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跟嘉措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老乞丐的意思。
老乞丐神秘一笑,望向了顾青峰,似乎是有意考验顾青峰。
顾青峰并不认识缠绕着棺内男子身上的植物,但还是大胆猜测了一句:“难道这藤条的果实就是解除诅咒的关键?”
老乞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故意在那里卖关子。
这时杨百手扯出折扇,一边扇风一边说道:“凡是挖参的高手,每次发现人参并不急于下手取保,因为植物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随时散发出某些独特的气味,吸引毒蛇猛兽前来护宝。这种气味,古人将其称之为“仙气”或者“灵气。”
何奎听不懂杨百手的弯弯绕绕,苦着一张脸疑惑道:“什么人参不人参,灵气不灵气的,这些藤蔓长得也不像人参啊。”
杨百手合起折扇摇晃道:“非也。这二者是有共通的道理!”
好在顾青峰机智聪慧,一点就通,他说道:“之前在看到那只百足蜈蚣的时候,我就怀疑过这条蜈蚣会不会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就像灵芝仙草旁边会有大蛇守护,这条蜈蚣其实也是暗暗守护着一种宝贝。”
吕轻侯插话道:“难道蜈蚣守护的不是这个茶卡玉王吗?”
顾青峰摇了摇头:“百足蜈蚣又不是镇墓兽,它守护是宝贝,而非人。”
“那你的意思是?”吕轻侯看向顾青峰。
顾青峰看着那口黄金棺材,斩钉截铁得回答道:“百足蜈蚣守护的应该就是这里面的植物,只是不知道这植物到底是什么宝贝。”
“须菩提。”杨百手跟老乞丐异口同声得回答道。
老乞丐诧异得瞥了杨百手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也认得这个东西,因此乐得悠闲,让杨百手来为大家解释。
杨百手则望向了扎西跟嘉措,扎西表示自己也听说过须菩提。
扎西告诉众人:“传说须菩提是吉祥天母手中的一株仙草所化,那株仙草跟随了吉祥天母多年,却始终未开灵智,于是吉祥天母便让它到人间历劫,尝过世间的软甜苦辣,方能知晓人间大苦,以佛法渡化世人。”
仙草来到人间以后投胎成了一个小姑娘,族长长老看出小姑娘有慧根,便赐了她一个名字——须菩提。
在须菩提出生前,她还有两个夭折的哥哥,跟三个夭折的姐姐,她是唯一在这个家里活下来的孩子。
母亲因为常年劳作又要生小孩儿,身体情况很差,父亲无论怎么勤苦劳作,家里还是一贫如洗。
从出生以后的须菩提就感觉到了生活的困苦,好在她的出生给家里还是带来了不少的安慰,而不同于前面几个哥哥姐姐的结局,须菩提没有夭折,反而健康得长大。
甚至在须菩提十岁以后,母亲又成功生下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分别是须菩提的弟弟妹妹。
须菩提在这样的一个贫苦人家里长大,吃不饱也睡不暖,还要帮父母割草放牛,风吹日晒,就这么长成了一个少女。
然而在她长大以后,貌美的样子吸引了附近的山匪。
山匪想要抢须菩提做妻子,须菩提不愿意,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可惜山匪抢走了须菩提的弟弟跟妹妹,想要逼须菩提就范。
弟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也是父母的命根。
须菩提不得已只能放弃自己的爱情,选择跟山匪一起过日子!
可是当她从了山匪以后,山匪却并没有珍惜她,而是非打即骂,继续抢夺着草原上刚成年的漂亮女孩子。
须菩提不愿意让自己的悲剧再发生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于是一天夜里,她专门给山匪的水源里下了药,等他们昏迷不醒以后,须菩提手起刀落杀了山匪头子,又放了一把火,将这些畜生全部烧死。
这时候的须菩提已经尝尽了生苦、爱别离苦、五阴炽盛和求不得之苦。
待须菩提回到部族里面后,父母对她的归来是非常高兴的,包括族人知道她的壮举之后,也将她当成了铲除恶人的大英雄。
可是这个时候,她心仪的男子已经另娶了别人,而那个别人正是之前山匪想要再一次抢夺的姑娘。
须菩提救了她,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好在善良的须菩提没有计较,而是真心祝愿他们可以幸福。
然而这段安稳的日子没有过多久,一场瘟疫大病席卷了部落,牦牛开始无端病死,接着是人,整个部落开始人心惶惶。
后来不知道是谁突然说起了须菩提,说是自从须菩提回来以后,部族开始不太平了,还有人说是因为须菩提杀了太多山匪,那些山匪的鬼魂来报仇了。
也有人说,这是老天动怒了,想要惩罚须菩提,却牵累到了整个部族。
流言越演越盛,部族想要驱赶须菩提,须菩提的父母站了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为女儿勇敢得拒绝部族的要求。
须菩提的父母让大家好好想想,须菩提什么时候干过一件坏事,恶人作恶多端,就算不是须菩提杀了他们,老天也会收了他们的。
族里的人知道须菩提是个好孩子,可是部落里死了太多人了,再这样下去,部族迟早要完!
须菩提第一次有了怨恨的情绪,但她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大家也只是怕死而已,于是须菩提主动提出了离开。
可是寨子并没有好转。
部族里面还在死人,而这一次就连须菩提的父母也染上了那种怪病,就在须菩提的父母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须菩提的弟弟跟妹妹把须菩提找了回来,让她救救父母。
在须菩提弟弟妹妹的眼里,这个强大的姐姐无所不能。
那一刻,须菩提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她希望自己的孝心可以感动佛祖,拯救自己的父母。
然而让须菩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吃下自己血肉的第二天,父母居然真的好了起来,他们都能站起来干活了。
与此同时,须菩提血肉可以治病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些患病的人忘记了之前对须菩提的抵触驱赶,纷纷上门要求须菩提割肉救他们。
他们是那么想要活下去,一遍遍得朝须菩提说:“菩提,我们只是需要你的一块肉而已,割一块肉又不会死。”
“对啊,你也给你的阿爸割肉了,不也好好的吗?”
族人由一开始的恳求,变成了理直气壮的要求,须菩提拒绝不了,只能一小块一小块得分着自己的肉。
有些善良的族人还知道送一点牦牛肉或者补血补气的药材,给须菩提补身体。
可就算是这样,可怜的须菩提也承受不住每日那么频繁的割肉,后来她实在太虚弱了,就拒绝了上门族人的请求。
然而这毕竟是攸关性命的是,在死亡面前,足够让平时真诚朴实的族人迷失了自己,他们居然不顾须菩提的身体,一把推倒了她,然后上前主动取肉。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那一刻,看到须菩提倒地的族人纷纷冲了上去,拿着匕首割着须菩提的血肉,直到须菩提奄奄一息,直到须菩提还来不及跟家人道别一句,就此离去。
而在死亡以后的须菩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本是吉祥天母手中的一株仙草,如今尝遍了生苦、死苦、爱别离、求不得等八苦的须菩提终于大彻大悟。
人生本就是一场苦行,须菩提没有怨恨那群取她血肉的族人,甚至内心只有慈悲大爱。
须菩提死去不久,她的身体长出了一颗巨大的植物,植物盘综错节的根深深得扎在地底,而它的藤蔓则结出了一枚枚黑色的果子。
一根藤上有一对果子,那个部族的族民后来就是靠吃须菩提肉身结出来的果子,成功活了下来。
“因此,相传须菩提结出来的菩提果可以治疗百病。”扎西说道。
杨百手点点头,表示没错,但又补了一句:“菩提果可以解毒,但菩提种子却含有剧毒!”
扎西意外得看向杨百手,杨百手笑着道:“所以我怀疑,你跟嘉措的先祖应该就是当初随茶卡玉王离开的那十四人之一,当年他们并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而是服下了菩提的种子,发誓要在橡皮山世代守护着青海王陵。”
“可是在茶卡玉王离世不久,那十四个人不甘蜗居大山,带着美玉背弃了誓言,离开橡皮山去了其他部落,这才导致诅咒应验。”
十四人的后代全部受到了鬼脸诅咒,哪怕那些后代很多送到寺庙寄养,也还是不行,这是因为问题的症结还没有解决。
顾青峰觉得杨百手的分析很有道理,吕轻侯却说:“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杨百手笑了笑:“是猜测,还是真相,服下菩提果就知道了。”
扎刺跟嘉措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杨百手,可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想法,扎西跟嘉措分别从须菩提藤蔓上取下了一枚菩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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