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一整个惨白的世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罩,白色的被褥,所有的一切都被白色的基调所占据。房间里一片寂静,他静静站立在窗前,低下了身子,弯着腰伸出自己长满老茧的大手。
青筋暴起的手掌缓缓抚摸着那一张如玉的俏脸,她的肌肤不再红润,转而是一抹淡淡的惨白。脸上的风华已经不再,只留下一丝黯然的灰白。薄薄的嘴唇微微有些干裂,一层层褶皱荡漾而开,划过一道弧线,惹人万分怜惜。
她此时已经没有先前半分妩媚的神色,泛着酒红色的长披散在净白的额头上,更加显得脸色凄惨不已。这一刻的宁贝莲,恬静而又温顺,少了一丝媚惑,多了些许知性。陶若虚静静地摩挲着丝丝秀,仿佛此刻的宁贝莲能感应到自己身体上所迸出的热力一般,这还是陶若虚一次这么认真的去面对一个女人。虽然,她真的不可能和自己打情骂俏;虽然,她不可能再用能勾人心魂的眼睛朝着自己释放出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媚眼;虽然她不可能再用丰硕的身躯为自己带来别样的刺激。
可是,当他现这一刻的她在安详中有着一丝别样的美丽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看中的远远不是她的妩媚,而是一种能让自己为之神魂颠倒的感觉。那丝感觉越了**,越了人之本性,它早已升华为一种空灵的境地。那种感觉是一种心与心的触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他或许会想到和宁贝莲相识在酒店里,她在自己跟前挑逗自己的模样;或许,他还会想起宁贝莲因为自己身边多了另一个红颜知己从而吃醋时候的酸意;或许他还会想到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她躺在自己怀中与自己共度良宵的场景。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寻,失去了终究是失去,再要重新找回,无疑是一种痴心妄想。心痛而或自责都是一种逃避。或许他应该去做些什么,或许他应该去承担些什么。
瞬间,陶若虚的眉头渐渐皱紧,一丝精光直直射向了窗外,那其中除了一阵透骨的凉风,再无一物!他总要让他付出些什么,在今晚,在月黑风高的时刻。
房门被敲响,陶若虚缓缓直起了身子,说了声进来,随后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门后。
王三运心神忐忑,一时间嘴唇竟是微微颤抖起来,他实在不知道陶若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竟然导致他竟然大开杀戒。
“将军阁下,很荣幸再次与您见面!”
陶若虚嗯了一声,不冷不热地道:“王副部长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医院来做什么?这里可有男欢女爱的场景供你找寻刺激吗?”
王三运呵呵干笑一声:“将军阁下说笑了,鄙人只是路过此地,仅仅是路过而已,倘若无事我现在就走!”说话间王三运淡淡望了一眼床沿,当目光接触到那个满脸病容,却又生得国色天香的女人时,心头一震,便要找寻机会离去。
“来了便是来了,为何要急匆匆地离开?你身边这一位是?”
“这位是武警总队的队长陈淑华大校。将军阁下,他并非是我带来的,鄙人劝说无用,非要尾随我上来一睹您的风采,我也是被逼无……”
陶若虚冷冷一哼,打断道:“够了!我不喜欢别人为自己的愚昧找寻借口,否则那便是一种对我智商的侮辱!我不希望你王三运成为我不赏识的人,这一次,你倒是让我有些失望!公安部关系到国泰民安的根本,交给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我真的有些不放心!”
王三运连忙绷直了身子,敬了一礼,激动地说道:“将军阁下,都是下属愚钝!只是他实在是太过难缠了些,我们不在同一部门,他不归我管,我劝解无用这才生了如此不愉快的事情!陈淑华,你还不滚出去?”
陈淑华心头也是颤抖不已,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一切犹如一把双刃剑一般,一面是绝对的良机,一面却又是刀山油锅,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碎尸万段。不过,当巨大的利益摆在自己的跟前时候,所有的一切哪里还能顾忌得到!
陈淑华同样是绷直了身子,说道:“下属对将军阁下的风采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请将军阁下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实际上我只是为了一睹将军风采罢了!今日,我陈淑华未曾来过这里,未曾见过任何人,一直在家里和老婆睡大觉。将军阁下,鄙人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陈淑华当真要走,可实际上,在场的几人即便是尚武也十分清楚他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罢了。陈淑华这般说法,无非就是为了能被陶若虚赏识,从而得到些许好处罢了!
“陈大校很会做人,同时也是个聪明人!可是,很遗憾你的小聪明用的不是地方。”
陈淑华顿时慌神,当下整了整心思,装糊涂道:“下属不知将军阁下所言何意,鄙人愚钝,请将军阁下明示!”
陶若虚一声冷笑:“我看你不是愚钝,而是太过无知才对!你以为自己那点小把戏能骗得过我?我喜欢忠贞的手下,尚武,王三运都可以算是其中一员。王副部长虽然老奸巨猾,可实际上那却是在官场上的生存之道。对我倒忠心耿耿的,你虽然同样很想为我效力,可是你真的不应该威胁我!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所以真的很遗憾!”
“将军阁下,我想您对我多半是有些误会!鄙人绝对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心思,您即便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陶若虚呵呵笑了:“你真的很想为我效忠吗?”
陈淑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的,这是我毕生的荣幸所在!”
“那很好,跳下去!这里是七楼,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希望还是有的,放心你死了我会重重厚葬,残废了我会包你下半生享尽荣华富贵,当然活着的话你同样可以像王三运一样一步登天!现在已经到了你尽忠的时候。”
陈淑华的心脏瞬间降到冰点,原以为陶若虚真的是要给自己一条生路,却未曾想到竟然会想到这么恶毒的招数!从七楼跳下去,不死也是半个残废,即便下半生当真是享尽荣华富贵,那却又能如何?
陈淑华额头生出一丝丝冷汗:“将军阁下,这、这可是会死人的!我看您还是换个方式为好。当然我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可是、可是,万一我死了,你就会失去一个忠诚的手下,这对您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损失啊!”
陶若虚哦了一声,淡淡笑道:“我不在意这种损失,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说法去做,怎么不敢吗?”
陶若虚语气虽然十分平淡,可其中又分明有着一种不可抗拒性,这时候的陈淑华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青年将军。整个人已经颤抖起来,尤其是双腿更是不停打软。他整个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心理上的恐惧沿着神经缓缓四溢,陈淑华再也承受不住这份莫名的压力,竟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陶若虚低下了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陈大校,这是做什么?你已是不惑之年,我陶某人何以担当起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陈淑华顿时哽噎:“先前都是下属有眼无珠,在您跟前耍了个心眼,都是我的错,请将军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对会为您尽忠尽力的!求您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靠着我来养活,求您无论如何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陈淑华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后悔,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当下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咚咚地竟是对着陶若虚磕起了头!
陶若虚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武警支队本身和警方就是合二为一的,王三运副部长在任职局长期间竟然未能掌握武警的力量。这本身虽然是一种失败,可实际上更是因为你陈淑华的无耻!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管不着,但是我可以非常清醒地告诉你,你陈淑华必须去死!我不可能容忍一个外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陶若虚刚刚耸了耸肩,尚武顿时会意,上前一步狠狠抓住陈淑华的脖颈,随后一记手刀劈中他的颈部。陈淑华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倒地不起。尚武单掌横抓陈淑华腰身,手腕一抖,那肥大的身躯竟是如同绣球一般在空中划着一道轨迹,随后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陈淑华的死,并非是陶若虚狠心所导致,怪只能怪自己站错了位置,他的**是一种莫大的罪过。而最终,他也只能为自己的罪恶买单!
然而,这一切并非就是结束,尚武将陈淑华扔了下去之后,一双鹰眼竟是恶狠狠地朝着王三运瞪视而去!那分明是一副吃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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