讲课中间会『插』入不少中医方面的东西,我还在担心他们若是听不懂咋办呢。之前就感觉到你在西医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只是也没有想到,你对西医的了解竟然会这么深!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你今天所说的这些,都已经涉及到全科病症了。”陈茵笑了笑,而后又问道:“最近这一年来,你觉得农村什么『药』最稀缺?”方大夫说道:“就是一些感冒退烧『药』比较稀缺,不过如今人们固有的观念还是小病忍一忍就过去了。要不就是问开什么『药』,如果是中『药』不贵,他们就吃,西『药』又贵的他们就不吃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总的说起来,咱们农村的医疗事业还是好了很多了。”“总是要慢慢来的,既然现在是在朝着好的方向走的,那么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方大夫点点头,“是啊。”陈茵又在家待了一天,留了不少『药』瓶下来,上面将用途都标记清楚了,临走之前见二嫂拉着自己表情很是放心不下的样子。陈茵明白,她这是放心不下豆包。毕竟,豆包是早产出生的,尽管陈茵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给豆包把把脉,检查身体情况,可冯穗作为母亲依旧很不放心。更何况,她现在心里还相当的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小心,这才导致了豆包的早产。她这种情况,二哥去帮她纾解才是最好的。可是,也不知道二哥咋跟二嫂说的,她这自责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好。陈茵也知道,这其中也有她妈刘菊芬的一部分缘分。自打豆包出生之后,刘菊芬对冯穗也没说什么,但是看表现就能知道,是不如从前亲密了。陈茵想了想,还是进了二嫂的房间,冯穗见陈茵进来,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道:“茵茵,快坐,你咋过来了?明天你就要走了,得有好些东西要收拾?”陈茵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因为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过来看看嫂子你。”“我这也没啥事,还是收拾东西重要,不然赶不上车可麻烦。”陈茵说道:“不急,嫂子,我瞧你自打豆包出生之后,情绪就不是很好,是不是还在自责当初没有保护好她?”冯穗愣了片刻,而后才点点头。她忍不住对陈茵说道:“是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那天眼看着那个女人冲着虎子过去,我就没想太多。我现在都不敢想,要是豆包没了我要怎么办!这孩子,出生就小小的,本来还得在我肚子里再长长呢,都怪我。”冯穗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可是却不知道该对谁说。婆婆刘菊芬对她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冯穗明白,婆婆是在怪她,没有护好豆包。陈玄参是个好男人,可是他很多时候都是大大咧咧的,也不清楚女人的心思。如今陈茵跟她开了这个话题的口子,冯穗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阀门一样,开始对着陈茵倾诉起来。陈茵说道:“嫂子,妈固然有怪你的意思,可也是怪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不单单只是因为豆包。妈跟着爹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怎么都是懂点医理的,而且妈见过生产出事儿的『妇』人太多。你这一摔,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妈也是在怪你,没有顾惜到自己。”冯穗眨了眨眼睛,盯着陈茵,“真……真的吗?”“真的,所以你找个机会好好的跟妈认个错,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就没事了。你也别自责,瞧瞧豆包现在长得多可爱?”冯穗也逗了逗女儿,听到陈茵夸奖女儿可爱,她自己也跟着笑了笑。天知道当初摔倒的时候,她有多害怕。怀孕之后,她在塘坝村串门,也经常听到村子里的人说一些孕『妇』相关的事情。什么七活八不活之类的话,她听了都不止一遍。所以当时她赶在八个多月的时候早产,整个人都吓懵了。那会儿要不是有陈茵在,要不是陈茵早早的表现出了厉害的医术让她打从心底里信服,她都不知道她跟女儿能不能挺过去。这会儿,她跟陈茵聊了这么一会儿,内心的焦虑也被安抚了一些。再想到当时的心境,冯穗便突然说道:“当时我听村子里不少人都在说七活八不活的话,当时我都吓坏了,这会儿看女儿好好的我才安心。”陈茵笑了笑,伸手在豆包的脸上轻轻地点了点,这才说道:“七活八不活的意思,是早产七个月的孩子有可能活下来,八个月的孩子也有可能活不下来,老人说这得看命。”冯穗一脸懵的看着陈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我当时还被这句话吓得不轻,不过信命不如信你呢。”“伟大的是你。”拼了命也要将孩子平安的生下来,每一位母亲都是值得尊敬的。陈茵又跟冯穗聊了一会儿,看外面天『色』晚了,这才说道:“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她得休息好了。从冯穗屋里出来,陈茵回去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拐进了刘菊芬的房间。刘菊芬正在屋子里织『毛』衣,淡青『色』的『毛』线,再看看大小,陈茵一瞧就晓得这是给她织的。刘菊芬正在给『毛』衣收针,陈茵进来她头也没有抬,直接问道:“从你二嫂那儿过来的?”陈茵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你二嫂听进去没?”“听进去了,妈,你就是太凶了,二嫂这会儿都怕您。”“我凶吗?我这次如果不凶一点,她下次就还敢『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怀孕的人,一点也不懂,她那是能出一点意外的吗?”“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妈,这是织给我的?真好看。”『毛』衣用了几种针法,花纹很是好看。刘菊芬眼中也染上了笑意,对陈茵说道:“是,不是给你这只小猴子的,还能给谁?首都那么冷,你现在带上,过两天就能穿了。”“嗯。”刘菊芬最后收针完毕,将『毛』衣放在陈茵面前比划了两下,然后才说道:“快试试看大小,我瞧着你最近两个月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好在这衣服我放了不少针,大小应该是合适的。”陈茵点点头,接了『毛』衣说了一声“嗯”,然后就直接换了起来。大小确实刚刚好,十分合身,“很合身,也很暖和。”刘菊芬也笑了起来,拉着陈茵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啊,在外面求学凡是量力而为就行,不要太拼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们担心。我们家有收音机,经常会听到一些新闻,知道你很忙,所以如果来不及写信,就等等再写,没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不能累着自己,知道了吗?”陈茵连连点头,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觉得涩涩的。“好了好了,妈不说了,省的又招你哭。快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要走了。”第二天,陈茵是盯着黑眼圈起床的,刘菊芬点了点她的额头,“让你好好休息,偏偏又是一.夜没有睡好!你啊,算了,还是让你哥送你去车站,妈就不去送了。”“嗯,好。”而在此时,远在英国的梅丽在今年的八月份开始坚持泡脚,包括陈茵交代的内服的『药』也一丝不苟的每天坚持服用。八月整整一个月过去,梅丽惊喜的发现,今年她那令人头疼的脚气病真的没有复发,这让她对于中医的推崇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朵亚是梅丽在同学兼好友,往常一到八月份梅丽总是会留在家中养病。朵亚家里有个医『药』公司,她自己对于病理学也有一些涉猎,是以对梅丽的病情也是有些了解的。梅丽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的脚气病,但是针对脚气,一般用『药』之后会暂时好转,但是反复发作,谁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很多人都认为,这都不算是个病,就是难受了一些,对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妨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然而梅丽的病情却是一年比一年严重,朵亚毫不怀疑,等到梅丽的病情再加重,她的双脚乃至双.腿都会保不住,情况严重的甚至还会危及生命。当时建议梅丽去神秘古老的华国看一看的人当中,也有朵亚。不过当时,她是真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也算是做最后的努力了。所以当时看到梅丽安然无恙的回来,朵亚都惊呆了。听梅丽还有一同去往华国研究的几个研究人员的讲述,让朵亚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梅丽泡脚的『药』方,朵亚也取走了一份,也是按照『药』方上的要求泡水,然后再取这个『药』水进行检测。成分很杂,参与检测和评估的医学人员都很难相信,成分这么杂的东西竟然能治病!不过梅丽却是一个直观的例子,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是真的能够治病。朵亚的父亲也将朵亚叫过去,询问她将这个制作成成『药』出售的可行『性』。朵亚当即就摇头说道:“父亲,我要走『药』方的时候,梅丽再三跟我说过那位医生的叮嘱,她说中医开出来的『药』方是不具有普适『性』的。他们普遍都是一病一方,对待相同的病症不同的病人,『药』方和剂量也十分不同,所以我们无法将梅丽的『药』方拿出来做成成『药』。”朵亚的父亲最终也认同了这一说法,而后又说道:“中医和中『药』如果在对待其他的病症时,依旧能这么神奇的话,那么我还是相信中『药』未来的市场的。你想办法跟那位大夫保持良好的关系,未来说不定咱们会拓展中『药』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