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王上。”
这是继正式登基之后，第五代君王赢睿，还有和朝中文武的一次早朝。
“众卿平身，免礼。”
目视着下方正在揖礼的文武，赢睿的双手作虚扶状，声息悠长的道出免礼二字。
“臣等谢过王上。”
话音一落，文武众臣先后落座，分列在对应的两侧，正好面朝端坐在王位边的君王。
“禀王上，匈奴使者求见，现在是否要宣进殿内来？”
应该是匈奴使者今天刚到，王绾上前几步，请示道。
“匈奴派使者前来，倒是有几个聪明的，懂得用谈判来拖延时间，以便南下的骑兵袭击河套地区边境。”
只是听见那么几个字，思绪飞速运转的赢睿，一下子猜到匈奴的意图。
在极其平淡的眼神里，那是一种对匈奴的绝对藐视，眼界也就仅限于如此了。
“匈奴那蛮夷，打的什么算盘？”
对于北疆死敌匈奴，朝中文武上下并不陌生，只是在大秦政权交替之际来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宣那匈奴使者上殿……”
轻轻敲击了一下木案，赢睿原本想命人直接斩了，临时间又改了主意，准备趁机收拢一下兵权。
在来自外来的压力之下，容易使朝中的文武团结起来，对外出击的时候，更是少不了动用蓝田大军。
等匈奴使者的价值利用完了，自然无需多想，命人拖出去斩了也不迟。
“诺，王上。”
“宣，匈奴使者。”
在一声宣字的传递，一名扎着三条辫子，面相极其粗犷的身影走进来。
“匈奴使者突兀骨，参见大秦的君王，代单于向贵国问好。”
来这里的目标主要是拖延时间，为南下骑兵争取袭击的机会，匈奴使者——突兀骨，左手放在身前。
“寡人闻塞外势力不知礼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还不快行礼！”
原本还显得很是平静，赢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骤然加重几分。
“大秦君王，你，你说什么？”
哪里知道什么秦国礼仪，突兀骨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强笑道。
当然，作为单于派来的使者，至少精通秦国语言，以及相关的一些礼数。
“………”
并未再开口，赢睿的目光移向上卿尉缭，示意心腹臣子代替一说。
至于出身儒家学派的王绾，为人有点迂腐过头，思维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局限的。
“面见我大秦君王之际，理应先行三拜九叩之礼，这就是秦礼。”
注意到王上传来的目光，立即会意的尉缭站起身，说出一条没有记载的礼数。
但是，之前没有记载进规定里，现在不就出现了？
“王上说的好，只要是匈奴人，就算使者则不能惯着，理应是这样对待。”
对于时常南下的匈奴骑兵，王龁、蒙骜、司马靳等一众武将，没有谁会有半分好感。
每当大秦对外征战，或者是兵力出现空虚，那匈奴骑兵就会南下趁火打劫。
“纵然是一名使者，也不能区别对待，确实该杀一杀威风再说。”
现阶段的文人大多数比较有气节，蔡泽、熊古、冯去疾等文臣，一样是暗暗叫好。
“………”
而王绾虽说有点迂腐，可也不是一介笨蛋，看见没有哪怕一名大臣出声，哪里肯当什么出头鸟。
“可恶的秦人！”
一看没有秦臣出面说不同意，摆明了要给他们匈奴难看，突兀骨只觉受到莫大的侮辱，拳头不禁紧紧握住。
只是不行那三拜九叩之礼，无法完成可汗交代的事情，也就是用谈判拖延时间，获取袭击河套地区的机会。
以眼下的形势来讲，只能答应秦人不合理的要求，尽可能拖延时日给单于赢得机会。
“既然大秦君王这么说了，我作为匈奴的作者，自然不会这么无礼。”
说起这一句话，突兀骨那是先深吸一口气的，这才不得不出声道。
“匈奴使者，那你先退回去，从殿门口开始跪起，直至跪到我大秦君王的面前。”
或许在朝堂的政治争斗上，王翦谋而后定的次数居多，谨慎对待每一发生的件事。
然而，在对外的问题之上，那是丝毫不会含糊的，更别是有什么犹豫的成分。
“你！”
你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突兀骨简直快气炸了，浑身忍不住颤动起来，明显在侮辱自己代表的匈奴。
“还不快点，我大秦还有国事处理。”
匈奴一直是大秦的心腹大患，矛盾不可谓不大，有机会让对方受尽耻辱，冯去疾无疑是喜见乐闻的。
“是，是！”
面对这样堪称心神折磨的一幕，说起话来，突兀骨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由自主的，心底里涌起一阵阵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哈哈哈……”
听到冯去疾那一句催促，殿内的绝大多数文武再也忍不了了，当场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话，今天的早朝可真有意思，他们非常乐意看到的一幕。
“等我匈奴夺了河套地区，看你们还怎么得意，到时候，就是你们受辱的时候了！”
听着极其刺耳的笑声，如同把匈奴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突兀骨恨不得拔刀砍向秦人。
因此，只能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才好受了许多。
“匈奴使者突兀骨，参见大秦君王，代单于向贵国问好。”
重新回到殿门口，不得不跪下去的突兀骨，一边还高喊着敬语。
“呯…呯…呯…”
在寂静的殿门口，呯呯呯的磕头声接踵而来，无论是不是自愿的，可见其中的“诚意”之高。
“这蛮夷不懂礼数，王上教训的好，三拜九叩都是轻的。”
正在未央殿护卫的南衙禁军将士，碍于严格的军纪没有笑出来，不过，无不是看好戏一样目睹着整个过程。
那目光怎么形容，就是像在看耍猴一样，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王上果然还是王上！”
作为南北衙禁军的左将军，必须前来未央殿守到下朝的王贲，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拥戴之意，王上的作风依然没有改变。
“那些该死的秦人，等着，接下来，迟早要你们好看。”
一道道目光直接投在身上，那火辣辣的滋味可不好受，突兀术很想起身走人，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毕竟，现在转身离开秦国的话，肯定会坏了单于的南下大事，之前承受的一切也就彻底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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