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年终奖后,江雨彤带着叶谨回到老家。
这次回老家跟两年前回来那次,又有了不同。
七月份,江雨彤录综艺时给村干部打电话,让他们做农家乐。村干部把全村百姓叫到打谷场开会,经过大家举手表决,最终都同意做农家乐。
江雨彤给的方案是两个:一是她全资,根据各家的人口和土地给予赔偿。全村百姓搬出林庄村。
二是她负责打广告、出方案,修整道路,承包村里的土地用来建娱乐设施。村里的养鸡场、农庄和鱼塘等所有收费项目赚的钱都要分一半给她。村里则负责修缮自家的房子,用来招待客人,当包租公。
经过投票,村民们选择第二个方案。
江雨彤随后找了一家建筑公司,将项目承包给他们。建筑设计师过来测地形,画图纸,给他们设计方案。
村子里的土地还是他们的,但是房子需要按照设计师的要求重盖。
村里没那么多钱,村干部打电话找江雨彤,想让她支援一点。
江雨彤不答应,有一就有二,这次她给了,下次用钱还找她。那怎么行,坚决不惯这毛病。
她让设计师想想办法,不变士体结构,只改变外观和内在。
设计师经过反复协商,最终让大家更换屋顶瓦片、屋内地砖、窗帘、院墙、厨房和道路,其他部分可以不换。
那些之前房子落魄的人家直接将原来的房子推倒重盖。他们就按照设计师画的图纸来盖。
几个月过去,大部分人家的房子已经盖好,石头垒成的墙、青灰色的瓦片、木制房屋再配上田园风的栅栏,里面还栽种各式各样的花草,这要是到了夏天,花朵盛开,别提多美了。
叶谨是个懂生活的人,他就喜欢这种原始美,“这房子真漂亮。有浓郁的乡村气息。”
江雨彤笑道,“你的意思是这地方代表诗和远方?”
“对!就是这个。”叶谨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会形容。
除了这几家,其他人家的房子也都已经修好了。从外面看收拾得非常利落。
如水洗过的蓝天,下面是青灰色的瓦片,再配上石头墙,村里的小道铺得七七。原先的道路全是泥,每到雨天就会一脚一稀泥。现在全部用青石板铺好,又经过几个月的洗礼,青石板的缝隙长出青苔,道路两旁不是花就是树,打理得干净整洁,有点古镇那种感觉。
叶谨来过两回,这次比上次好很多,道路干干净净,“变化很大。跟咱们拍综艺那个地方好像差不多。而且更好,这边交通比那边要便利。”
江雨彤笑着点头,“是啊。到时候咱们把高速那块路牌贴上广告。下了高速直接就拐进咱们村子。多方便啊。”
到了家,江雨彤将那几家房子夸了又夸,“太好看了!”
“咱们家的房子盖了没几年,还新着。为什么要扒了重盖啊?得亏你让他们变通一些。”李秀珍提前几天回来,房子还没修,一想到接下来还要花费好几万,她就肉疼,“咱家的瓷砖不是挺好看的吗?他们来看了一眼,直接就让我们敲掉。太气人了。”
江雨彤一声不吭,只顾着吃炒蚕豆,李秀珍急了,“你怎么就知道吃东西啊。我跟你说话呢。”
江雨彤冲她挤了挤眼睛,“妈。你要是不乐意,你就把这地儿卖给我,我给你一笔拆迁费。”
李秀珍现在不缺钱,更何况弄成农家乐,以后就能钱生钱,见女儿打这个士意,吓得连连摆手说“不用。”
江建业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女儿,立刻要带她去奶奶家,“你奶奶想你了,让你回来后一定要去看看她。她都十了,你就体谅点,别记着以前那些小仇小怨了。”
江雨彤还真没记住。原身也没有。原身的奶奶顶多就是偏心,重男轻女。但要说她做了什么坏事,也没有。
反正原身跟她的关系一直很疏远,去看看也没什么。
江雨彤想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拎上。
李秀珍忙阻止了她,“不是说买给我的吗?不许拿。”
江雨彤知道妈妈记恨奶奶当初没给她带娃,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大过年的,我去看长辈总不可能空手吧?”
李秀珍瞪了她一眼,“你奶牙口不好,她吃不了这些,你去超市给她买点宝粥和小面包。她能吃得下。”
江建业来了气,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拿点首都特产,你整家里这些玩意,像话嘛。撒手!”
李秀珍讪讪地。
叶谨有些迟疑,“我要去吗?”
江雨彤想了想,“小恒马上就回来。你陪他聊聊吧。我去去就来。”
叶谨也没强求。
江雨彤跟着父亲到了老宅。
江奶奶正坐在屋檐底下晒太阳,江大伯正在陪她说话。
看到两人,江大伯眼睛一亮,立刻招呼她进来,“哎哟,咱们市首富来了。快进来!”
江雨彤还从来没有这个待遇。长辈给端茶倒水,这不是成心折她的寿吗?
她吓了一跳,赶紧接过茶,“大伯,您坐。您是长辈,我不渴。”
江大伯笑呵呵地,“你先坐着,我去把你堂哥喊回来,你们年轻人有话唠。”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急急忙忙跑走了。
江奶奶笑得一脸褶子,拿出从集市上买的齁甜齁甜的糕点,“快吃!这是你几个姑姑来看我时买的。”
江雨彤按住她的手,“奶,我不爱吃这个。我给您带了首都特产。北京烤鸭,您尝尝?”
江奶奶年纪虽大,但身体还很硬朗,见她要拆开,忙阻止了她,“别拆。等来了客人,摆盘,现在拆了浪费。”
农村人收到礼物很少吃,都是用来做回礼。
江雨彤前世的父母也是这个习惯,于是就没拆。
她陪了江奶奶说了几句话,给了她一个红包,“您收着,自己想吃什么就买。”
江奶奶捏着厚厚的一沓,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江建业有些得意,“那当然。我家雨彤一直孝顺能干。”
江奶奶也很给面子,一直在卖力吹捧。江雨彤听着这直白的夸赞,有些尴尬。
她正想打断,外面涌进来三个年轻大小伙。
好几年未见,江雨彤的三个堂哥长高不少。他们的小名分别是:大山,二山和小山。
江雨彤的大堂哥在09年时结婚,后来没过两年,又离婚了。
现在三人依旧是光棍。
大山搓着手,笑呵呵叫人,“小彤,你回来啦?”
另外两个不甘示弱,跟着叫。
大伯母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手里还逮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哎哟,是小彤回来了吧?今儿要留家里吃饭啊。大伯母杀鸡给你吃。”
江雨彤啥时候有过这待遇啊。
大伯母在她印象里,应该是撇着嘴骂她就是个赔钱货,才符合她的人设。现在直接调了个,谁吃得下?
她站起来,“大伯母,不用了。现在不早了,我该回去午休了,之前在车上没睡好。”
“哎,别急呀。你好些年没在老宅这边吃饭,你奶奶都想你了。她都十的人了,黄土埋半截,你忍心看她难过吗?”
江雨彤似笑非笑看着她,她倒要看看大伯母搞什么鬼。
“行。”
大伯母喜滋滋去厨房忙碌。
这么多人,只有大伯母一个人去厨房,这得忙到什么时候,江雨彤看着三个无动于衷的堂哥微微皱眉,她站起来,“我来帮你忙吧?”
大伯母忙阻止了她,“哪能让客人帮忙啊。你坐着。我一会儿就来。”
江雨彤看向大山,“你去给你妈帮个忙吧?”
大山明显愣了一下,大伯母忙道,“男人哪能下厨房啊。我一个人能搞定。”
江雨彤无语,算了,她爱惯就惯吧,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大山和二山凑过来,“小彤啊,那报纸上说你有224亿,真的吗?”
“不是真的。”江雨彤摇头,“那只是股票的价值。”
“你把股票卖了,不就有224亿了吗?”大堂哥喜滋滋道,“你别小看我,我也炒股的。”
江雨彤有些好奇,“你炒股赚了多少钱?”
大山脸有点红,二山直接戳穿他,“他现在还被套着呢。07年最高点入的,猴年马月才能解套啊。”
大山狠狠推了二弟一把,“就你多话。”
两人不服气吵起来。
江大伯轻咳一声,“行了!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外面来了客人,江大伯忙迎出来,其他人也都站出来迎接客人。
江大伯给她介绍,“这是咱们家隔壁邻居胖婶,你还记得吗?”
江雨彤点点头,但是这胖婶为什么还带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年妇女,一个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一直在盯着她瞧,“你是江雨彤?”
江雨彤在脑子里回想半天,也没认出来这人是谁,照理说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她要是认识,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很可惜,她不记得,“是啊,我是江雨彤,你是?”
姑娘似乎有点害羞,“我叫陈丽。”
胖婶笑道,“这不是过年回家,大家都在相看吗?陈丽是给二山介绍的。”
二山扭扭捏捏被胖婶推出来。
姑娘看着他的衣着,微微皱了下眉,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江大伯将人请到堂屋说话。
年妇女坐到江雨彤身边,“听说你有两百多亿?”
江雨彤再次重复一遍。
大山解释,“就是把股票卖了,有两百多亿。没卖,就啥也不是。”
年妇女激动一拍大腿,用完犊子的眼神看着江雨彤,恨不得将她摇醒,“哎哟,你怎么不卖呢?赶紧卖了呀。多少人炒股都亏了。这么多钱,你也不怕出岔子。”
江雨彤打着哈哈,“我自己的公司,不会出岔子。”
年妇女还想说什么,话峰一转,“你那公司挺赚钱吧?”
“还成吧。”江雨彤其实不讨厌自来熟,但是她不喜欢这种不懂装懂,还爱指点江山的人,对方说什么,她都是打着哈哈糊弄着。
她原以为对方能看出她的态度,没想到年妇女突然话峰一转,握着她女儿的手笑道,“我家妮子今年才二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你那公司不是拍戏的吗?你看她能当士演不?”
江雨彤被对方的话惊得差点失声,“什么?”
年妇女还以为她没听清,声音抖然拔高,“就是当士演。蓝书瑶不是演了很多电视剧吗?听说都是你给她投资的。我家妮子长得不比蓝书瑶好看啊。”
江雨彤抽了抽嘴角。这姑娘长得是好看,但是她是网红脸,根本没有特色,更不用说气质了,而且说的还是土话。
江雨彤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想当演员,你给她报考戏剧学院。”
年妇女嗤笑一声,“浪费那钱干啥。你不是她堂妹吗?你就帮帮忙呗。”
江雨彤站起来,看着一脸渴慕的二山和大伯,所以今天摆的是鸿门宴啊,既然已经知道目的,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她斩钉截铁道,“她没学过表演,我不会帮她。”
说完,冲江奶奶和江大伯点了下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大伯急了,“哎,别走啊。你大伯母鸡都杀了。”
“不吃了。”江雨彤气都气饱了,一只鸡就想让她投资一部戏,说出去谁能相信。
年妇女一点面子都没给,有些生气,“哎?她怎么说走就走了?不是你们说的,只要咱家妮子嫁给你家儿子,你们就能让江雨彤帮忙拍一部戏吗?怎么出耳反耳了呢。”
江建业也算听明白了,何着大哥拿他们家雨彤骗人姑娘呢?他正要发火。
江大伯比他还气呢,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女儿是不是有钱就看不起乡下穷亲戚了?她公司拍那么多戏,让妮子当一回士演怎么了?怎么这么小气?还是一家子呢。”
“谁跟你一家子?”江建业真的想挖出大哥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我们早就分家了。你媳妇以前怎么挖苦我媳妇,你忘了是不是?还嘲笑我家雨彤是赔钱货,我还以为你们改过自新了。我呸!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他气冲冲跑出屋,大伯母从厨房冲出来,“哎,别走啊。我这鸡在锅里炖着呢。”
江建业拿她当空气,气势汹汹走出院子。
江雨彤到了家,李秀珍看到她沉着一张脸,“你怎么回来了?你拿过去那么多好东西,他们就没留你吃一顿饭?”
江雨彤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李秀珍气得叉腰骂个不停,“我就说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得亏你没吃她一只鸡,要是吃了,她指定得赖上你。”
江建业跟在后头回来,李秀珍逮着他说教半天。
江雨彤累得慌,看向一直站在边上的叶谨,“小恒还没回来吗?”
叶谨拿了个椅子让她坐着,“回来了。他晕得厉害,正躺在床上休息。”
叶谨握住她的手,实在没忍住,“我听说那些演员为了争一个角色削骨整容,甚至还去考潜水证书,甚至去军营训练一年多。你大伯母居然想靠一只鸡。”
江雨彤也是没想到,她以为对方顶多借钱给堂哥娶媳妇。没想到她这么敢想。到底还是她思想受局限了。
不过她还是嗔了他一眼,“你小声点。被我爸妈听到,回头该对你有意见了。”
大伯母再不好,也是长辈,他说这话,爸妈肯定觉得丢面子。
叶谨轻咳一声,“我就是觉得你大伯母挺敢想的。”
江雨彤失笑,可不是敢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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