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的坟前,叶长风正蹲在那里,抬手缓缓抚摸着墓碑上叶晚的笑脸。
“晚晚,你不会怪我来看你看的迟了吧?”
“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望你的,可是我怕,我怕你不原谅我,我怕星晚看到我在这里会怪我。”
叶长风说着,眼角缓缓淌下一颗清泪来。
他双手哆哆嗦嗦的拿起了地上放着的,他之前捏好的泥人,举到了叶晚的跟前,道:“你瞧,我现在带罪魁祸首来向你赎罪了。”
“当年的事情是端木敏一手策划的,她怀孕了,我才会迫不得已和你分手的。我以为这是对你们两个人的负责,却不想这个毒妇把你逼到这个地方了,还不放过你!”
“亏得我一直以为你就是病死的,亏得我从来没怀疑过她们。不是星晚说是叶先生收买了人导致你大出血,不是端木敏亲口承认是她想要冤枉我,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竟然做错了这么多!”
叶长风说着,眼角的泪开始哗哗的往下流。
他说话的声音也带了一抹哽咽:“对不起,晚晚是我对不起你……你走之前是不是也以为是我要害你,你是不是也在心中恨着我?”
“不过没关系了,现在她们已经都死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向你赎罪的。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一定要赎罪,赎到你不恨我了为止。这样的话,下辈子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成夫妻。”叶长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把手中的泥塑端木敏放到了叶晚的墓碑旁边,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才又道:“端木敏死了,死的很没尊严,但这不能成为她不赎罪的借口。她活着没能来给你磕头认错,那就让她以后都跪在你这里向你赎罪吧。”
跪着赎罪?
阮星晚刚走过来便听到叶长风的这一句话,她心里的火苗立刻“蹭蹭蹭”的燃烧了起来。
怒火直冲天灵盖。
阮星晚几乎是咆哮着冲到了叶长风的跟前:“叶长风我说过不需要你们过来这里没有?她活着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就一个劲儿的膈应她,刺激她还不够吗?她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来这里恶心人?”
竟然还捏了个端木敏的小泥人来跪在这里?
他以为妈妈的坟前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跪拜的吗?
“滚!”阮星晚拿起端木敏的小泥人朝远处扔去。
扔完,她还又怒气冲冲的单手叉腰看向了叶长风:“你也走!叶长风我不想见到你。”最起码她今天不想看到他!
不管往事如何,现在她只想先解决顾明渊,她只想后半辈子无忧无虑的和顾长州在一起生活!
而叶长风在这里,会成为一个变数的。
阮星晚沉着一张脸赶人。
叶长风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些什么。
阮星晚已经伸手指了墓碑前的白菊花和瓜果:“怎么的,你是想带着这些东西离开是吗?”
言下之意,如果他再不走,她就把这些祭品都要扔了?
叶长风怔怔的看着阮星晚,心底拔凉拔凉的。
“星晚,我——”
“走啊!”阮星晚蓦的大吼一声,双手捂着了耳朵,怒道:“我都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听你的任何辩解,叶长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此时顾长州也停好车子,一手捧着白菊花,一手提篮子的走了过来。
篮子里放着各种祭品和冥币。
见阮星晚和叶长风争执起来,他把手中拿着的菊花往篮子里一放,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挡到了两人的跟前。
眸光沉沉的看向叶长风,他冷声道:“叶长风,星晚怀孕了,我恳求你赶紧离开,别在这里刺激她。”
“什、什么?”星晚怀孕了?
叶长风一愣,随即眼底泛了一抹惊喜。他忙不迭的擦着眼泪往旁走去道:“好,好,我不在这里了,星晚你别着急,你别生气。我就是个混蛋,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走,我立刻马上就走,我走的远远的——”
他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蓦的回头,朝着阮星晚喊道:“星晚一定要平安幸福啊!”
“顾长州你一定要护好她。”
他以后不会再光明正大出现在两人跟前了。
叶长风的喊声沙哑,带着明显的哽咽。
阮星晚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其实细细想来,叶长风好像确实没有伤害过她,甚至,他一直在帮着她——但妈妈的死终究是因他而起啊!
阮星晚过不去心中这一关。
她微微昂头,把眼底的酸涩逼回去,她才又转身拿了顾长州手里的极品和菊花摆放在了叶晚的墓前。
“妈,我怀孕了,真正伤害你的罪魁祸首也找到了,我相信我以后会幸福的。妈,你安心吧。”她冲着墓碑鞠了鞠躬。
顾长州也郑重的鞠了三躬。
阮星晚这才坐到了墓碑的旁边,把脑袋轻靠了过去:“长洲我想和妈妈说一些悄悄话,你先去帮我把水杯拿过来吧。”
“好。”顾长州低应一声,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开。
四周瞬间静悄悄的。
阮星晚低声细语的和叶晚说着最近发生过的事情。
远处陡的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出去!你不许过去打扰星晚!”
这道声音是夜长风的。
紧接着,顾明渊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先生你别逼我对你动手。我今天必须要带走星晚的。”
“星晚都怀孕了!她和顾长州在一起才会幸福。”夜长风据理力争。
顾明渊嗤笑连连:“谁说的?谁说她和顾长州在一起会幸福的?不会!”他不会允许顾长州和她在一起的!
现在顾长州去拿东西了,叶晚墓前只有阮星晚一个人,现在正是他带走阮星晚的最佳时机!
带不走,他就毁了阮星晚,反正他和阮星晚必须生死在一起。
顾明渊望着拦路的叶长风,眸光阴森森的:“我再说最后一句,让开!”
“不让!”叶长风不仅没让路,他还一手使劲拽着了顾明渊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另一手,他则掏出了手机:“我要报警——”
“吧嗒”一声,他刚刚才拿出手机,便被顾明渊抬起一脚,重重踢落到了地上。
他一张脸也瞬间变得更加狰狞:“叶长风这是你逼我的。”他猛地弯腰从长靴的靴帮上拿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刀刃泛着寒光,锐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