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实在是太小了,范清遥不愿伤害了它,便索性顺了它的心意。
不远处的巷子安静地停着一辆马车,小东西拉着范清遥一直在看见了马车才松开了嘴,完全忽视那被自己咬出一个洞的裙角,费劲巴拉地就往马车上爬。
范清遥叹了口气,抱起它看向马车轻声道,“请问……”
话还没说完,紧闭的马车门忽然打开,一只似白瓷一般的手便是伸了出来。
纯白色的扩袖半遮手背,修长的五指如昙花缓缓绽放。
范清遥赶紧将怀里的小东西地了过去,没想到那手竟是握住了她的手腕,眼前一花,那突如其来的力道便是将她一并拽进了马车。
昏暗的马车里,白裘做成的软榻里靠着一个静如幽谷般霞姿月韵的少年。
范清遥看着那头戴金冠的熟悉面庞,皱了皱眉,“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百里凤鸣看向她,黑不见底的眼里含着似有似无地笑意,“强抢民女。”
范清遥,“……”
您还记得您是西凉储君这个事儿么?
百里凤鸣瞧着那巴掌大小脸上写着的无语,低声一笑,随后才略太高了音量对外面喊道,“走罢。”
随着车轮缓缓滚动,范清遥倒是安静了。
毕竟堂堂的太子殿下连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她就是在挣扎想来也是徒劳了,倒不如配合点,或许还能速战速决。
马车里,安静的让人有些压抑。
唯独那发面馒头一样的小东西赖在范清遥的怀里睡得香甜,粉嫩的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都是流成河了也不自知。
范清遥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轻轻帮忙擦拭着。
百里凤鸣眸色平和地看着这一幕,“你倒是与它投缘。”
范清遥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轻声道,“它身上有很宝贵的东西,而我没有。”
她也曾单纯过,也曾无暇过,可是这些东西最终都被粉碎成渣与她一同葬身荒地。
所以从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里便只剩下了恨与恩。
百里凤鸣静默着没有接话。
马车里又恢复了让人压抑的安静。
缓慢行驶的马车一直拐进了西郊一处偏僻的府邸,才渐渐停了下来。
范清遥跳下马车,有一瞬间皱眉。
据她所知,太子不是都住在皇宫里的东宫么?
百里凤鸣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这处宅子是当年母后的陪嫁,虽不经常来,却一直有人打扫,你无需拿出进宫那般的战战兢兢。”
语落,当先朝着府邸走了去。
范清遥看着那清瘦的背影,若非不是他强抢民女在先,她真的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府邸很大,同样也修建的很是雅致。
只是范清遥刚走几步,就又是觉得脚背一沉。
缓缓低头,这次是一个黑炭球黏在了她的脚背上……
一直在范清遥怀里睡熟的小东西,似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挣扎地跳在了地上,与那黑炭球互蹭在了一起。
那一黑一白黏黏糊糊的样子,还真像是两个毛团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