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眼神都没变一下,只轻轻地开口,“杨翼,我们已经结束了——”
“凭什么!”杨翼低吼着打断她,这大半个月以来的火气与愤怒顷刻就充斥了杨翼的心。
“老子不同意分手!”杨翼盯着江夏的眼睛,下一刻,却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江夏厌倦地撇开脸,却没有剧烈挣扎,她挣不开这个疯子。
杨翼的唇触在她脸上,忽然就缓了下来,他就那么贴着江夏的脸,感受着江夏脸上细细的绒毛,火热的呼吸深一下浅一下扫在她脸上。
杨翼浑身的火气忽然就散了,他这才明白,这大半个月以来,充斥在他心里的那团火气与焦躁之下,真正的却是思念与爱恋。
原来他真的很想她。
他真的很想她,杨翼不自觉地用唇摩挲了一下江夏的脸,他多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乖乖地在他怀里,就像他们有过的从前。
他连公寓都不敢回,更不敢回想那些日子,每次想起,他的心就钝钝地疼,像是有人用钝刀慢慢割扯着他的心。
他受不了。
杨翼就那么贴着江夏,身心的焦躁似乎都被抚平,心里却升起一股渴望,他捏着江夏肩膀的手放柔,低头将脸埋在江夏披散的头发里,蹭了蹭。
江夏感受到杨翼这一刻的软弱,她动了动,却轻声重复道:“杨翼,我们已经结束了。”
难得语气温柔。
杨翼出奇地不再暴怒,他抬头看进江夏的眼睛,双眼尽是温柔,甚至还有些软弱与恳求,他声音低沉柔和,“江夏,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不喜欢的我都改,我重新追求你,一定不让你觉得腻。”
杨翼笑得纯良又讨好,“好不好?”他低声轻语,隐隐还有些期盼在里头。
他怕江夏拒绝,急急再开口,“你那天说的我都想过了,我以前是没仔细想过将来,但不是我不想跟你结婚,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我想跟你在一起,以后都在一起,我们从新开始,以后自然就结婚了,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江夏把头偏到了一方,目光淡淡,她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冷静开口,“杨翼,对不起,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果然,她还是拒绝了,杨翼低头沉默了一刻,压抑着失望,“为什么?”
不像是在问江夏,反而像是在问自己。
“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爱情,婚姻,忠诚,我都可以给你,我保证,我都能做到,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杨翼压抑着心中的颓然与愤懑,似是剖白般质问着江夏。
江夏转过头来看着杨翼,她面色平和,甚至还有一丝怜悯,杨翼此刻真像是个小孩儿,他就是想要一样东西,付出什么都想得到它,不计代价的,要不到就反复问为什么。
他喜欢,他就一定要得到。
江夏并不想给杨翼任何幻想,她缓缓开口,“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跟你在一起过,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我不需要再尝试,跟你在一起的感受很明白告诉我,我或许喜欢过你,但我不可能爱上你。”
“杨翼,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对你的感觉已经由喜欢降到厌倦了,我了解自己,再继续下去,我只会越来越厌倦而已。”
杨翼握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直至她说完,杨翼抬眸盯着她,这真的是江夏吗?这样的话怎么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她知不知道她是拿着刀在他心上捅。
江夏平静地和他对视,杨翼脸色有点白,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松开了江夏,却像是自嘲一般,极轻地笑了笑。
“老子真的是犯贱!”杨翼脸上带笑,眼神却低沉阴翳。
江夏站直了身体,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的话的确很伤人,但她不觉得抱歉,感情腻了之后,最好的出路就是两不相见,示弱乞怜只会让人越发面目可憎而已。
对女人如此,对男人也是如此,认清事实才会明白该怎么走。
杨翼此刻再情真意切,也只能说明他此刻的情真意切而已,他们的差距太大,江夏从未想过要去跨越,杨翼这样的人或许觉得自己在俯就,可让江夏高攀,她还觉得累。
即便杨翼可以叛逆,江夏也没想过要陪他玩,他的生命光芒万丈,可别人的也不尽然就该当炮灰来衬托他,再平凡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生活也很珍贵。
江夏不想把这些话说给杨翼听,因为,最关键的原因不是这些。
她不爱他,越跟他在一起,她越知道,自己不爱他,也许她对他有过依赖,有过缠绵,有过激情,可独独没有爱。
她爱过人,她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越是知道,越是不能忍受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更何况,这个人的存在还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曾经爱过的人就是他的朋友。
江夏不是变态,她不想继续这种畸形的关系。
“你还会跟燕衡在一起?”杨翼忽然发问。
江夏却好像理解他,没有人想时时刻刻被人提醒,自己爱情的失败,更没有人想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朋友在一起。
江夏将刚才散乱的发丝理到耳背,也好像在剖白,又好像在宽杨翼的心,“我不会跟燕衡和好的。”
杨翼朝她看去,江夏也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跟燕衡和好,总不能一个坑里摔两次,我没那么傻。”
江夏轻轻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灰尘,冷静又笃定地对杨翼说道:“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圈子里,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今以后,我们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我不会担心你,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
江夏说话不再带刺,平静得几乎温和,这种温和却隐隐有种绝情地意味,她已经往前看,已经甩掉了和他这些感情包袱。
江夏说完,转过身往楼上走去,杨翼没有阻拦,他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仿佛这是和她的诀别似的,他知道,她的心已经走了。
月色依旧寂寥,月色下背影更加的寥落,杨翼立在原处,江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楼道尽头,杨翼却一直盯着那处,仿佛江夏下一刻就会出现在那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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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城市,不想见面那就真的不会再遇见,江夏和杨翼本就没有任何交集,真分开了,那就是断得彻彻底底。
这几个月来,杨翼没再见过江夏,她说过,她不会爱上他,即便他们有过那么多亲密缠绵,她还是笃定地告诉他,她不会爱上他,甚至连喜欢都在一天天消磨掉,消磨到只剩下厌倦。
多可笑,他杨翼也有被人厌弃的一天。
他不就是被人厌倦了然后弃之如敝履吗。
杨翼太清楚感情里腻了是什么感觉,他从前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他就是那个被腻了的人。
可细想下来,他明白江夏的感受,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呼吸都是错的,再谈什么重新来过只是被厌弃的人垂死挣扎而已。
他厌倦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希望对方知情识趣,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感情阿,谁爱谁,谁就欠谁,哪怕你伏低做小,对方也不一定领情,她需要的,真的只是对方消失在自己面前。
杨翼没再见过江夏,即便知道她就在滨河路78号,每天8点半上班,中午就在单位食堂吃饭,就住在单位后面的家属小区。
她是个生活有规律的人,她每天的生活轨迹杨翼再清楚不过,清楚到他看一看时间,都能想象到她此刻在做什么事情。
只要杨翼想,他可以开半个小时的车就到她单位门口,十有八九能等到她下班,他想要见她不难,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她就生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可杨翼却没有这个勇气,分手那天晚上,江夏告诉他,不要再去找她,他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真见到她又怎么样,一颗冷冰冰的心,她对他从来不会心软,甚至将他的心意和尊严都丢在地上踩。
杨翼觉得自己还没贱到那个地步,他承认,他对江夏感觉不一样,和以前的女朋友都不一样,但一个女人而已,即便他曾经有点昏了头,甚至开始打算过什么时候结婚,但也就这样了。
哪个男人没有冲动的时候,冲动过了,他还是会冷静下来,他相信,江夏能好好过下去,他也可以。
他有骨气,他不会再腆着脸再去找她,他一定可以忘记这个女人。
只是杨翼常常一静下来就会忍不住地想,如果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能做得更好些,江夏会不会就日久生情,会不会也对他产生一点爱。
他明知道这种假设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可他就是忍不住,只要静下来,他脑子里都是过去和江夏在一起的种种。
哪怕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也不愿放过,跟强迫症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推荐,写文需要动力,现言冷成这样,我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