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架的第二天早上,江夏在杨翼怀里醒来,杨翼睡得很熟,平时俊朗桀骜的眉眼,此刻却有些温驯的感觉,江夏嘴角翘了翘,不知怎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欢喜。
她伸出手指,虚虚地描摹了一下杨翼山峦起伏的眉眼、鼻梁,心底暗哂:长得好看果然占优势,早上起来看到这样一张脸,心情都好了许多。
想起昨晚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臭骂他一顿,江夏也觉得奇怪。
她并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以前对待杨翼,可以说理智到了骨子里。
可昨天在电话里,听到徐薇娇娇柔柔地叫杨翼,她心底的火气就直冲脑门,仿佛还带着股酸意,让她又气又火,又酸又涩,对着徐薇她还能冷言以对,可对着杨翼,她心里的委屈愤怒酸意全都都涌了出来,劈头盖脸只往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发泄。
现在想来,自己是冤枉了他吧?
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冤枉了他?
江夏明白,她心里不信任他才会冤枉他。
还那样骂他,深想一下,不过是有恃无恐而已,到底凭恃什么?她心里明白,不过是仗着杨翼喜欢她。
她相信杨翼爱她,但是对于杨翼是否能抵住诱惑,她并不太有信心,杨翼从前是什么样的人,要改变本性谈何容易……
江夏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或许是她的偏见。她不知道。
如果放任一切毫无保留地去信任杨翼,她也做不到。
她能做的,就是慢慢地谨慎地相信杨翼,不辜负他的情意,也不被蒙蔽了双眼。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人,那人长长密密的睫毛闪了闪,睁开了眼,他眼里带着深沉的笑意,耳语道:“大清早起来偷看我?嗯?”
江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杨大少被她撩得心头火热,一把将她搂得更紧,连腿也给她绞住,江夏被她勒得难受,皱眉嗔他,“放开我,难受,勒得我喘不上气了——”
杨翼凑过去亲她,嘴上却发狠道:“就是要勒你,就是要让你难受,你昨晚气得老子差点升天,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看看,你以后还不得上天!”
说完堵着她的嘴猛地吸吮了几下,然后在江夏的惊呼声中,狠狠地吮上了她的脖子。
气得江夏直踢腿,“不准亲那里,不准留印!”
却被杨翼压着腿,制得死死的。
杨翼收拾完江夏,心情一片大好,见她红着眼瞪着自己,越发有了缱绻缠绵的心思,他低头抵住江夏的额头,磨了两下,然后又用他高挺的鼻子去蹭她的,便是这样的肌肤相亲,也让杨翼心悸不已。
他闻着江夏身上气息,几乎痴迷地蹭着江夏,低声嘟囔一句,“老子这么稀罕你,你居然怀疑我会去找其他女人?江夏,你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眼瞎……”
江夏被他磨得心软,又听他自言自语地骂自己,没好气地咬了一口他的鼻子,吓得杨翼一抽,赶紧去摸自己的鼻子,惊魂甫定的模样。
江夏扑哧一笑,抬眼睨他,“那你眼神好,为什么要找我这个眼瞎的人?”
真是有恃无恐啊!
杨翼闻言,不禁失笑,他舔了舔下唇,拿眼去睥江夏,“老子犯贱啊,就喜欢你这个眼瞎的女人……”
他似笑非笑,倏然抬手抓住江夏的头发,扣着她的后脑勺凑近她,似狠似柔地剖白,“一直都喜欢——”
他眼睛熠熠发光,像是在看着面前的她,又像是透过她的眼睛,穿越时光般看到了过去的她。
他对她的爱开始得很晦涩,却一直灼烧在他心底,没有片刻的停歇,像是沙漠里旅人,经历了许多海市蜃楼,终于有一天到达了心目中的绿洲,自此,只想长伴终老。
他的心,她应该是明白的,但她又未必很明白。
人的心意如何真正的想通呢?她心里并没有真正地放下芥蒂,全心信任他,爱他,这些,杨翼也是明白的。
有的爱情,纯粹而灿烂,像水晶一样没有半点瑕疵,这样的爱可遇而不可求,是很多人追求的极致的爱情,可这样的爱也是易碎的,需要精心地呵护,不能有半点的玷污。
杨翼自问和江夏的爱情做不到那样,他们之间开始得不清不楚,各自有各自的过去,还隔着燕衡这个江夏曾经深爱的人,他的好兄弟,他们似乎也并不是因为干柴烈火互相深爱,而破除所有障碍轰轰烈烈一起的。
想来好笑,这段感情是他杨翼,死缠烂打,纠缠不休才有了个结果,在众人眼里,他们的确是奉子成婚,甚至,如果没有孩子,江夏也不会跟他结婚。
这样的爱情,如何称得上纯粹或者完美。
但这些重要么?
杨翼当然不在乎,他只在乎是不是能跟江夏在一起,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他用什么手段,辜负了谁,委屈了谁,碍着谁的眼,这些有什么关系?
唐微微说江夏不爱他,燕衡也说江夏不爱他,甚至,江夏也说过,她不爱他,她永远不会爱上他。
可他爱她,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她不爱他又怎么样?
他爱她就够了,他必须得到她,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他要让她爱上她,他和她是要纠缠一辈子的,没有什么好聚好散,江夏必须是他杨翼的。
他的爱也不是世人称颂的爱,对很多人来说,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是大度,是祝福,甚至是牺牲。
杨翼可以牺牲,却绝对不会成全,他可以为江夏死,但是绝对不会放手让她去爱别人,他的爱就是要占有,就是侵略,他爱江夏,就一定要抓住她。
他不是没有试过放手,可他真的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何必要违逆自己的本性,装出大方的样子,杨翼爱一个人,占有欲太强,做不到大方。
所以,杨翼从未怪过江夏不信任他,他和江夏纠缠这么久,江夏再清冷,对于杨翼这个日夜肌肤相亲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感情,或许喜欢中会夹杂着无奈,但总归,她现在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们还有了孩子,有了血缘的纽带,江夏就是石头做的心,他也能慢慢给她捂软了。
水滴石穿,就是磨,他也一定会磨得她爱上他,至死为止。
想离开他,想都不要想。
人生还长,并非时时刻刻都是花好月圆,可他有的是耐心去磨,去等待。
——
徐薇的事情后,两个人的感情反而好了很多,杨翼在江夏面前,骨头向来是有点轻的。
杨翼被江夏冤枉一顿,要是旁人让他受这么大的委屈,他早掀翻了天。
可江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非但没有去哄杨翼,倒是杨翼心疼她的手受伤,主动承担责任,赌咒发誓以后绝不做有缝的蛋,坚决不给苍蝇机会,讨好的模样终于还是逗笑了江夏。
杨翼哄得江夏笑了,他自己更欢喜,他从不觉得江夏给他的委屈算什么委屈,她没理智地骂他总比冷冰冰地不理他好,杨翼自有一套判断理论。
————分割线————
时间过得很快,杨隽已经一岁多了,白白嫩嫩的小男孩,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简直和杨翼小时候一模一样,不知道有多招人。
杨翼的父母对两人的婚姻本来是持保留态度的,当初同意也是因为杨翼态度强硬,但是始终担心两个人差异太大,最后会婚姻不谐,因此对江夏一直也淡淡的,不失礼但也不热络。
没想到两个人结婚两年多,感情倒越发的好了,杨翼也越发沉稳干练,没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公司被他经营得风生水起,倒是合了那句成家立业的老话。
杨翼如此,他父母也放了心,又有这个宝贝孙子,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和江夏的相处了解,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儿媳,一家四世同堂,尽享天伦之乐。
江夏的生活平稳安乐。
江夏妈妈似乎忽然想通了,在他们结婚不久后就给江夏爸爸买了车,后来还在县城买了房,还是一套大四室,江夏把自己存的钱拿了十万给她妈装修,江妈开始怎么都不肯要,江夏说是杨翼给的,江妈最后留了两万,剩下的全退给了江夏。
江夏回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杨翼说了两万块的事,让他在她妈面前千万别说漏了嘴。
杨翼口上答应着没多话。
江夏觉得不对劲,后来背着江妈审了她爸,才知道那房子压根就是杨翼买的,原来杨翼有次回县城,带着他们就去把合同签了,然后付了款,说是江夏和他孝顺他们的。
江爸江妈那天晕晕乎乎的就签了合同,办了手续,后来要给江夏打电话,杨翼却让他们暂时不给她说,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房子他们没花钱,装修自然有钱。
江夏去问杨翼,杨翼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给他们家花钱,觉得不好。
杨翼却抱着她,一脸无奈又调笑,“你作为我老婆,我挣的钱就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花就行了,给你父母买套房,又不是多贵,他们年纪大了,早该享点福了,我作为女婿,算是半个儿子,买套房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江夏还想说什么,杨翼却笼着她,“乖,别想那么多,我们结婚你父母没提过什么要求,这套房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他们养大了你,我很感激的。”
江夏莫名被这句话打动,眼圈居然有点红,杨翼笑她,又去吻她,一时间心意想通。
————
江夏在商场里边逛边等杨翼带着儿子来吃饭。
却听见有人叫她,“江夏?”
江夏回头看去,满脸惊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徐穆,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徐穆?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十分惊喜。
多年不见,徐穆身上已经没有大学时代青涩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人的睿智与沉稳,只是眼神却依然宽厚温和,便是多年未见,江夏也未觉得陌生。
江夏不知道怎么地,十分欣慰。
徐穆也含笑看着她,江夏变了些,但又好像没怎么变,不过她脸色更加柔和,眼神和煦坦然,看起来过得很好。
他走近她,低头柔声道:“公司人事变动,派我过来这里工作,没想到刚到居然碰到了你,真是太巧了……”
多年未见,也多年未联系,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本打算带她一起走,可她却拒绝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家里询问他是否愿意过来主持工作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当说起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的心忽然就有一团火热涌上来,仿佛平稳多年的心湖,陡然砸进了一块大石。
原来他一直一直惦记这个从未来过的城市,只因为他知道她在这个城市。
他想回来,究其原因,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有个人,本以为过得去,能淡忘,可人到而立,却越发地放不下,曾经离开的遗憾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沉甸甸地压着他。
江夏全然是遇到老友的喜悦,徐穆对她来说,实在是意味着太多太多,说是良师益友也不为过,又这么多年没见,江夏难得喜形于色,她笑道:“那就是要在这里长驻吗?”
“嗯,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徐穆温和地望着她,她的眉眼未变,从前有少女的清幽,现在却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媚,更将她的优势发挥了出来,整个人神采熠熠,脸上似是在发光。
江夏笑着点点头,想起两人这么多年未见,不禁开口问道:“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几乎同时,徐穆也开口。
两人望着对方都愣了愣,然后彼此都笑了。
这一笑,仿佛多年不见的那些隔阂瞬间就消散了。
“我过得很好。”江夏开口,语气温然的样子,是的,她的确过得很好,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可她和杨翼在一起以来,似乎真的都很好。
徐穆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江夏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好,他笑着点点头,和声道:“那就好。”
江夏笑着看向徐穆,只见他一如从前温柔和煦的笑着看她,仿佛穿越了时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些难忘的岁月,他带着她,一步一步变成后来的样子,她一直感激着他。
杨翼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的画面,江夏眉眼含笑地和一个男人对望着,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可两人之间那种深深的默契和信任却一下刺痛了杨翼的眼。
“江夏——”杨翼心头一跳,开口叫她。
江夏和那个男人一齐侧头看他,江夏脸上笑容未变,竟还深了几分,“杨翼,你到了。”
杨翼看清那个男人,他三十岁许,神态从容自若,眼神看似温和却很通透,浑身气势不见得多锋利,却让人丝毫不能忽略,杨翼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凡的男人。
徐穆也在看杨翼,从江夏叫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他回来什么都没问,是不敢也是给自己留着一点期待的空间,或者,江夏和他一样,至今仍然是单身……
这个男人十分英俊,气势逼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些锋利的东西,一闪即逝。然后他笑着迎着江夏走过去,徐穆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喉头滚了滚,心头跟压了大石块似的,开始沉沉往下掉。
“等久了吗?”杨翼神色如常地问江夏,“隽儿一直在找你。”
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徐穆,“这位是?”
江夏笑着看向徐穆,大方又开心地跟杨翼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徐穆,他刚到这边工作,我们恰好遇到了,真是太巧了。”
说完又跟徐穆介绍,“徐穆,这是我老公,杨翼。”
杨翼放下孩子,挺身从容伸出手,“你好,我是江夏的老公,杨翼。”
徐穆笑得礼貌,伸出手和杨翼握住,“你好,徐穆。”
两个男人的手掌都坚实有力,一握即止,似乎掂量一下对方的分量。
徐穆——
杨翼想起来,他们婚礼的时候,仿佛无意中听到江夏大学同学说起过这个人,当时他不以为意,因为在他们口中,徐穆就是江夏提过的前男友,出国的时候甩了江夏。
杨大少何其自负,这样的男人他当然没有放在心上过。
杨翼和江夏在一起之后,当然,他也吃过其他人的醋,譬如严琅,譬如祁风,但真正说得上心腹大患的人,只有燕衡而已。
江夏从来没有提过这个徐穆,他以为是不值一提的意思。
没想到,现在的光景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从未见过江夏这样看过一个人,即便是燕衡。她从前看燕衡的时候,是欢喜,是迷恋,却从未有过这种信任和默契,甚至有点崇慕,杨翼敏锐地察觉到,江夏十分信任和依赖面前这个叫徐穆的男人。
江夏在旁边笑眯眯地,她难得这么高兴,力邀道:“徐穆,你还没吃饭吧,你刚来,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做东,一起吃顿饭,你家人来了吗?”
徐穆望着江夏,心里已经风起云涌,曾经的恋人,他放在心里多年的人,终于还是错过了,他笑自己,踌躇犹豫了这么久,终究是晚了。
却只能怪自己。
他收拾好心情,却不想给江夏添麻烦,温言道:“今天就算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了。”
“这样啊……”江夏难得露出这么明显的遗憾,仿佛她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都不用顾忌似的,特别自如,好像她做什么,他都能包容她。
杨翼神色未变,心头早已打翻了十几缸子的醋。
徐穆垂眼看江夏,眼神温和,隐隐有从前的包容宽和,“过两天我这里忙完,我再请你们夫妻一起吃顿饭。”他克制着,没有多说。
她既然已经结婚,丈夫看来是个十分出色的男人,也很爱她,她过得很幸福,他替她高兴。
本来就只是抱着一点可能的期望,现在虽然失望,却也不是很坏,至少她过得很好,他也放心了。
“那好,下次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约吧。”江夏也不好耽误他工作。
“嗯。”徐穆笑着看她,眼神顿了顿。
“那我们先走了。”江夏笑着对徐穆说。
杨翼神色未变,眼神却有点冷峻,他抱起儿子,礼貌地对徐穆点了点头,随即牵着江夏转身离开。
————
江夏洗漱完,杨翼已经哄完孩子回房间了。
杨翼今晚上有点不对,虽然他说话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江夏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情绪不对。
她想了想,杨翼不是个把公事带回家的人,今天也没别的事,多半是徐穆的事了。
她想来好笑,杨翼这个人,看起来骄傲得很,却不知道为什么爱吃一些飞醋,还老爱憋着,醋劲又大,有时几天几夜都过不去,真个比她一个女人还麻烦。
江夏擦了擦头发,坐上床,蹭到他肩膀边靠着他,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杨翼一晚上不得劲,想起江夏和徐穆在一起的画面,心里酸气直冒,再想起以前没注意的,他们大学在一起好几年,越发有种后知后觉地危机感。
禁不得细想!
杨翼睥她一眼,拧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洗完了?那睡了吧。”说完把书一甩,转身就躺了下去,徒留江夏一个拒绝的背部。
哟,还跟她耍脾气了。
杨翼睡觉,只穿了件纯白的t恤,他爱运动,结婚这么久,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肩背坚实有力。
看在你的肉*体上吧,江夏心想,
她采取怀柔政策,凑过去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柔柔地蹭着他,还用手去摸他的脸,丝毫没有看脸色的自觉。
江夏微湿的头发扫在杨翼脸上,酥酥麻麻的,弄得他整个人心烦不已,却还是闭着眼,不理江夏。
“杨翼——”江夏轻柔地叫他。
“睡着了?”江夏得寸进尺,含着他的耳垂亲了亲。
不出意外,杨大少耳朵轮廓霎时就红透了。
江夏轻笑,杨翼真的不经撩。
杨翼睫毛闪了闪,眉头却拧得更紧,含糊地“嗯”了一声。
今天居然忍住了,果然长了气性,江夏来了兴致。
她伸手探向他的腰腹,轻轻地从背后把他抱紧,然后整个人靠在他身后,十分依恋的模样。
还在杨翼耳边轻轻吐气,“老公——”
“老公——”她娇娇柔柔地叫着他。
杨大少哪里经得住她这副模样,猛地一个翻身,把江夏压在了身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江夏抬眸看他,杨翼一眼愤郁地盯着她,似乎十分不满,江夏却起了调戏的心思,故作娇怯地看着他,口中还小声地矫情地叫唤道:“老公,不要——”
杨翼咬牙,低头瞪她,凶神恶煞状,“闹什么闹!”
“不喜欢我闹你吗?”江夏眨了眨眼,演得很开心,“老公,你不爱我了?”
“操!勾引我是吧!”杨翼又气又爱,只觉得心肝都在颤,他捏住她的下颔,眼神阴沉地盯着她。
江夏却不怵,本来是在演,此刻杨翼的眼神却让她有些心悸,她把手搭在他脖子上,勾着他,娇娇娆娆地叫了声:“老公——你真的不爱我了?”
杨翼被她清纯娇娆的眼神勾得心神不稳,恨声道:“老子让你作!马上就让你试试老子有多爱你!”
下一刻,杨翼如化身野兽一般,只知道纵身情*色,贪欲不息。
————
云雨初歇,江夏仿佛死过一回,杨翼今晚就像在跟谁较劲似的,摁着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个不停。
江夏深悔不该走色*诱路线,杨翼那个禽兽倒是一脸餍足,看她的神色也柔情满满,只亏了她,明天估计又是个废人。
江夏趴在那里不动,杨翼拧了帕子帮她清理干净。
江夏孩子气地蹬了两下小腿,杨翼拍她,“别乱动。”
江夏回过头去瞪他,杨翼好整以暇,眼神甚是暧昧地望着她,吓得江夏赶紧回头,不敢再惹这个禽兽。
杨翼在后面吃吃地笑。
过了一会,杨翼关了灯,爬上床,照旧将江夏往怀里一搂,像是准备睡觉。
江夏折腾了一晚上,早就困得不行,闭着眼就要睡。
刚要睡着,杨翼却摇了摇她,江夏嘟囔一声,没理他。
“江夏——”他轻声叫道,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江夏装死,不睁眼。
“徐穆是谁?”杨大少憋了一整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只是添了点试探的小心思。
江夏心想,你终于舍得问了。
她半睁开眼,坦白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大学时候有过男朋友吗?就是他。”
“哦——”杨翼满腹酸气又冒了出来。
屋里关了灯,江夏只模模糊糊的看清杨翼的轮廓,却看不到暗色掩映下,杨翼有些落寞的神色。
“你以前说你们在一起快三年?”杨翼没想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却忍不住去问。
三年,他和江夏纠纠缠缠这么久,也不过就三年的时间,江夏看徐穆的眼神,她分明很信任很依赖甚是是崇慕那个男人,他们之间的三年时间,是青春岁月最单纯美好的时间,大学里的肆意张扬,他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那个男人,到底给江夏留下了些什么,让她这样一个内敛的人,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用那样的目光去看他。
杨翼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堵,他没参与过江夏那些过去,而现在参与的,仿佛都是他硬插一脚,他给江夏留下的又是什么?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像看燕衡那样痴迷地看他,也没有像看徐穆那样全然信任地看他。
杨翼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沮丧。
“对啊,在一起快三年的时候分的手。”江夏懒懒地,一点没有忌讳。
“你记得还挺清楚。”杨翼勒着她的腰,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
江夏被他勒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坚实,嘴角微翘,忍不住促狭地去捏他的腰,杨翼果然一抽,摁着她的手不让动。
“你这醋是不是吃得有点后知后觉?”江夏笑他。
杨大少拧着眉,只低头咬了江夏一口,然后蹭着她的脖子,半晌不说话,一双粗实的大腿把江夏困得死紧。
一副全然占有的模样。
江夏心忽然就软了,抓着杨翼粗粗的头发,将他的头扯了起来,杨翼似乎在掩藏什么,只闭着眼任由江夏探看。
眉眼桀骜不屈,五官英气逼人,杨翼这张脸越看越觉得鬼斧神工,神之造化,江夏也奇怪,过去她怎么就能视而不见的?
这么帅气的男人还跟你撒娇,她翘了翘嘴角,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杨翼睫毛动了动,却还是没睁眼。
江夏抿嘴笑,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子,然后是两只眼睛,最后往下又亲了亲他的另一边嘴角,甚至还用小舌舔了舔他的胡茬。
“别吃醋了,乖。”江夏哄他,“嗯?”她又亲了亲他的脸。
杨翼倏然睁开眼,捏着她的下巴,又气又酸道:“你就不会说句我想听的?”
江夏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娇俏,“你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杨翼似乎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又深感没面子,见江夏要开口,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恶狠狠地说了句,“算了,这话逼出来也没意思。”
江夏在他大掌下只剩一双眼睛,她湿润的眼睛眨了眨,杨翼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将她往怀里使劲一抱,闷声道:“别说话了,睡觉!”
江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忽然起了使坏的心思,张口轻轻一咬。
“哦——”杨翼一声闷哼,扳着她的肩膀瞪着她,怒道:“江夏,你是不是不想睡了!”
江夏仰头望着他,得意地笑道:“你想听什么?”
杨大少哽了哽,心跳得跟要爆炸似的,全然是纯情少男时的青涩,幸好屋里黑,否则江夏一定能发现杨翼脸和耳朵都红了。
“说呀?”江夏摇他。
“不想听了,睡觉!”杨翼一把将她搂过去,恶声恶气地说。
“真不听了?”
“不听了!睡觉!”
“真不听?”
“不准闹了,睡觉!”
“杨翼——”
江夏轻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话。
……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