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翻过去,看到那狰狞可怖的鞭伤时……指尖微颤。
鞭痕高高隆起,有些地方因为今天被那头狼压在地上而破出脓水。
不知为何,凌晔总觉得鞭子抽在冷子琰身上肯定比抽在自己身上痛。
“凌晔……”冷子琰忽然转过头,缓缓眯起眼,“为什麽你给我抹了精液你们族人就要对我毕恭毕敬?”
凌晔眉一挑:“因为我是少主。”
冷子琰咬住牙:“抹了你的精液他们会把我当少主?”
“不会……”凌晔吞下口口水,气势顿失。
“那当什麽?”冷子琰慢悠悠地问,尽管赤裸著趴在床上,浑身涂满淫液,眉宇却仍是锋利如刀。
“少主……”凌晔停顿片刻,才道,“他老婆……”
(17鲜币)暗夜沈沦67凌少,你辛苦了……
暗夜沈沦67
尽管被狠狠踢下床,凌晔却是一幅吃饱喝足的模样,狭长的眸子斜飞微挑,白皙的面容桃花无限。
推开门就见野鸡坐在扶栏上,手捏著栏杆,唇角微抿:“两件事。”
凌晔掩上房门,眉毛一挑:“说。”
野鸡抱起臂,微微倾身,凑到凌晔耳朵处,声音阴沈:“第一,父亲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敢用兽型折腾大哥,他绝不饶你。”
凌晔眼中光芒闪了闪。
冷家家主这句话看起来威胁味儿浓厚,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妥协──只要不用兽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插手。
这算不算得到了未来丈人的一丁点肯定?
凌晔心中桃花朵朵怒放,枝桠漫天,一片粉红,他咳了声,面上却是半分神色也不露:“第二件呢?”
“第二件嘛,”野鸡磨了磨唇,似笑非笑,“有个叫君痕的人,找不到大哥,电话打我这了……”
“君痕?”听到这名字,凌晔顿时晴转多云,脸上冷凝若冰雕,“你怎麽给他说的?”
“就说……”像故意为了吊凌晔胃口一般,野鸡声音拖得极长,见对方露出恨不能撕了他的凶狠表情,才慢悠悠道,“我给他讲大哥没什麽事,那头狼没伤到他,至於不接电话……”他顿了下,眯起眼笑,“是因为睡著了……”
凌晔看著野鸡的眼睛──乌黑的、清澈的、带著笑意──只是不知这笑意有几分真实。
凌晔能很好地把握冷子琰那种古怪的性格,唯独摸不透野鸡这种人。
从黑街爬出来,一身痞子之气,却能在短短几天的突击训练中演练出一幅翩翩公子的优雅形象。
那些从冷家宴会上出来的人可都是大赞二少爷幽默风趣谈吐得体。
时而撒泼打诨时而有礼有节,极其会讨好人,连对上他这个情敌也是进退有据,既不显弱势也不过於张扬。
这些都还好,最令凌晔不安的是,野鸡身上有与他极为相近的同类气息,他百分之百肯定,野鸡是尚未兽化的兽人。
雄性气息浓厚的兽人虎视眈眈地盯著冷子琰,凌晔如何敢掉以轻心?任野鸡威胁他也好讨好他也好,他都摆著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既不主动出击也不显得自己欺压弱小降了身份。
如凌晔所料,野鸡都是装的。
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已经把凌晔和冷子琰从家中老母一路问候到十八代祖宗。
他本性彪悍,出口成脏,兼之性欲旺盛,想要的男人女人都是直接勾搭上床,干柴烈火,好不痛快。
现在莫名其妙做了这憋屈贵族,需要学习的东西一大筐,若非他天资聪颖,绝对应付不下来。冷少爷身份高身材好性子也合他胃口,要泡到这样一个强势男人,下点功夫无可厚非,问题是,他在这边苦苦修炼,人家那头出墙出得不亦乐乎,叫床的声音大得有如魔音绕梁。
偏偏冷少爷骈头一个比一个有来历,他野鸡除了有点蛮力有点什麽兽人血统可说一无是处,吃饭喝水都得仰仗冷家拿钱,也就黑街那帮子兄弟可以拉出来炫耀炫耀。本来还想什麽时候叫十几个兄弟来学校杀杀凌晔威风,可一想到凌晔变身成的银豹那高大威猛的身形,野鸡就唯有默默淌泪。
跟凌晔硬碰硬,简直就是自个找死。
把不满愤恨憋闷恼怒咽回肚里,暗暗意淫等自己威风的时候要怎样怎样惩罚那个淫荡的男人,怎样怎样勒令他在自己面前脱得光溜溜的,怎样怎样把他做得除了哭叫什麽音都发不出来,怎样怎样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野鸡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毕竟自己被冷家老头寄予厚望,反观凌晔,哼,冷老头提起他就脸色铁青,牙齿磨得滋滋作响。
向凌晔转达了两人的电话内容後,野鸡屁颠屁颠地跑食堂买了三份饭,虽然被凌晔挑剔没多少营养,至少他家宝贝是一点不剩地吃得干干净净。
野鸡笑眯眯地刨掉最後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忽然想到:“大哥,之前装房子的工钱都是我出的。”
冷子琰坐在沙发上同君痕发短信,头也不抬:“找凌晔分摊。”
上流贵族不缺钱,但也绝不会纵容孩子,发的零花钱刚好能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而又不够他们花天酒地。
野鸡好歹算冷家人,冷子琰想也不想就兴起维护之意,谁知道凌晔在裤兜里掏了半天也就掏出几十,磨磨蹭蹭放桌上。
“这个……不够吧……”野鸡挠了挠脑袋,“虽然是小床,但一张床也收了一千一,加上劳工费那些,我们一人一千五。”
冷子琰看了看凌晔,眉毛皱了起来:“你没钱?”
凌晔轻轻哼了声:“最近手头紧。”
为了买那枚戒指他把一年的零花钱都提前预支了,虽然在军部有挂头衔,但军部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塞牙缝,这意味著接下来的一年他必须想办法赚钱。
现在只是没想出生财之道,这个人竟然一脸鄙夷,看看,嘴唇都扁了:“你做了什麽坏事?”
野鸡也跟著起哄:“不会是被哪个女人骗了吧?”
“闭嘴!”凌晔直起身子厉喝,见自己把野鸡震得一愣一愣才慢悠悠坐回去,神情如常,“先欠著,过几日再还。”
就算在黑街威风八面,野鸡对钱还是很看重的,一千五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他扯了扯冷子琰袖子:“大哥,我看……要不我们写个欠条?”
“写吧……”君痕又忙去了,冷子琰只得合上手机,补充了一句,“记得让他按手印。”
“你怕我会赖账?”凌晔认为自己的雄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是,”冷子琰淡淡道,“将军公子按了手印的欠条……比较有意思。”
说著,掀起嘴角,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的笑。
但就是这个笑,野鸡发誓,他看到凌晔背後摇起了尾巴。
凌晔选的是政治系,为了赚钱专门跑去商科蹭课听,教授在讲台上夸夸其谈,大讲生意经,却没有一样适合凌晔。
他简单的脑子只知道怎麽撕碎猎物,实在玩不来那些高深莫测的阴谋阳谋。
三人吃饭都是一人给一次,轮到凌晔的时候他一分钱也摸不出来。
服务员站在旁边左盯盯右盯盯:“三位先生,请问谁付账?”
凌晔明明心里糗得不行俊脸还是紧紧绷著,身子挺得笔直,冷子琰欣赏够了,拍了拍野鸡的手:“先帮他垫著吧。”
被鄙视了的凌晔苦思良策,终於反应过来以自己将军公子的身份,随便去逮几个冤大头敲诈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凌公子生性高傲,敲诈行为做得极为含蓄。
比如豔阳高照的某天,他敲开了某位富家公子的门,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较为和善的微笑:“今天天气真好。”
“啊……是,是。”
“有空吗?”佯作无意地问。
“空?啊……有,有!”
“那个……”手插进裤兜,踢了踢脚尖的石子,随口道,“学校生活还适应吧?”
“挺适应的,我已经念第五年了,”富家公子抓住机会套近乎,“需要我陪凌公子熟悉下校园吗?”
“不用。”凌晔赶紧摇头,他早就抓著冷子琰让对方带他从东门到南门南门到西门西门到北门,还在北门尽头逮住他狠狠亲了一通,虽然被揍了两拳,不过他坚信打是亲骂是爱,揍揍更友好。
“凌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最後,凌晔在人家家里喝了两杯茶水也没好意思开口要钱。
连著被冷子琰冷嘲热讽了五天,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可以出校门,凌晔一大早就起床,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就算洗盘子也要挣到钱。
结果餐厅不招散工,凌晔也没那本事对著老板死磨硬泡,灰溜溜地从餐厅出来,扒拉著裤兜里冷子琰昨天发他的几枚硬币,买了杯水喝,坐长凳上看人来人往,情侣长双成对,唯独他一人,埋著头,身影被正午的太阳拉得很长很长。
“爸爸,我要玩摩天飞车,我还要玩激情老鼠……爸爸,我们都玩好不好?”
“好,乖儿子想玩什麽爸爸就带你玩什麽?”
“爸爸,我还要摸‘大猫’的脑袋,呵呵,‘大猫’好可爱哦……”
凌晔抬起头,看了看游乐园的招牌,站起来,迈开修长的双腿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