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天这顿饭,林赫尽早结束了公司繁忙的事务,和蔡伯一同兜去了平时女儿最喜欢去的团子店给她买了几盒刚打出来的糯米团子,又去酒肆挑了两坛子好酒,准备和萧樯还有他那几个小兄弟一同闷上两口。
按下门铃,站在别墅门前的林赫听闻屋中嬉闹的声音有些恍然,曾几何时,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住在这里,幸福快乐地过着每天的生活。可是深一脚浅一脚越走越远,等察觉了,林赫再想回头也晚了,对上殷家,容不得他退缩,只能顶着风往前走。
“多亏了萧樯的出现,别墅已经有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吧?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他一出现,殷家就开始处处碰钉子,也让馨儿又结识了这么多朋友。难不成是老天特意派他来守护我女儿的?”林赫轻扯嘴角,为老不尊地一笑,嘴中喃喃着不着调的话。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舒缓的眉头颇有些喜上眉梢的意味。
不过他这点好心情很快就演变成了惊慌。想象一个满脸贴着白纸,看不见五官的人朝你扑过来,嘴里还喊着爸爸,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打开门,林雨馨搂着林赫的脖子娇声道:“爸爸,你和蔡伯来啦?”
林赫这才松了口气,拎着团子盒的手不太方便,就轻轻碰了碰林雨馨的后背:“好了,好了,都快过20岁的生日了还这么爱撒娇,赶紧下来吧,爸爸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糯米团子。”
“嗯嗯。”林雨馨应着,撤身从林赫手里接过那两盒包装精美的团子,喜出望外道:“谢谢爸爸,我都好久没吃了呢。”
林赫看着女儿的满脸纸条,也瞧不见她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不由得问道:“馨儿,我还问你呢,你脸上这样是闹哪出啊?”
“爸爸~~你可以要帮我出气呀,我们打扑克,萧樯这个坏蛋就总出老千让我输,我输了就要贴纸条,结果就贴成了这样。”林雨馨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着急,也没将脸上的纸条给揭下去,听得父亲问起,满肚子的苦水就是往外倒。
萧樯他们也是从沙发走了出来,长辈来到,他们总不能干坐着等不是?萧樯接过蔡伯手中提拎着的两坛酒,笑道:“林叔叔,蔡伯,你们来了。我自作主张的叫了我的朋友,实在抱歉。”
王小虎一众人也是恭恭敬敬地垂首打了声招呼。
“呵呵,看我女儿现在这样,三句话就离不开你,你还拿自己当外人?我看哟,以后这屋子给你俩当婚房挺不错,你请你的朋友来,当然没问题。”林赫笑呵呵地说道,也是冲着王小虎几人轻轻颔首。在他看来,这几个小家伙都不简单,本来以为他们做事还是离不开自己的帮助,没想到却还真被他们给办成了。
“爸爸!你说什么呀?不理你了,我要去楼上洗脸。”林雨馨闹了个大红脸,羞愤难当,直接跑去了楼上。
“林叔叔,我可先说好了,我在这还没住够呢,你撵都撵不走我。”单妙儿嗔怪道,上前左右挽起林赫和蔡伯的胳膊,将二人迎了进来。
林赫换下鞋子:“忘不了你这个丫头啊。”
一群小年轻簇拥着林赫和蔡伯坐到了沙发上,鞍前马后的,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让两个长辈都是开心的合不拢嘴。借机,王小虎也适时递上了专门买来的茶壶和烟斗,替自己的父亲和林赫交了个好。
中间,林雨馨洗了把脸又下了楼,和单妙儿、苏安安、胖妞一起瓜分了那两盒团子。甜食大多做工精美,能满足女生的小资情调,这家叫做“果色天香”的团子店做的彩虹团子更是让女生欢喜。七个团子对应了七种颜色,一个小球更是能吃出来四种味道。第一层是椰蓉丝。第二层脆皮。第三层奶油。最中间是花生和腰果。
人齐活了,萧樯倒也不忙着立马开饭,林赫和蔡伯肯定又是在公司忙活一天,而后马不停蹄地赶来,让他们休息一下再说。而且又不是明星串场子演出呢,这顿饭,他得让两个长辈吃个尽兴,喝个开心才行。
看到蔡伯拿着王小虎送他的那只烟斗砸吧了好几下嘴,萧樯不由得哑然一笑。别墅里平时没人抽烟,烟灰缸早就被他给收了起来,虽然之前也有劝过蔡伯戒烟,但萧樯心明镜呢,让这岁数的老头戒烟,跟要了蔡伯的命没什么区别。
起身去客厅的橱子里取出烟灰缸放到茶几上,萧樯说道:“蔡伯,少抽点。”
“哎哎。”蔡伯大喜过望,应着的同时也是很感动地说道:“本来烟斗扔在办公室就想着不抽呢,结果这王小子正好给我送了一个,我就有点忍不住了。”
萧樯一指王小虎,道:“听着没,都赖你小子。”
王小虎嘿嘿一笑,也知道萧樯并无责怪他的意思,蔡伯收了烟斗就忍不住想要抽搭上两口,不正是说明自己送的东西符合长辈的心意么?
“林叔叔,蔡伯,你们先坐着,我去把火锅的底料给炒出来咱就开饭。”萧樯扶着沙发的后倚说道。
林赫笑道:“早就听馨儿跟我说过你小子的手艺,没想到她这么刁的口都能喜欢上你做的东西,连饭菜也不用蔡伯叫了。今天正好有机会,我们大家也跟着一起尝尝吧。”
“得嘞,你们就瞧好吧。”萧樯踌躇满志地走向厨房。
据说人得拿着点什么东西,才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让他拿把砍刀,他才会意识道自己是个混混;拿着本书,那就是学霸;那这件圣衣,那就是圣斗士;拿着个铲子,萧樯才有些恍惚地记起林雨馨凌晨时跟他说过的话。
起锅,倒油,炒香料,扒拉着辣椒的时候,萧樯啧啧了两句:“馨儿说得好像还真蛮有道理的,待我解决了殷家,把父母和馨儿安定下来,以后也练练厨艺,说不定真能出人头地呢......”
油锅的滋滋躁响和客厅不时传出的哄笑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篇美妙的乐章,天色渐暗,处处都是万家灯火。
生活,本应该如此。
不多时,萧樯将电磁炉捧了出来,接下来是铜质锅盆,离远着一看,圆形的盆子化为太极,一半红一半清,正是鸳鸯锅。“馨儿,妙儿,你们先去洗手,把冰箱里的肉往上端,咱们开饭。”
大盘小盘的东西往桌上一摆,给人以满满的充实感。这么吃才过瘾,像是在饭店吃火锅,那些服务员一走一过就把空盘子收走,整得桌子溜光干净,好像客人都没点东西光搁筷子捞汤底的大枣呢。
十人落座,萧樯又捧起林赫带来的两坛酒,处理掉瓶口的食用蜡,给在座的老爷们们都倒上了一杯。酒香醇厚,和着锅子的辣味,嗅得人不住垂涎。但干啥都得讲究个规矩,萧樯放下酒坛,说道:“那帮外国人吃个饭前都得祷告一下上帝,咱这都是无神论者,就请林叔叔给讲两句吧。”
一干人都是跟着起哄,林赫也是笑道:“哎呀,和你们这些小年轻待一块,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行,今天的公务我都忙完了,就陪你们疯一回。要说今天值得庆祝的事情有四件,其一,恭贺萧樯打败了那些H国人,捍卫了咱们华厦武术的尊严;其二,要恭喜你们几个小子把吴洪飞扳倒;其三,萧樯过些日子就要作为代表,去参加四国医学交流会为国争光,也是值得庆祝;其四,就是预祝你们这些年轻人把麦子熟了这间店开的越火越好。这一杯,都干了。”
这XX的才是长辈,吃个饭喝个酒的啥代沟都没有,萧樯他们也能放的开。男生都举酒,女生都举果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深,一口闷。等杯子再往桌上一墩的时候,里面没有留下一滴酒水。
席间,电视上播出一条新闻,赫然便是吴洪飞被逮捕的消息。画面中的吴洪飞神色憔悴,臃肿的眼皮挤拥在狭小的眼睛周围,晕上一层黑黑的眼圈,整个人如同经历了风僝雨僽一般。宽大的囚服、冰冷的手铐,无一例外不在诉说着他的落魄。
王小虎专心致志地把个涮好的蟹棒仔细地拨开,抬头看了眼电视,不由得笑道:“呵,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俩字儿,活该。”
“老子垮台了,不知道小子什么样,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单妙儿夹了一筷子肉,涮去上面的辣油,这才放进自己的碗里。她不太能吃辣,却是典型的无辣不欢。
“不要谈政治,吃饭吃饭。”林雨馨走到沙发前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上,走回来又将凳子上的座垫正了正,这才坐下。
众人轰然叫道:“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