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后,已经彻底离开西凉地界的百里荣泽,收到了月愉宫送出的东西。
坐在马车上的百里荣泽打开抄袭的圣旨一眼看去,瞬间目疵欲裂!
不但范清遥那个贱人命大没死,太子重伤竟被父皇赏赐称赞英勇无畏?
更有甚者……
那个娄乾!!
百里荣泽捏紧手中圣旨,牙都是快要咬碎了。
事态变故成这般面目全非的模样,想要从中邀功是不可能了。
但是未曾接到永昌帝派人送来收兵令的百里荣泽,就算是知道此番不但白跑一趟,或许还会被舆论所埋怨,还得硬着头皮让队伍继续前行!
钯泽十里外,营地。
百里凤鸣幽幽睁开眼睛,已是不知过去了几日的时间,本能地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意外的有些沉。
微微垂眼看去,才看见一只白皙的小手正攥着他的五指。
百里凤鸣勾唇浅笑,看着那疲惫的面颊,似无声呢喃,还好这次,保住了你……
还好这一次,我没有亲眼看见你残破的身躯被挂在城墙!
还好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范清遥意识渐渐恢复,长长的睫毛颤了几颤,未曾等睁开眼睛,便是本能地将握住那修长五指的手朝着温热的手腕摸索了去。
平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这是……
常脉之兆!
范清遥瞬时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就是看见了那双狭长的黑眸。
四目相对,竟似隔世绵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清遥才开口道,“醒了?”
百里凤鸣轻轻勾唇,温润依旧,“醒了。”
范清遥压着心里失而复得的酸涩,起身将他扶坐在了床榻上,又将一个枕头仔细地垫在了他的身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待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苦涩的汤药。
“大病初愈,不易引食,还要等几天才能喝一些流性食物。”范清遥坐在床榻边,轻轻地吹着一直在药炉上温着的汤药,稍微凉却,才送至在了那薄透的唇边。
百里凤鸣对范清遥的话深信不疑,就着递在唇边的汤匙,一口口地喝着药汁。
这药汁从早上一直熬到了晚上,浓稠如何范清遥心中有数,其中的几味药材更是苦涩难当,平常人怕只是浅尝一口就要吐出来。
百里凤鸣脸色苍白,却眼神内敛柔浅,举止更是从容淡泊,无半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