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考辞了玉皇大帝,去了一趟西岐,他要实地考察一下源教和西方教传教的情况。
西岐城中,源教的道观建造在城东头,这座道观叫做本源观,观中主殿供奉着季考身披道袍的塑像,而主殿门头的牌匾上,竟然就写了草堂二字。
季考看了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帮家伙倒也真够省事的,起个殿名都不用动脑子了,直接拿自己的草堂借用。
季考变成一个富家公子的模样进了主殿,季考看着中间供奉的雕像,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心下不觉好笑起来。
这时从殿后转出一个老道来,对季考打了个稽首说道,“施主有礼了。”
季考没见过这个老道,便道,“敢问道长可是这里的观主?如何称呼?”
“贫道清微,乃是西王赐封的观主,不知施主可是来进香的?”老道说道。
“我是各地游历之人,见此有座道观便进来看看,我看这里的香火并不旺啊。”季考说道。
清微便道,“这座道观平日只作为纪念前任西王伯邑考用,所以每年只在前西王诞辰之日才有百姓前来进香。”
季考一听,心道好嘛,这里成了纪念堂了。
“道长可知这位伯邑考除了是前西王之外还有什么身份?”季考问道。
清微摇了摇头,“不知。”
“那道长可知源教?”季考又问道。
清微还是摇了摇头,“不知。”
季考怒了,就这居然还在这做观主?正要发火,转念一想,得,这也怪不得人家,自打姬发将源教定为国教之后,自己一直在忙别的事务,传教之事没怎么放在心上。
“既然这座道观平日里并没有香火,那道长的吃穿用度是如何解决的?”季考问道。
“贫道是西王所封的观主,自然是有朝廷俸禄的。”清微说道。
合着这观主居然是个吃皇粮的,就这个样子怎么传道?看来得安排专人来做这个事。
季考一算,明日不正好是自己的诞辰吗?便问道,“不知前西王今年的诞辰可到了?”
清微说道,“明日便是,届时朝廷会有大臣来主持祭礼。”
季考点了点头,便离开去了城西。
到了城西一看,嚯,都不用找人打听,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矗立在那,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寺院的匾额上书白马寺三个字。
进到寺中,只见香烟袅袅,一片云蒸霞蔚,来到大雄宝殿,见中间供奉着两座塑像,季考认识其中一个,正是准提道人,想来另一个就是接引道人了。
论起传教来,西方教那是得心应手,经验丰富,这座寺院建起没多久竟然有这么多的香火。
季考原本打算派一个弟子来专门负责凡间传教的事,可到了这里一看,这里的僧侣全都是凡人,人家根本就没派什么弟子来。
季考一脸郁闷的回到了穿月谷,妲己接着他,看他脸色不悦便问了怎么回事。
季考将在西岐看到的情况一说,妲己便有了注意,“明日既然是你的诞辰,那你今晚先给姬发托个梦,他明日定会亲自前去主持祭礼,然后你就在明日祭礼之时显圣,给百姓赐福,这样一来还怕没有信众吗?”
季考点了点头,心道不错,装逼的宣传方式还是有效的,于是当晚就又去了一趟西岐。
第二日,西王姬发果然亲自前往本源观主持祭礼,就在姬发读完祭文,献完祭品,一整套的仪式结束准备回宫的时候。
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丝竹乐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空中来了一队仪仗,前队撒花,后队奏乐,中间是金蓝红银四只麒麟拉着一辆七香车,车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王服之人,车旁有武士护卫。
这时空中丝竹之声停止,队伍中走出一人大声道,“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酆都大帝、西岐之主、源教教主降临,百姓速速迎接。”
西王姬发仔细一看,七香车上面坐着的果然是伯邑考,急忙下跪,众臣见姬发下跪了也都纷纷下跪,百姓们一看大臣们都下跪了便也跟着跪下了。
季考在七香车里看着下面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片,便道,“都平身吧。”
待众人都站起来后,季考继续说道,“本座向为西岐之主,得授天职而禅让王位,却也时时关注西岐,见百姓专信外道而不知本源,甚为痛心,故今日现身,特为百姓开讲本源。”
姬发听后,又率众人跪下行礼。
季考再次叫众人站起后,便开始讲经,声音传遍了整个西岐城,只见天现霞光,云泛紫色,漫天花雨,地涌金莲,香风扑鼻,听者无不神清气爽。
季考讲完开篇后,又说道,“清微何在?”
那清微老道慌忙上前道,“弟子在。”
“你可认得本座?”季考问道。
清微抬头一看,一下愣了,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公子吗?当下赶紧磕头道,“弟子昨日眼拙,未能认出上仙,望上仙恕罪。”
“你既为本座王弟所封的观主,当以传播本座教义,祈祷国泰民安为先,岂可靠俸禄昏昏度日?自今日起,你的俸禄停了,本座传下经书三卷,你需仔细研读,并广为传播,以保国泰民安,如此方可得成正果,你可切记。”说完,空中丝竹之声再起,一众队伍消失在了云端。
姬发带众人朝着季考消失的地方又拜了拜,起身后来到清微面前,“清微,既然我兄长说了免你俸禄,本王也必须照办,刚才兄长说赐你三卷经文,在哪呢?”
清微赶紧起来四下寻找,终于在祭台供桌上见到了三卷绢帛,展开一看,篇头只有一个源字,再看内容,这个绢帛上的经文已经是季考将符文翻译出来后写成的,并不难读。
姬发看过之后便道,“找人抄录经文,抄录完毕后,原本收入太庙,此经卷列为传国信物,无本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动,违者按谋反论处。”
自这日之后,清微潜心研读起三卷经文,时时在百姓中开讲,再加上季考显圣这事,本源观的香火很快就旺了起来。
清微的日子过的比领俸禄还舒坦,道观扩建了好几次,观中弟子数百,香火已经超过了城西的白马寺,而白马寺的香火却在日益下降,很多弟子都开始蓄发还俗,或者就是转投本源观,毕竟在凡人中间信仰当不了饭吃。
白马寺的情况很快就报到了准提道人的手中,准提道人对季考显圣这事很是不屑,不过接引道人却有不同看法。
“师弟啊,源教这个做法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各教都有自己的教义,当如何评判高低?”接引道人问道。
“这……”准提道人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实力定高下?”
接引道人摇了摇头,“若要论实力定高下,何必传教?直接开战不就得了?”
“开战也无不可,当年哈拉帕一战不就让我教传遍南部了嘛。”准提道人不以为然道。
“哈拉帕的人都没剩下几个,不还是靠我西方的人填充进去的?这可不叫传教。”接引道人说道。
“那以师兄之见该当如何?”准提道人问道。
“邀请东方教派论道,胜者自然便能获得大道气运,西方教你我二人同气连枝,东方教却各分教派,胜败可期啊,一旦我教论道胜出,天下之人自知优劣。”接引道人道。
“好,师兄此计甚妙,咱们找他们来文斗,师弟我这就发出邀请。”准提道人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