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哈哈的声音伴随着一吸一呼间,从喉咙处发出;两条胳膊交替着抱在胸前,除拇指外其他四根手指不停地拍着肘部关节;两条双腿像是重度帕金森患者一样止不住地抖动,腿根与裆部处的布料来回摩擦,悉悉作响。
“喂,你能不能老实点,烦死人了。”林雨馨酷爱用她傲人的美腿提醒萧樯。
“我也不想啊,可是校长都在上面讲了半个多小时了还不停,我真是坐不住了。”萧樯下巴微扬,示意林雨馨看看四周那些昏昏欲睡的学生。
礼堂第一排空出,让给了李旭武三位宗师和那些H国的代表,张栋他们这些弟子和李晟昊带来的那些学徒都随便找的位子便坐了下来,不过双方离得老远,泾渭分明,如果不是这礼堂面积有限,他们这两拨人还能离得再远一些。
任半青作为校长,半小时前上台,在介绍完H国主要来宾后,握着话筒的手就没松开过,从今天阳光明媚开始一直聊到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坐在李晟昊的师傅,崔钟勋旁边那个带着眼镜的翻译,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会趴在崔钟勋的耳边跟他说上两句,后来两个人就跟木头一样在那干坐着。
“你看那些H国的人,比咱们还悲催。你觉不觉得,校长跟他们说话,完全就是对牛弹琴。”萧樯嘿嘿笑道。
“去,少跟我贫。”稍纵即逝的一丝笑意从林雨馨嘴角闪过,翩若惊鸿,几度芳华轮转。
就在萧樯痴呆的时候,任半青的开场白终于到了尾声:“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让我们有请H国著名的跆拳道宗师,崔钟勋,上台来为我们说明今天比试的主要内容。”说罢,便率先带头鼓起掌来。
响应他的人数不多,除了金晟昊这边的学徒,和偶尔两个应付场合鼓掌的江杭大学的学生,其他人一听还要有人上台发言,各个都是苦不堪言地瘫在了椅背上。
崔钟勋带着他的秘书上台,接过任半青手里的话筒,先是对着台下点头致意,便讲了一大串韩语。他再把话筒递给翻译,由后者将他的意思表达出来。两个人将话筒推来推去,不知道的人八成会认为他们是在谦让呢。“华夏国的各位,你们好,闲言少叙,我就不再做过多的陈述了。”
“我将这次的比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基础功底的测试,同时也可以说是热身测试。选手要劈开50块2.5厘米后的松木板,没能完成的一方即为输。考虑到我方金晟昊选手学习的跆拳道是以腿法为核心的格斗技术,为了公平起见,这一轮的比试双方只能用拳臂的力量,不知道华夏这位少年有没有什么异议?”
“没异议,请替我传达善意给崔老。”萧樯站起来,集百千目光于一身,他朝向崔钟勋的方向微微低了下头。
崔钟勋和发翻译又是交头接耳后,翻译说道:“崔先生十分感谢萧先生的善意,他说期待你会有精彩的表现。”
“一定。”萧樯淡然道:“请说第二部分比赛的规则吧。”
“第二部分自然就是实战了,无论用什么功夫,只要能把对方打到就行了。”
“那么,只设了两轮比赛,那要如何判断谁胜谁负呢?要是一人赢一轮要怎么判断?”有人出声问道。
翻译征询崔钟勋的意见,得到他的答复后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敌意太明显了。”
“没关系,就照我说的翻译。”崔钟勋道。
“那好吧。”翻译稍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崔先生说,不会有一人胜一局的结果。”
不会一人胜一局,那意思就是说两人之中只会有一人全胜,另一人全败的结果。崔钟勋会说自己的徒弟全败吗?显然不能。那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金晟昊两局全胜,萧樯两局全败。
“还没比呢,你凭什么这么断言?”
“萧樯,加油,你就打个一比一恶心恶心他。说什么不可能,我怎么就不信呢?”
“说什么屁话,萧樯肯定能全赢。”
众多学生在打抱不平的同时又将目光投向萧樯,想看看萧樯是准备如何反击崔钟勋的。有知道萧樯和李晟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发生的事的人,都热切地希望萧樯也能给这老家伙来记绝杀。
萧樯只是压了压手,居然好心情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本来崔老先生就听不懂华夏语,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说,就连翻译都忙活不过来了吧。”
众人哄笑。
只听萧樯继续说道:“麻烦请再把我这句话转达给崔老,他的话我只同意一半。”
“崔先生问萧先生,只同意一半是什么意思?”翻译尽职尽责地转达双方的话。
“就是字面意思,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萧樯坦然道:“我同意崔老所说的,只会有一个人全胜,但不同意胜利的那个人是金晟昊。我萧樯,才是胜者。”
“咔咔咔”的快门声响起,萧樯的眼睛被晃得微痛却不闭上,只是任由崔钟勋锐利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良久,崔钟勋终于开口:“李晟昊每一次的比赛我都到场,我想说,这一次,恐怕他遇上了最强大的敌人。我期待你的表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崔钟勋,国际跆拳道当之无愧的第一人,H国如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万千武者推崇的战神,H国武术的守护神......他......居然如此推崇一个狂妄的华夏小子?
话从翻译口中传出,令金晟昊带来的那些学徒都是万分震惊,他们都替金晟昊感到不值,认为萧樯完全没有资格配得上最强大的敌人这几个字。
崔钟勋和翻译走下台回到座位,他右手边的老人似是有些不悦,皱眉道:“崔老,那个华夏小子不值得你给他那么高的评价。华夏的武术传至这一辈,已经不会再有能和李晟昊相抗衡的年轻人在了。”
“旭,我对你说过,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的对手足够的尊重。泱泱华夏,真正的能人都藏在民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隐隐于市,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明面上的武者,放在那些高人眼中,恐怕不值一提。”崔钟勋说道。
那被叫做旭的老人恭敬地对崔钟勋拱手:“是旭说得太过火了,可为何崔老如此确信这华夏的年轻人就是那所谓的高手呢?”
“因为我从他身上看不出来年轻人的样子。”崔钟勋断言道:“不被酒色亏空身体,不因纵欲面黄肌瘦,不因挑衅动辄而怒,不因出众而洋洋自得。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跟咱们这一辈的人心态差不多,你说他能简单的了吗?”
“我明白了,崔老。”
台上,萧樯与金晟昊相视而立,几个学徒正忙活着往上面架砖搬板。金晟昊穿着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腰间黑色的腰带与之相对更是扎眼,盯着萧樯,开口道:“唐装很适合你。”
“多谢夸奖,我还以为你一开口就是华夏人怎么怎么的呢,没想到还说了句中听的话。”萧樯负手而立,微笑着回应道。
“你们华夏有一句话,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看不起华夏人,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我尊重的地方。”顿了顿,李晟昊又说道:“奉承你一句不过是因为老师对你的褒奖罢了,在我看来,即使你穿上唐装也不是一代大师,想要打赢我,你还不够资格。别忘了咱们两个之间的赌注,我赢了,你要跪下磕头给我认错,我输了,那间跆拳道馆便拱手让你。”
“看你这成语用的,都能玩接龙了吧?华夏还有句话叫人靠衣装。我穿上这身唐装还真就认为自己是一代宗师了,信不信,你要是能给我找来一套圣衣,我都能给你发出来天马流星拳。”萧樯将扣子悉数系好,此时的台面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希望第二轮的实斗中你也能这么说笑就好了。”金晟昊面色一沉,指着那堆好的砖架,问道:“选择权交给你,免得你输了再找理由,说吧,要由谁先来?”
萧樯不语,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就献丑了。”对着自己的老师一抱拳,李晟昊从一堆木板中随便抽出了一张便垫在了砖块上。他用的是手刀,左手压住木板的一侧将其固定,右手崩成手刀,借用着全身的力量,对着木板的中心便狠狠劈了下去。
让人心神大快的折断声传来,木板干净利落地断成了两份。萧樯眼睛一眯,这李晟昊虽然嘴贱,但这硬功夫真是不浅。跆拳道的专用木板一般2.5厘米厚。分两种,松木板和桐木板。松木板质地较硬,用来做功力测试;桐木板比较脆,一般用做表演。
眼下,两人用的便是松木板。
一击得手,李晟昊又摆上第二块木板,以声助力,暴喊一声“哈!”的同时,手刀再次落下。
第二块......
第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