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情不自禁得喊出了声,梦里相思不得的哭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
“傻阿馨,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男子走上前,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现在的我叫周喻,但你还可以喊我宴春。”
“宴春……”阮馨低低地呢喃着,“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公主将我们分开了吧……”
“当然。”周喻展眉而笑,“时代变了,不会再有人阻挠了。”
只有我们去阻挠别人了。
婆娑泪眼里,阮馨抬起头望着周喻。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宴春,你,你……”
周喻扶额:“我已经很努力了,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阮馨的惊异是有原因的,虽然样貌上有些许差异,但是眼前的这位男子分明是她见过的——阮瓷的表舅!
一时间,她有种被骗了的愤怒。
周喻低低叹了口气,眉眼间染上淡淡的哀伤:“是我孟浪了。在我还在为秦家做事时,确实不该那么早就和你有所接触。”
他的回答十分巧妙,看似没有解释,实则胜似解释。
一来直接避开了死亡句式“阿馨你听我说”,二来没有直接说明理由,反倒是用了“秦家”这个阮馨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词,直接引发了阮馨的联想。
只要阮馨还是思考,他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很了解阮馨。
她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姑娘,相反,她的想法很多,而且一点就通。
只要点得恰到好处,就能完完全全地利用她。
一想到前世……
薄情如周喻也免不得一声叹息。
看阮馨对他迷恋的程度,估计是还未恢复临死前的记忆,否则纵使了解阮馨如他,也不知道阮馨会如何面对他。
但在他的一番操作下,阮馨已经明明白白地跟着他的思路走了:“秦家?你怎么会……等等,你叫周喻?难不成……”
周喻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如你所见,我是周衍的哥哥。”
阮馨一下子就明白了。
秦御深是周衍的表哥,自然也就是周喻的表哥。
果然那次家长会是秦御深在背后罩着阮瓷!
这个秦御深对阮瓷真是衷心耿耿呢。
周喻见她明白了,也不浪费时间:“那次怼了叔叔是我的不是,可是我也是情势所迫……”
“不用道歉。”
听他稍稍服软,阮馨就心疼得不行,连忙伸手捂住了周喻的嘴。
在她心里,无论是曾经的顾逾明还是如今的周喻,都该是一副不输任何人意气风发的模样,眼里闪耀的是君临一切的光亮。
她只是情急之下的小动作,却给了周喻示好的机会。
周喻反握住她的手,用唇轻擦,撩拨得阮馨指尖直痒。
前世今生,阮馨都未受过这般挑逗,一时想要收手回来。周喻紧紧握住她,丝毫不肯放松,唇瓣覆上她的指尖,轻轻地吻着、摩擦。
阮馨望着他,只见周喻眼眸深邃,仿佛一潭静湖。湖心一点灿烂光华,仿佛春日暖阳降下的粼粼波光,她沉溺在这份静谧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渐渐地,她放弃了抽回手的举动。
也好,前世失去的,就在此刻补回来。
也好。
“你下了课之后会去哪里?”
周喻抬起头问,却不放开她的手,反一用力,将她拉得更近。
阮馨不敢抬头,只觉稍稍一抬脸就会碰到他的鼻尖:“我会去琴房练琴。”
“琴房人多吗?”
“比赛结束后已经没什么人了。”阮馨回答,“就我还在练琴。”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大提琴了。”周喻伸手抬头她的下颚,“就和前世一样,你对你喜欢的东西都很执着。”
四目相对,阮馨瞬间忘了她该说什么。
此时,她觉得她心中的逾明哥哥有些变了,却又似乎完全没变。依旧是那样光彩夺目,又似乎比以前要主动很多。
如果说前世的顾逾明是一湖深潭,那么如今的周喻更像是一片汪洋,更加博大、更为恣肆,顷刻间便能将她吞没。
也许真的如周喻所说的那样,时代已经变了。
她愿意溺死在一片深海中。
“也没有。”阮馨有些羞涩,想要低下头,但是顾逾明不许,她实在不是很擅长和他四目相对,只能微微别开眼,“那里能让我平静下来。”
这话倒也不假,但即便是假的也无所谓,周喻并不在意这些,只微微往后欠了欠身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背:“那下了课我去琴房找你,我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四个字“嗡”得一声在阮馨脑海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