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到二十岁额前叶才会发育好，看你们岁数也不小了，长点脑子吧。”
林嘉乔骂个痛快，拉着秦观和顾依明走了。
两个男人大鸟依人，靠在林嘉乔肩膀上很有安全感。
秦观说：“天了啦，林只只你好man哦。”
顾依明没有说话，很配合的点了头。
林嘉乔还没消气，边走边骂人，“我们学校很很好的学校诶，四年时间都教不会他们明辨是非，这样正常吗。”
顾依明已经把脑袋从林嘉乔肩膀拿下去了，秦观还不肯走。他站在林嘉乔身后，好像把她拥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玩着她的头发，随意说：“也许他们就没想学好呢。”
林嘉乔为同学们操碎心，“他们就是无知。”
“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业界大佬，什么事都想插嘴，满世界找存在感。妈的，明天我就给他们捐一沓《有闲读报》！”
她和秦观说着同学的坏话，顾依明却沉默的站在一旁。她有些好奇的问：“明明，你怎么了，你最近好像——”
他们这时站在窗户旁，林嘉乔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
她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王瑞乐’这名字了。
之前，她无意间听到的，顾依明要秦观帮他找这个人。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依明，“乐乐姐，原来就叫顾乐吗。”
顾依明本来对她就没有防备，她这问题又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来不及掩饰，把震惊和‘你怎么知道’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林嘉乔呼吸一滞，声音不自觉发抖，“顾，小絮？”
顾依明更震惊了，不自觉后退一步。
一个无形的齿轮在脑子里转动起来，想到笔记本上的名字，林嘉乔问：“安喜乐，是谁？你认识她吗。”
因为紧张，她喉咙发紧，声音像砂纸一样，搓得人耳朵疼。
顾依明不想骗他，犹豫片刻，说：“是我姐姐。”
这答案在林家预料之中，她并不惊讶。
她知道，有些恶性/事件当事人，不想被人认出，通常会选择换个名字。
笔记本上的名字串联起来了。
林嘉乔想，是何幼薇和周来福联手害死安喜乐的吗。
那么他们两人的失踪——
她问顾依明，“乐乐姐，身体没问题，对吧。”
顾依明说：“只是有些贫血。”
林嘉乔皱眉，安喜乐最后跳楼了，但顾依明说过，他姐姐是身体不好。
他为什么骗自己？
不等她细想，秦观突然说：“只只，你先松手，可以吗。”
林嘉乔刚才太过紧张，不自觉捏住秦观的胳膊上的肉。
她立即松开，随手拍了两下，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人竟是花总。
林嘉乔才接起来，那边便焦急的说，“老大，钱伟让我转告你，何幼薇查到你爸是侦办‘小絮案’的警察，她带人去市局堵你爸，他们已经出发了！”
何幼薇之前还是想采访崔柏兴的。不过崔柏兴是个老江湖，躲得快，她堵不到人，便调转枪头，找上了林大鹏。
林嘉乔把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她叮嘱顾依明，“一定要照顾好乐乐姐。”
“如果可以，最近别让她上网，最好也别玩手机。”
“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别嫌麻烦，对她要有耐心。”
她握住顾依明的手，“我们，会挺过去的。”
大约相遇的时候太小，在顾依明心里，林嘉乔一直是个小女孩。
但就是这个小姑娘，在他不知所措时，总是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出泥潭。
几乎是某种习惯，顾依明本能选择相信她。
林嘉乔之前打过电话，林大鹏提前下班了，林嘉乔路过市局时，一群人扛着各种器材堵在市局门口。
林嘉乔翻个白眼，查看今天的天气。
也是天公不作美，今天天气回温了，竟比昨天高了两度，好在依旧是零下。
冻死你们。
秦观看向窗外，感叹道：“今天还刮西北风呢，窝被窝里多好，非要出来害人。”
两人现在坐在公交车上。林嘉乔问：“你怎么跟我回家了？”
秦观不满：“什么你家，你也太见外了，那里不也是我家吗。”
他小声嘟囔，“他们两个最近吵得太凶了，成天摔东西，我不想呆在家里。”
林嘉乔紧张起来，“你的胳膊——”
秦观搂她肩膀，“所以我躲出来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林嘉乔点头，“我保护你，你也要护住你的胳膊。”
周末的时候，顾依明久违的回了次家。
他才想开门，那个保险推销员又来电话了。
顾依明以为他又来问顾妈妈的消息，才想敷衍几句，便听对方说：“一鸣啊，我刚才查你妈妈买的保险，发现她之前给你和你姐都买过意外险。”
“我同事说，你妈妈以来我们公司咨询过，说你姐姐去世了，想拿补偿金。但她不能提供你姐姐去世的证明。”
“现在，距你姐姐失踪已经超过五年了，已经你可以去公安局开失踪人口证明，我这里可以给你办后续流程了。”
“这笔钱可不小，有一百多万呢。不过过程可能有些麻烦，所以——”
顾依明说：“谢谢，我不需要。”
保险员一愣，强调道：“这可是一百万多万啊，你不乱造，这辈子都够了吧。”
因为为我姐根本没失踪，她还活的好好的。
顾依明真的被保险员烦透了，可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说：“我不缺钱，谢谢。”
保险员不依不饶，“不是，你妈妈在我这里买的保险，我得负责到底。不用麻烦你什么，你只要去附近的派出所给你姐姐……”
“我姐姐很好，我也不需要一百万！”
保险员絮叨个没完，顾依明是真的烦了。可他不会骂人，只能大声冲电话吼。
这是他头次发脾气，保险员有些吃惊，趁他愣神的功夫，顾依明低声说了句抱歉，挂了电话。
他摸出钥匙，才插进锁孔里，身后的门响了，邻居和他打招呼，“回来啦。”
他是看着顾依明长大的，顾依明把他当做长辈。他说：“嗯，趁周末，回来拿几件衣服。”
邻居点点头，又问：“我刚才听见你提起你姐，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来？”
顾依明被网上的传闻闹到草木皆兵，他警惕起来，“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邻居也没多问，他凑近一步，说：“你看你现在住校，你家房子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租出去。”
他神神秘秘的说：“我认识房产中间，给你的价格绝对公道。”
顾依明以为他打听顾小絮的事只是套近乎，偷偷松了口气。他知道邻居的人品，自然不相信他。
他说：“我妈有洁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邻居不愿放弃，“你妈住院的开销不低吧，你又是个学生，正是花钱的时候。”
顾依明只是装傻，冲他笑了笑，回家了。
等他关上大门，邻居也换了副表情。
他刚才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顾依明不要顾小絮的赔偿。
那可是一百万啊，足足一百万，每人不会心动的。
为了顺利骗到‘薇观新闻’那5万块的奖金，邻居最近一直在收集顾小絮的线索。
他汇总所有资料，越想越觉得顾小絮的死有问题。
再看顾依明今天的反应，他更加确定，顾小絮就是‘薇观新闻’要找的小絮。
他哼一声，下巴上的痦子跟着跳了一下。
这五万块钱，他拿定了。
他回到屋子里，盯这猫眼，随时留意顾依明的动向。
他相信，顾依明一定和顾小絮有联系，他要跟踪他。
众人都以为何幼薇闹几天就会收手，其实连何幼薇都是这么打算的。她太清楚崔柏兴的性格了，知道他不会透露一个字。
人海茫茫，她压根没指望翻出这个‘小絮’。
她只是想借这次机会让众人记住自己和‘薇观新闻’。
眼看‘寻找小絮’热度越来越低，何幼薇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企划了，没想到，新的线索送上门。
那小混混和他妈都坐牢了，混混爸还外面。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自从‘薇观新闻’放出悬赏金后，他就盯上这五万块了。
当初顾妈妈怕顾小絮拖累自己名声，处理这件事时十分谨慎，钱拿的现金，留下的都是假消息。混混爸提供的联络地址都是假的，浪费何幼薇不少时间。
何幼薇非常生气，让保安把他赶了出去。
混混爸没拿到钱，十分郁闷，整天在家翻找和顾小絮有关的东西。
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
当初周来福办席，混子和他妈留下吃饭，竟在无意间拍到了顾小絮的脸。
混子爸欣喜若狂，觉得那五万已经是自己的了。
他重新找上何幼薇，和她谈条件。
何幼薇找了几天，并没找到能引爆舆论热点的新闻。她不是没想过继续翻崔柏兴旧新闻，但不能逮着一只羊薅毛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发愁时，混子爸带着照片找上门了。
何幼薇眼睛一转，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